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学录阮宁俞迟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心中多么高兴1

我的书架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心中多么高兴1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五讶异:“三表叔,他三表叔是哪个,阮宁跟他都不熟,怎么会认识他三表叔?”

澄澄烦躁道:“这个三表叔不光阮宁认识,咱们大家都认识。顾润墨的父亲有一个姨姥姥,而这位姨姥姥不巧,嫁给了咱们都知道的俞帅。顾润墨口中的三表叔,就是俞帅的长孙。”

田恬放下柚子皮,浑身一个激灵:“是俞三,去世的俞三!”

田恬叫出声,小五狠狠瞪了她一眼,慌乱地看着阮宁的表情,似是怕她受到什么刺激。

阮宁的手机铃声却忽然唐突地响了起来。

“嗯,妈。哦,我这会儿在外面吃饭。

“嗯?有人上门提亲,提着两大坛米酒?三十斤人参?扛着一张黑熊皮?

“他说他是孩子的爸爸?”

阮宁一顿火锅没吃消停,筷子一撂,坐着火车就回去了。

她灰头土脸地推开院门。满院子挤着清一色绿军装,远远瞧着像长了绿毛的一块豆腐,都在小马扎上坐着。有过几面之缘的团政委张修从她家栀子树上顺手拽下一根枝,掰得光秃秃的,当成指挥棒一样,饱含激情地下命令:“预备!起!”

一豆腐块的小战士开始唱《团结就是力量》,啊不,是一起吼着“嫂子好”。

阮宁吓得手一软,没吃完的半个柚子都掉了。

她和她娘当年去她爹部队,也没见过这架势,约莫老娘这回吓惨了。

肉肉都读小学三年级了,看着阮宁激动得很:“姐,你看,人!好多人!”

阮宁心说:形容词!瞧你这匮乏的形容词!

她问:“咱妈呢?”

肉肉胖胖的小爪子指指堂屋,小声附在阮宁耳畔:“姐,咱妈在摸熊皮呢,我觉得她好尴尬啊。姐夫问她同不同意,她就问爸同不同意,爸也好尴尬,就问我同不同意,我说我同意。”

阮宁一捶给他捶哭了。她说:“你同意个锤子,谁是你姐夫?”

肉肉哭着说:“就是那个把熊皮都扒了给你的大黑熊啊。”

阮宁又惊又怕,推开了门,小武“哎哟喂”一声:“姐、姐、姐你可回来了。”

阮宁一把推开他的小嫩脸,一个高高的丑男人正低头吹着白瓷水杯中的茶叶花。

他手极黑,又粗糙,映得水杯都细皮嫩肉的。手背的延伸处是一道极深的伤口,瞧着日期新鲜。

他和他真的长得很像,可他,又不像他。

相貌八分相似,气质迥然不同。

阮宁惧他威严,有些无措地开口:“团座,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手肘枕着一张油黑的皮子,想必就是妈妈口中的熊皮,这人这会儿淡淡抬起头,声音低沉而让人安定,他说:“这皮是我托人买的老货,还有五十株野生山参,都约有二两重,不知道你和伯母是否满意?如若瞧不上,我再寻些送来。”

阮宁母亲不是不识货的人,直说着“哎呀,小宋太破费了,这怎么好意思”,责备的眼神瞟向了阮宁。阮妈妈还穿着跳舞裙,手中拿着扇,看样子本来准备出去跳舞却被这群小兵蛋子吓得缩了回来,模样颇滑稽。看着阮宁的眼神大概是在说: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解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阮宁还没张开嘴,宋团座就截断了她的话:“我确定,孩子是我的。”

阮宁不自在地看了一直瞪着她的她妈一眼,夹着屁股老实开口:“我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宋团座黝黑的脸看不出是否变了色,表情微妙地瞧着阮宁:“你那天喝醉了,钥匙刷不开,我凑巧经过。”

阮宁傻了:“然后呢?”

宋团座低头啜了口清茶,微微露出修长黝黑的脖颈,他说:“不可描述。”

阮宁想起醉酒后的自己扯掉对方衣服的场景,说对方勉强自己实在搭不上,而他吐出的这四个字让她瞬间想到影视剧中放下的红帐子、吹灭的蜡,以及黑夜中火柴擦亮的烟。

这些都是不可描述。

阮宁觉得自己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大概只有在去公共厕所没带手纸又没带手机在坑里呼救半个小时可与之比拟一二。

众人的表情也不可描述。

她尖叫:“你别说了。不对,是你闭嘴。”

有些人,说一百句话轻如鸿毛,有些人,四个字重如泰山。

团座老人家从军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只钻戒和一本婚书,他说:“3ex,D色,两克拉,下月初十是吉日,时间仓促,本意非不尊重你,只是孩子需要爸爸。”

阮宁吓得脑门冒汗,张暨秋听到团座的话,却“啪”地合上彩扇,像被踩了四只爪子的老猫,指着女儿说:“是你闭嘴!孩子可以生,但必须有爸爸!”

