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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赵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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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过来的。只觉得天都塌了。

他不顾一切的回到云水庵,看着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地方,嚎啕大哭起来。昔日的情形历历在目,那无数个相依相伴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沉香的音容笑貌也清晰无比,这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

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放弃。因为,他还想再见沉香一面。

若这辈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永远也无法站在她面前,倒出心里的话,那么他死也不会瞑目。

那段日子,他极为消沉,每日都抱着酒坛子坐在废墟边自言自语。外人听不懂,只觉得他是胡言乱语,可他说的每句话都是他与她的过去。

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

只要活着,比什么都强。不管她现在叫沉香,还是叶瑶,在他心里,她始终都只是她而已。

陶煋想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叶瑶安慰他:“陶煋,别难过,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话音未落,便被扯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之中。她感觉肩头有些湿,心头微微一动。“陶煋,你怎么了?”她挣扎着想要抬头,陶煋却把她抱的死死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听到陶煋开口:“别动,我有些冷,多让我抱一会儿好吗?”

叶瑶这才松了口气,就说他不可能对她有意思的。于是,安心的抱住了他。

可是,在陶煋心中,他从来就不想跟她做好兄弟。

虽然他一直没有说,但是他做的每件事都在说我喜欢你。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喜欢她,可偏偏这个当事人却迟钝的不像话。

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是皇室的私生子,是野种,从小就被丢在云水庵附近的村落里。

他之所以知道那么多的宫廷秘史。跟他的身份脱不开关系。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去,可是这些话他却无法对沉香言明。因为他的身份是那么卑微且令人唾弃,纵然是回国,也是悄悄的被塞入一辆马车,就这么走了。

之后,更是以义子的名义入宫,受尽别人非议。

所以,纵然是到了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他仍旧抱着那可怜的面子,不肯如实相告。

他希望在沉香的心中,他从来都只是陶煋而已。

当然,此时此刻,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是曾经的陶煋。

陶煋眼神暗了暗,再抬头已是笑容满面,他拍了拍沉香的肩膀:“既然我们有缘再见,以后我就罩着你了。你不是要到各国寻找公主吗?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沉香一愣,她以为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陶煋一定会鄙视她,没想到,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她要砍两棵白菜似的。

她加重了语气说:“我这是要杀人,而且杀的还不是寻常人,而是公主。”

陶煋哑然失笑,他想说,别说你要杀的人是公主,就是你变成嗜血狂魔,要杀他,他也会不离不弃。

“我知道。”

面对陶煋的淡定,沉香很不淡定了:“这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

陶煋仍旧是笑着:“我知道。”

“说实话,我自己还从未运用过这十二支香,我担心……”沉香叹了口气,捧着脸,有些沮丧,“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为了自己一个人活,却要害死十二个无辜的人。”

陶煋扭头,看着她的侧脸,失了神。

月光把她下颌线照的很亮,那细瓷般的皮肤仿佛会发光。

多少个深夜,他就是这样与沉香一起坐在云水庵的墙头。她在哈哈大笑,他侧身骑在墙上看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灿烂的笑容便成了他心头的白月光。

他答应自己,这辈子一定要让她永远开心快乐。

“不必担心。”他想伸手摸摸那近在咫尺的脸,可是终究没有勇气,“我自会帮你找到合适的人。”

“你……”沉香皱起眉头,转身回望着他,脸上是满满的疑惑。

眼前的陶煋的确是长大了,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虽然眉眼依稀能辩出从前的样子,但是感觉终究是不同了。

三年前,他还比她矮一个头呢,如今自己竟然只到他的肩头。

从前的他虎头虎脑,身量却瘦似竹竿,半夜被师傅发现,他会立刻手脚利索的攀住树枝跃到树干,藏身在浓密的树叶下,那身手都赶上林子里的长臂猴了。

可是现在,他脸上已经褪去了从前的稚气,变得五官立体,棱角分明,言谈举止虽然有些不羁,但是已经比以前要稳重许多。人都说,女大十八变,有时候男大十八变也能变的让人始料不及。

