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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蒍牧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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蒍牧渐渐苏醒过来,朦胧中看见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围在他的四周,离他最近的依稀是个小姑娘,蒍牧以为是灵玦,便随口喊了一声:“灵玦,谢谢你。”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子予更是莫名其妙,摸了摸蒍牧的额头:“你在说什么呀,大师哥?”蒍牧被冰凉的手一触碰才瞬间清醒过来,一张清丽秀美的脸庞映入他的眼中,原来不是灵玦,而是子予。

“子予?”

子予立马回过头去望着一个年老的大夫:“扈大夫,你快看看我大师哥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

扈大夫急忙点头,挪到蒍牧跟前,伸手把脉。

“公主,这位小公子命硬,已经脱离险境了。真是不容易啊,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遇到这样的折磨,也很难撑到现在,更何况还是个少年郎,大概是因为他长期习武的原因吧,所以体质比一般人强得多。”扈大夫又去掀起蒍牧的裤腿,双腿已经在粪水的浸泡中糜烂了一大块,触目惊心。扈大夫方才上了一些草药,但是不知道草药的效用有多大。

由云子听见大夫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他对站在边上的石东杨说道:“既然你大师哥已经无碍了,你就及早返回军营,若敖氏是楚国最强的兵力,你一定可以获益良多,不要错失了机会。”

石东杨瞧瞧蒍牧,蒍牧听见由云子的这几句话,也猜到了石东杨已经应征成功,他被关在蒍府地牢几天,对这些师弟应征成败全然不知,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既高兴又难过。

“你走吧,我没事的。”蒍牧对石东杨说道,石东杨从蒍牧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心思,便向师父拱手一拜,转身而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扈大夫拿起药箱,对子予拜道:“公主,既然小公子已无性命之忧,微臣就先告辞了,宫中事务繁杂,微臣还要尽早回去处理。”

“嗯,有劳扈大夫,我回去会禀告母后赏赐于你。”

“微臣多谢公主。”

随安送扈大夫出去,小声叮嘱他不要过多吐露今日的所见所闻。扈大夫心中自然明白,从昨晚到今晨,子予的种种担忧悲伤都看在所有人眼里,纵然楚国在男女之事上是个较为自由的国度,但是因为子予的身份还是慎言的好。

“随大人放心,老夫在王宫中任职十几年,自然知道哪些说得,哪些说不得。”

“那便好,扈大夫慢走。”

“随大人留步。”

扈大夫一步步往谷外走去,随安想着子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想进去看见那副光景。虽然子予和蒍牧还小,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但是他知道楚国王室的女儿都是一些至情至性的人,这种特征不会随着岁月消失,反而会越来越明显,而带来的往往是伤痛。当年的子贞如此,他不想再看见悲剧重演一遍。

“哎,罢了,听天由命吧。”随安望了望天,嘲讽地笑了笑,便转身走进屋中。

蒍牧已经坐了起来,嘴唇苍白,他虚弱红肿的双目盯着由云子,忽然他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由云子面前。

“师父,我求您一件事。”

由云子有些震惊,急忙去扶蒍牧:“你先起来。”

蒍牧却跪在地上不起来:“从今天起,请把您所有的本领都传授给我,我要把所有的都学会,剑法,用兵之道。”

由云子握紧拳头:“牧儿,你从小学武,又不是不知道,学武功急进不得,更不用说用兵之道。”

“我不管,大不了我不睡觉,我要学更多,更多,更多,多到没有人可以再欺负我,请师父答应我。”

子予看见蒍牧决然的神情,也向由云子跪了下来:“师父,您就答应大师哥吧,子予也求求您。”

“子予,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起来。”

“你的命是我救的,自然和我有关。”

由云子看着二人,一句话也没说,表情十分严肃。随安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按理说子予是他的主子,他该随着主子一起下跪才是,但是他同由云子有过多年交情,对由云子的为人还是知道一些的,倘若他觉得不应该做的事,无论谁求他也是没用的。

良久,由云子才开口缓缓说道:“牧儿,这世间本就个血腥的战场,但你是可以选择不参与其中的。”

“师父,我还有的选吗,不是我选择这个战场,而是这个战场选择了我,而我,不想再逃避了。”

“一旦你走上去,要面对的苦难更多,失去只会更多。”

“师父,除了这条命,我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蒍牧的眼神中透出深幽的狠戾,由云子看他这个眼神,就像被谁刺了一剑一般,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不想让蒍牧面对的世界终究还是来到了。

“你的基础不稳,再练两年再说,要学我全部的本领,现在的你还不够格。”

由云子怕蒍牧再多纠缠,一说完便转身走了出门,蒍牧瘫坐在地上,仿佛唯一的希望也断灭了一样。

“大师哥,你先起来,地上凉。”

子予想扶起蒍牧,却被蒍牧一手甩开,他把上半身靠在床边,默默发呆。

子予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何况她还两次救过蒍牧的命,如今看他没了性命之忧,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喷发而出。

“好,你愿意坐就在这里一直坐下去,谁愿意管你。随安,我们走!”子予急冲冲地离开此处,径直走向谷外,随安快步跟在后面。蒍牧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他何尝不知道子予于他有大恩,但他实在不想让子予看见他现在的模样,落魄又无能的模样,除了让她走还能做什么。眼下的他好像当日的笙星一般,被唾弃,被遗弃,还要被羞辱,好像他的出生从头到尾都是错的一般,既然如此,又为何让他降临在这个世上,忍受着这种种折磨和苦难。

蒍牧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到木架边取下由云子的剑,柱在地上慢慢往外走,眼下还有一个地方是他的希望所在。要对付蒍氏,他一个贱民无论如何是做不到的,但是有一个氏族却能做到,他听蒍吕臣长吁短叹过很多次,他要加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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