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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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射进偌大的房间。

展君浩睁眼,空荡荡的房子里,空无一人。

叶笙关于自己和展翼的记忆已经完全消除了

自己和她从此再没了关联。

再也没有了。

出了门,展君浩忍不住停下脚步,在拐角处,像是预感般的。

慢慢回头

叶笙安静的站在那里抬头看着天空,还是那么疏离的不近人情,一点也不像以前和自己斗嘴的样子。

忽然,她一个转头,视线与展君浩在空中相会,而后,莞尔一笑,转身离开。

完全陌生的眼神

也是,她并不认识自己。

或许,这才是她新生的契机。

展君浩知道,可以放心了。

叶笙,也许,我们这辈子也只能循环的不断陌生的相遇,我也只能默默的看着陌生的你

这样,也挺好。

展君浩迈开脚步,向那个全然未知的未来走去。

陈寒带着盖了夏菡鉴定合格公章的绝交书

一路飞尘无数的飙车,到了地方,陈寒气势如虹的下车,

夏菡在後面看着他,和蔼可亲的笑,比了个手势,一脸亲切的说:“亲爱的,我看好你呦”

陈寒一脸坚决完成任务的表情往前走,走到楼下站定了,先运气,气沈丹田,运气一个小周天,再运一个大周天,

然後亮开嗓门大喊:“单雨桐,你tm是王八蛋!你是混球!你不是人!我要跟你绝交!!!”

整个小区瞬间回荡着这样一个声音——

绝交交交交交

陈寒歇了会气,把那封信拿出来,准备大声朗读的时候,

突然匡锵一声,一个花盆从脑袋旁边擦身而过,绽放破碎在脚边,碎成片片,带动脊背耳侧一片凉意,陈寒僵硬在那里。

只见头顶窗户大开,一个穿着围裙的男生挥舞着菜铲面目狰狞的大吼:“你tm敢给我再说一遍!”

陈寒吓的快哭出来,小声呢喃道:“绝交。”

只听头顶又是砰啷几声,是窗户被关上了,

随即啪嚓一声,是开门的声音,

再往後是劈里啪啦劈里啪啦一阵穿着拖鞋下楼急促如风林火山的脚步声,

只是眨眼,那位楼顶的同志闪亮的站在陈寒面前,陈寒刚想抱头跑,那人哗啦亮出一把厚重的不锈钢菜刀

单雨桐恶狠狠问:“你敢再说一遍?”

陈寒哭着说:“别,兄弟,我没说你是混蛋王八蛋不是人,我没说,是你幻听。”

单雨桐说:“不是这些,你刚才的那句。”

陈寒愣愣的说:“我要和你绝交。”

匡呛,一把油亮的菜刀抵在他脖子旁边。单雨桐磨着牙,咯吱咯吱的磨,说:“你小子哼哼,敢再说一遍?”

陈寒抖了好一会还是没有开口,单雨桐怒发冲冠的问:“为什么?我哪点对不起你了!”

陈寒就摸着头笑,然後把自己的绝交信亮出来读,他说:“你从小学开始压榨我,欺凌我,奴役我,把我当跑腿,你恋爱的时候我去给你们买汽水,看电影的时候我去排队,失恋的时候我出谋划策,你还敢欺负我们家夏菡的闺蜜,好好一个民族资本企业家的后代沦落成打杂,颠覆了雇佣了被雇佣的关系,我和你苦大仇深似海洋,恩怨重重不共天,我忍了你十年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我要跟你绝交。”

陈寒念完了绝交信又把那张破纸折叠好收到裤子里,

陈寒抬头看单雨桐,一幅云淡风轻好聚好散的模样。

单雨桐吸一口气,终于把菜刀拿下去,他说:“你最近一直不肯和我联系也是因为这个狗屁的原因?”

陈寒心虚的望了下后面,说:“情势所迫啊。兄弟。”

单雨桐破口骂道:“去你,吗的形势。”

陈寒突然几步上前像八爪鱼一样的抱上了手持凶器的单雨桐,低声厚着脸皮笑:“兄弟啊,你知道的,我们家那位说一,我不敢说二的,你就顺从一下,装得像一点啊。”

身后不远处停的那辆高级汽车突然喇叭长鸣

单雨桐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做什么我从来都不拦着你,从前我们交情如何你扪心自问,要绝交我也不拦着你。”

单雨桐说着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住,又说了一句话才进楼,

单雨桐说:“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兄弟。”

陈寒那个泪啊,刷的就一泻千里啊

没办法啊,兄弟如手足,媳妇如衣服

你可以没手没脚,但你不能不穿衣服。

陈寒一边擦眼睛一边往回走,

走到夏菡车前的时候敲了敲车窗,从口袋另一边又掏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夏菡,说:“老板,任务完成,我暂时有点没从情景中转换过来,我先去走走哈。”

夏菡看了他一会,点点头,接过纸关上车窗,把车开走了。

踩油门时,那种大功率的引擎大声轰鸣,车子风驰电掣,尾气化两缕白烟,在逐渐繁华的街头的尽处无处可觅。

陈寒一路走,实在走不动了,去自动售货机那里买了一罐咖啡,坐到马路边旁若无人的四下张望,边看边喝。

突然有人在後面踢了陈寒一脚,从那个位置踢怎么踢都是正中屁股,

陈寒惨叫一声,捂着自己有苦难言的地方,泪眼朦胧的转身回望,

看到我们单大少穿着拖鞋站在自己後面

单雨桐显然被陈寒满眼泪光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问:“怎么,钱包被偷了吗?”