当然,这三年不见,改变的出了他的容貌,还有他那件常年不换的破烂衣服。

沉香虽然没进过魏王宫,但也是见过世面的。他身上这件绿衣,上面用暗线绣着白鹤展翅,祥云翻腾,仔细一看,布料奢华,做工精致,剪裁得当,绝非俗物。

陶煋见沉香的眼睛始终在他身上转悠,不等她发问,他便先开了口:“当初我离开,是因为我找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说来也巧,我这父母还很有钱。所以,我便做了三年的富贵公子。”

他为了掩饰心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可是你也知道,我从小在山里野惯了,受不了那拘束。再说,我从小的梦想可是要当捕快,破案呢。怎么可能为那些金钱折腰,所以,我就跑了出来。”

沉香眨了眨眼睛:“这么说,你现在是离家出走的?”

“算是吧。”陶煋一脸委屈的看着沉香,可怜巴巴的说,“现在,我只有跟着你混了。”

可是,沉香还是觉得不对,问道:“那追你的女人是……”

“她是我的仰慕者。你也知道,帅气多金的男子向来很受欢迎的,我天天被仰慕者围追堵截,过的很辛苦呢。”

陶煋虽然这么解释,但是沉香似乎有她自己的想法。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问:“男人有钱就变坏,果然是真的。”

陶煋差点一口唾沫呛死,这么多年不见,沉香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不过,他也没有解释,只是哈哈大笑道:“是啊,有钱人闲着没事,多娶几房老婆传宗接代嘛。若是你没人要,我可以勉为其难收了你。反正多一个人也不算多。”

话音未落,就被沉香一脚踢下了房顶。

陶煋领着沉香来到颍川城郊外一处河畔,然后指着河对岸的一个气势恢宏的宅院说:“看到了吗?那就是赵国国君最宠爱的小公主赵檀的府邸。只是,很少人知道罢了。”

沉香扭头看着陶煋,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跟着赵国公主有一腿?”

陶煋气结,只好掏出一锭金子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沉香:“金子。”

“对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陶煋傲娇的转了转手里的金子,说,“更何况,这件事虽然算得上皇家秘闻,但也并非被瞒得密不透风。”

沉香立刻便嗅到了八卦的味道,问道:“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不住在宫里,要住到外面?还有,她可知道我是来取她性命的?”

陶煋摸了摸下巴,卖了个关子:“走吧,等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敲开了公主府的大门,沉香还是有些忐忑。管家一路领着他们往前厅走,沉香则扯着陶煋的衣角,悄悄的问:“这赵檀公主,以前我也有所耳闻,年龄不过与我相仿,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想不开?”

陶煋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其实,昨天陶煋告诉她,替她找的人是赵国公主赵檀的时候,沉香就悄悄向店小二打听过。

不过,打听到的结果却与陶煋所说出入很大。

赵国国君五十多岁才得了赵檀公主,算是老来得女,所以十分娇宠。从小到大,但凡是檀想要的东西,赵国国君没有不应允的。

而且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连每年围猎、祭祖这种不宜女子路面的场合,老国君也都带着她,宠爱程度可见一斑。还说,这公主被宠的不像样子,刁蛮任性,蛮横无理。就连她的太子哥哥她都不放在眼里。偏偏老国君对她宽容极了,不但不骂她,反而让本国太子给自己的小妹赔不是。

总之,这公主还没长大的时候,本国的朝臣大官都赶紧给自己家的公子订娃娃亲,生怕将来被皇上招去做女婿。

毕竟,将来谁要是摊上这样一个儿媳妇,那基本就是捧了个烫手山芋。

沉香很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可惜,那店小二说到这里就摇了摇头:“前几年,皇上还忙活着要给公主挑选驸马,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压下去了,之后再也没有听说过公主选婿的事……反正皇家多的是门门道道,谁知道呢。”

所以,沉香对这个公主十分的好奇。

走到一个月亮门的时候,那管家突然站住,转头看了陶煋一眼,欠了欠身子:“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公主府里的规矩,男子不得擅自入内院,还望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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