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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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曹文他们到贾母院子里的时候,就被鸳鸯引到了偏厢里。

  贾母坐在主位,两个大丫鬟琉璃,珍珠就站在贾母身后,还有十几个丫头婆子在屋子里候着,在贾母对面稍近处放着一个绣凳,上面坐着一个局促的中年妇人,身上的绛红色衣服已经有些发白,磨损,可是收拾得干净整洁。

  “老祖宗安!”

  贾宝玉三人请过安后,都簇拥在贾母的身边。

  “好好,好孩子。”

  “文儿,过来看看,这是你的母亲。她还有你的家人都很惦念你,这次来也是想带你回去。曹夫人,文儿可是个好孩子,现在已经识文断字,还很会讲故事,要跟你走,我还真不舍得。”贾母说着有些感慨。

  “小丫头刚来的时候是真让人怜惜,个子小小,瘦瘦弱弱的,你看现在,都是大姑娘了!规矩礼仪都好,绣活也好,这样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大家小姐。”

  中年妇人也就是曹夫人,连忙站起身,拉着曹文的手,“老太太是慈悲人,也会调教人,看这满屋子的丫头,个个出色,气度也好,可见是府里和善,不是那刻薄人家。还有我们二丫,若不是她跟她的双生哥哥一模一样,我都不敢认。”

  “唉?文儿姐姐还有个双生哥哥?是真的一模一样吗?”贾宝玉听到这里特别感兴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再看贾母,黛玉和史湘云,也是一副恨不得见见的模样。

  “是的,是真像。不过她哥哥要黑瘦一点,个头也高一点。当年家里老人生病,耗尽了家里的银钱,没办法之下才把二丫给卖给人牙子,那也是打听过了,不是那等往腌渍地送人的。她们也都说了是往大户人家送丫头的,只是大户人家规矩大,必须要签死契的,只是往后若是进了和善人家也是能通融一下给赎出来的。”

  曹夫人拿帕子拭了拭泪,接着说:“家里老爷子熬了两年到底还是去了,临走还怨恨我们卖了她的宝贝孙女,要我们发誓必须尽快把二丫赎回来。”

  “我们也怕晚了二丫给配了人,所以起早贪黑地干活,她哥哥也是整日里抄书赚钱。虽说没钱去学堂上学,可是他自己跟人偷学,拿了人家不要的毛笔头用水在石头上练字,还是学堂里的先生发现了,给免了学费,还资助笔墨书籍让他学习,现在孩子可出息了,先生说今年就可以下场考童生了。”

  “也不怕老太太笑话,我们这次来把家里的银钱全带来了,就是想把二丫带回去,还请老太太慈悲。”曹夫人说着就跪了下来,给贾母磕头。

  曹文泪流满面,连忙也跪了下来。

  贾母赶紧招呼丫头扶起她们,“曹夫人快快起来,听你说的,我也断没有拦着的道理,也不用什么银子,咱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缺的可不就是银子。鸳鸯,你去把文儿的身契拿来,再拿二十两银子来给文儿傍身,再拿两副头面,首饰,布料给她,可怜见的,这一走怕是再难见面了,就当是给文儿将来的嫁妆了。”

  “是,老太太!”

  “老太太,万万使不得啊,哪有这样的!您能允我们带走二丫就是好的。”

  “我们府上是不缺这些东西的,况且我也疼这丫头,是个好孩子。”

  “对对,玻璃姐姐你去我屋里看看,也给文儿姐姐拿二十两银子,再给文儿姐姐的哥哥拿几件玉佩压衣角。”贾宝玉赶忙说道。

  “听着曹兄弟也是好读书的,我那里有一些科举用的上的书籍拿一些给他吧。再拿二十两银子给文儿姐姐。”黛玉轻声说道。

  “那我就再给文儿姐姐一些布料给家里人做衣服。”史湘云连忙跟上。

  “哈哈,小孩子家家的,不用出钱,我都给补上,玻璃去给鸳鸯说,让她再拿六十两,不了,直接拿一百两好了。去吧。”

  待玻璃退下了,曹夫人目瞪口呆,“老太太,这,这……”

  “给你们的就收着,这也是孩子们的心意。只望你们以后待文儿好点儿。”

  “老太太,我一共就只有这两个孩儿,哪一个都是我的心肝啊!当年若不是老爷子其他儿子都不管老人,我们夫妇也不会出此下策啊。幸而二丫福气大,来到您府上,这些年才平平安安,还这么出息,您的恩德我们一家都铭记于心啊。”

  “嗯,好了好了,快止止泪,看孩子跟着你哭的可怜。以后就好了,你的两个孩子都出息,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谢老太太!”

  又说了会儿话,曹夫人带着曹文出府,玻璃送到角门,把一个青豆皮的包袱塞到曹文怀里,“这是我和鸳鸯她们收拾出来的一点子东西,我看你家里条件不好,你也多长个心眼,给自己留条后路,别她们说什么就信什么,等到确定她们真好了再交心不迟。”

  “玻璃姐姐,我记得了,若她们靠不住,我就来投奔你。”

  “好妹妹!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嗯嗯!”

  “去吧,莫要你老子娘等急了。”

  “嗯嗯!玻璃姐姐,你也要好好的。”

  走出角门,曹夫人拉着曹文的手,走出巷子。

  巷子口处,一个大汉正在来回走动,看见曹文两人赶忙迎了上来,摸了摸曹文的头,赶紧接过她们的包袱背到自己身上。

  “当家的,我们走吧。”

  “走,走,咱们的牛车不让进城,在城门口让人看着,咱们过去吧。”

  “好的,爹!”

  “唉!唉!”曹爹咧嘴应道,感觉高兴地身子都挺得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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