小武结结巴巴,闭眼瞎吹:“阮、阮姐,我、我、我们团长人可好咧,满、满、满军区的姑娘都想、想、想嫁他。”

阮宁憋了半天,才指着他说:“你也闭嘴!”

暨秋被宋团座的话戳中了,在宋中元一行人离去后,逼着阮宁一定要嫁,阮宁被逼急了,说了一句挺伤人的话:“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需要男人去养孩子。”

暨秋一愣,阮宁心知失言,却低着头,犹豫着去道歉,暨秋彻底发飙了,她说:“我忍你这个小孩很久了。对,不是所有女人都需要男人养孩子,可是所有的女人都想要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有个好归宿。”

阮宁苦笑:“妈,您怎么还不明白,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却还不明白,这世上最好的归宿就是坚强豁达的自己。健康平安与男人有关吗,宋团座就是好归宿吗?”

暨秋觉得女儿长大之后益发主意大,心里发紧,觉得无力。可是有些话却也不能憋住不说,她叹息着开口,算是同女儿讲和:“宋中元心思缜密,肯负责任,是个靠得住的人,你如果确定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拥有爱情,就像妈一样,那么妈希望你冷静三思,不为爱情,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三思而行。过日子不是童话故事,现实残酷谁都知道,婚姻不是乌托邦,当然从没脱离现实。你既然得不到爱情,可能也得不到相敬如宾的伴侣,但是嫁给他,却能得到一个情绪稳定、生活安稳的合伙人。你不是任性想要孩子?孩子要的这些你倒是给啊。”

她说:“妈活了大半辈子了,爱情这玩意儿你越老越不稀罕。你不是鄙视你妈跳广场舞跟别的大妈一模一样吗?几十年后,你要真不爱跳,你去做高数解函数啊,那会儿你妈两腿一蹬两眼一闭,鬼才懒得理你。可操碎心了你这死孩子。你鄙视广场舞,广场舞鄙视你不?跳广场舞多好啊,锻炼身体,音乐美妙,你这种小孩简直没有审美没法沟通。不让婚姻改变你,能坚守住自己,还怕什么!健康平安既然跟男人无关,那更跟嫁不嫁人无关了。你活一辈子可不是活给你妈看的,你说呢?”

阮宁被老太太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自己似乎反而落入窠臼。关了手机,躲在房间中,沉思了好几天。

待到想明白了,打开手机,老周正巧打电话过来:“孩子,你可算开机了,张院长让我问问你,想好没,预备去哪儿?”

她说:“延边。”

张暨秋亲自去了一趟园子,告知阮老女儿将要结婚之事。不知两人说了些什么,阮老对这个孙女婿倒是挺满意的,对于张暨秋来请示自己的行为也是满意的,之后又略有不放心,打电话到了延边司令部,把宋中元的底细细细问了清楚,知晓这人是宋家的远方表侄,人也优秀,便安心了许多。阮老平日和宋荣关系一般,蛮腻味他家上上下下透出的那股快馊了的清高劲儿,如今结成了半个亲家,纳凉瞧见宋荣,难得和缓,冲他笑了笑,笑得宋荣直犯嘀咕,回家研究阮家最近是不是又要放什么大招,毕竟阮敬水如今彻底取代了他哥哥当年的职位,坐到一方将位,顺风顺水,阮静也极争气,阮家不可小觑。

初五的时候,团座带着张修等人来接亲,还是人手一个小马扎,在高铁站坐了规规矩矩的一排,阮宁不自觉地也去摸自己的小马扎。她妈看人人都有,刚给她也做了一个……

团座扶着她,把她安置到一旁VIP区域座位,淡淡道:“你不用。”

他站在她身前,护着她,像青翠的高山一样。

不言不语,眼神警觉。路人瞧见他,都绕着他和阮宁走。

阮宁尴尬地拉了拉他的衣角:“你也坐,团座。”

团座看着熙攘的人群,淡淡开口:“人多,冲撞了你,不好。”

阮宁连连摆手:“我壮着呢,你看我的二头肌。”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