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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师徒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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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听见由云子的声音,蒍牧几乎本能地一跃而上,抓住那把剑的剑柄,落地后挥舞了两下,略带疑惑的望着由云子。

其他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望向由云子那边,由云子面色凝重,喝道:“蒍牧,你身为大师兄,不好好教导师弟,还要与他相斗,为师替你羞愧。”

“可是他说……”

“你不用狡辩,我今天就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可以如此猖狂。”

蒍牧简直被由云子给激怒起来了,犹如崩裂的火山,他最讨厌别人冤枉他,以他的性格和修为,难以有很深的城府来应对外界的刺激,他的眼睛里面燃起了猛烈的火花,看着由云子就像一个猎人看见了一只凶猛的野兽,斗心乍起。

由云子从他站立的石头上一跃而下,很是轻盈。他只是略微停了一下,便向蒍牧冲了过去,身手快如疾风,众弟子只觉得一个黑影飘过,根本看不清具体形貌。

蒍牧大眼一瞪,一个大转身来到了黑影的身后,黑影停了下来,大家这才看清楚了由云子,不知何时,由云子手中多了一把剑。他原本将自己的剑给了蒍牧,本该赤手空拳的,石东杨往腰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剑消失了,心中大骇,倒吸一口凉气,他受教六七年,原本以为对由云子的武功已经大致了解了,今日才知道简直是管中窥豹,不仅仅由云子深不可测,就连蒍牧,也大大超过了他的想象。

蒍牧持剑对峙,非常紧张专注,而由云子依旧是面无表情,握剑在手。蒍牧知道他是来真的了,只是他不明白由云子为何突然间变成这样,只有在几年前,面对来霞谷挑衅生事的人,由云子才使出真本事,面对蒍牧还从未有过。

由云子沉默一下,便举起剑率先向蒍牧攻去,他再次展现了惊人的速度,所有弟子都害怕地退到一边,看着二人较量,眼睛也不敢挪开一步。蒍牧拼尽全力挡住由云子的进攻,由云子表面沉默冷静,但只有同他较量的蒍牧才知道,由云子此刻几乎是在本能作战,丝毫没有任何剑术考虑,所使出的每一招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万千怒气。倘若此刻和他对打的是同等实力的高手,由云子必败无疑,但面对的是蒍牧,他有一百种方式打败他。

但他显然低估了蒍牧的耐心和理智。虽然每一招都接的十分艰难,蒍牧还是看清了由云子被情绪席卷的内心,因此并不慌乱,专注于每一招的攻防。他的速度同样让人咂舌,几乎和由云子不相上下,两人都渐渐模糊了身影,孟悌不停地揉眼睛,希望可以看清楚二人的招式,但在场的人除了石东杨,恐怕没有第二个能看清楚,就连石东杨,也只是看清楚了大概。

“光是观看就如此费劲,真要置身其中,该何等绝望。”石东杨心下暗自感叹,他一直觉得蒍牧很强,但到什么程度他并不清楚,就连和他对打时,蒍牧也没有使出过全力,今天算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大师哥的厉害。

“小心!”石东杨大喊,就在那一刹那,由云子的剑从蒍牧耳边劈过,直入肩膀,蒍牧举剑挡开,一跃上树,由云子紧追其后,蒍牧急忙跳向另外一棵树,两人在周围几棵树间展开了追逐战。

但是情势却渐渐有了变化,到了树上,蒍牧的灵活度居然略占上风,他此刻大汗淋漓,但眼睛的光芒却十分逼人,他可以依据每棵树的形状进行躲避和进攻,由云子虽然剑法高超,但对这些树的了解显然不及蒍牧。更可气的是,蒍牧在引导由云子进行进攻,而每次进攻之时,由云子发现自己总是面向太阳,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他的眼中,明晃晃的看不清楚,而蒍牧趁机发起反攻,一连串组合剑法攻过来,由云子几乎激发了所有感知力量来进行对抗。

“这小子,居然可以利用四周的环境来作战,这需要很高的天赋。”由云子心下思量,暗自赞叹,恍然间发现自己心中郁结痛苦的情绪消了大半,就在方才的全力对抗之间,他的注意力已经从自己的心事转移到了这场比试当中,内心变得宁静平和。

“好小子,今天让你瞧瞧真正的剑法。”由云子大喝一声,向蒍牧进行反攻,这一下把所有人都吓得面如土色,由云子完全不同于方才,他所使的剑法极其怪异,就连蒍牧也从未见过,似攻非攻,似防非防,速度也全然提升了一个层次。蒍牧的攻击在他面前完全失去了效用,攻防之间的转换完全没有衔接痕迹,看上去并没有方才的威力勇猛,但流畅的犹如行云流水,只有蒍牧才明白那种感觉,似有天罗地网把他缠绕在其中,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而且此刻的由云子十分精明,每一招都在计算当中,蒍牧刚出一招,他就似乎想好了接下来的十招。

由云子步步紧逼,将蒍牧驱赶下树,两人一路焦灼,一直杀到附近的小溪边,所有人都赶紧追了过去,生怕错过这场精彩绝伦的比试,也为蒍牧捏把汗,怀疑由云子真的起了杀心。

蒍牧渐渐体力不支,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他的每一次进攻都被化解,而且完全看不出由云子这套剑法的破绽。他原本以为由云子在防守,一旦攻击过去,防守招数陡然间变成杀招,他原本以为由云子在进攻,但使尽全力防御后却发现对方的招数没有实际力量,蒍牧渐渐被这套神出鬼没的剑法弄得精疲力竭,丧失了大半斗志,双眼也变得昏花起来。

忽然之间,蒍牧的臀部被由云子狠狠踢了一下,他眼里似乎有一万把剑在舞动,哪里料到由云子的背后偷袭。这一踢实在劲道十足,蒍牧一个没站住便跌进了溪水中,全身湿透,他挣扎着爬起来,抬头盯着由云子,额发上的水珠滴在脸上,怒火中烧。

“臭小子,才几招就被打倒在地,真是没用。”

“哼,你在背后偷袭还好意思说。”

“蒍牧,你还差得很远,所以才那么容易被别人的话激怒。”

蒍牧听了此话,默默无言,嘴角边却有一种刚毅之色。

由云子知道他的固执,便不再言语,打了一声口哨,一匹高大的棕色骏马跑了过来,它是由云子从小养大的,也只听由云子一人的指挥。

由云子跨上马,对水里的蒍牧说道:“蒍牧,现在我先回谷中,看看天黑之前能不能见到你,其他人就地练习,直到天黑。”

说完,他便骑马往谷中方向走去,虽然速度不快,但要追上谈何容易。

“这个混蛋!”蒍牧用拳头打了一下水面,气得要命,由云子要试试他的脚力,但人腿怎么能跑得赢马腿。他望了一下四周,便朝附近的一个密林撒腿跑了过去,像一只发现食物的小猎狗,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二师哥,大师哥怎么向那个林子跑去,他不是应该去追赶师父吗?而且那片林子里有好多野兽,他不害怕吗?”青鱼向石东杨问道。

石东杨笑了笑:“害怕?这片林子里的野兽都是他朋友,他在认识我们之前就认识那群野兽朋友了,你就当他是去访友了。这里面应该有捷径,不过我也没有进去过,不太清楚。”

“好了,大家加油练习吧,都不要看了,我们也还差得远呢。”

众人一听,都默默点头,回到空地进行一对一训练,方才的比试在他们心中燃起了一团火,很多时候,人只有见到了高山,才会去向往高山,他们心中也有了登山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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