陈寒擦着眼泪说:“是啊,大侠,你放我一马吧,本年度的保护费再宽限几天好吗。”

单雨桐一边装义愤填膺的去揉陈寒的头发一边骂:“你他妈居然敢拖欠保护费,我手下拖家带口八十余口我容易吗?发生什么事情了,还不快快给大侠我从实招来。”

陈寒听单雨桐这话,习惯说谎的脸上立马推出一脸假笑:“我媳妇命令啊,你知道,我不敢违抗,会死的很惨。”

单雨桐一副,“你丫的有病,这么惯着你媳妇。”愣了半天才说:“真的假的?”

陈寒觑了他一眼,“少惊讶,我不惯着她,难道我惯着你?再说,我这点儿小事和你对叶笙,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不说还好,一说,单雨桐直接就泄气了,也学着陈寒的样子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上坐了下来,

“你和叶笙?”陈寒瞧他的情形,典型的失恋症状。

“陈寒,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傻呢?一点也不长记性,我妈的整一个傻x啊我!!”

单雨桐说着,声音哽咽起来,头更无力地低垂着。

“你就那么放手了?不像你啊?”陈寒激将法用得超顺手

“恩,不放手还能怎样?她说,她爱展翼?她都和展翼那混蛋在一块了,我干嘛去惹人烦啊。”单雨桐特地把爱字说的咬牙切齿

额?这肿么个情况

夏菡可没告诉自己,叶笙和展翼还有这层关系

单雨桐断断续续的把那天发生的事兜了个底朝天。

“单雨桐,你tm的真脑残的可以啊!!”陈寒听完他的话,一个巴掌扫过他的头顶

单雨桐委屈的抱着自己的头,完全搞不懂好友怎么把气撒到自己身上。

“你就听到那三个字,你怎么就不想人家有前言后语呢。指不定问的是‘你不爱我吗’?你个猪脑袋啊!!”陈寒越说火越大,“你们家叶笙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居然就这么相信展翼那个混蛋?”

单雨桐给戳到了痛处,整个人颓然的瞪着天花板,“天,我怎么没想到?”

“夏菡说,这次叶笙去找展翼完全是因为夏菡,人叶笙根本就没动那心思,就你这儿抱个醋坛子莫名其妙的吃飞醋。”陈寒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算算时间,叶笙也快差不多回来了。你还想继续的话,就去看看,不想的话,就断的干干净净。兄弟我,怎样都不干涉你。”陈寒的一句话,彻底点醒了梦中人。

单雨桐猛地跳起来,抓起丢在桌上的车钥匙便外往冲。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灰下来了。

风把街道上的报纸吹起来刮到脚边,我低下头,有个人的照片在上边对自己微笑。

blade的继承人车祸身亡,相关人士纷纷表示震惊。

我捡起那张报纸端详了一会儿。

不是什么严肃的大报,记者极尽夸张之能事,把一件很简单的车祸表述得险象环生迷雾层层。

相关人士震惊不已

从头到尾整件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为什么呢,为什么

这种突如其来的熟悉为什么呢

我一点一点的的把那张报纸撕成了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碎片。

“为什么呢?那家伙看起来好熟悉”

阴霾天空下的钢筋水泥混凝土森林,风呼啸着卷起蝴蝶般飞舞的灰色报纸残片,展翼破碎的微笑在身后扬起,一时寂静无声。

我走了两步,突而扶着墙倒了下去。

一双手轻轻扶住我的肩膀,我惊起:单雨桐?!

回过头,却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你没事吧?”

我不禁皱眉:“没事。”

他倒是没有生气,反而弯腰扶住我:“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没有印象的陌生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酒保走出来,扫了我一眼,“展哥,别闹了,叶笙是调酒师!”

他依旧扶着我,擦着我额头的汗水“你真傻。”

什么?

我听不真切,我推开他,晃晃悠悠的走开。

路边的一排排梧桐开始萧索的掉着大叶子,铺在初冬的土地上,金灿灿的

“已经11月末了啊”我轻声说。

站到门前,我很诧异的发现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夏菡和单雨桐都在!

我有点惊讶的抬头,对上屋内两人越来越黑的脸

“呃做做什么?”

疑问没有得到回答。

自己倒是被两尊黑面神上来一左一右架了起来!

“终于想回来了?”

噢,好整齐,难不成你俩不出去欺凌弱小就躲在我房间里排练和声了?

你们问我就说啊?那我的面子放哪里?

我一甩头,“你们管得着吗?”

“出息了你,敢对自己老大不敬?”夏菡眼中寒光一闪,“家法伺候!”

单雨桐转身踹上门!

夏菡伸手抖开被子!

四只手同一个擒拿姿势,把我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床上!

我愤怒的大骂!“**!”

青筋在两人头上浮现,不约而同地伸手揍了我脑袋一拳!

“就你这样的还敢**?!**谁?!”

靠!这俩魔头头一次这么默契,竟然是收拾我的时候!

被压得扁扁的我愤愤

夏菡和单雨桐也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大概都没料到自己竟然跟对方作了同样的事

夏菡收回视线,伸手又敲我脑袋一记:“说你应该昨天就回来,居然让我等到现在!爸爸连饭都没吃!”

我费力的从被子里露出眼睛来看她,完全无法理解她居然舍弃进食机会的行为

夏菡被我看白痴的眼神看得火气上涌,低咒了一句又一巴掌

反了!

我要造反!

我一脚踹开被子!

正义凌然,站在屋子中间

手指一伸

“我饿了——”

两人扶着额头,无语的站在一边

“行了,走,出去吃饭吧,肚子都快饿没了。”夏菡拉着我,看看单雨桐“你,要一起?”

单雨桐摆摆手,“不了,你们去吧。我可吃不下了。”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跟着夏菡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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