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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chapter.28 “我拿了你那么多钱,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好好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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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觉得怎么样?”叶晴蕊坐在椅子上,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叶雨潇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除了红肿的眼睛外,基本看不到刚才崩溃的痕迹。

他想坐起来,叶晴蕊起身帮忙,小心的将他扶到床头靠着。不知是不是动作扯到了哪里,他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叶晴蕊忙问他是不是疼了,他摇头,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鼻音:“爸妈知道了吗?”

叶晴蕊叹气道:“我不敢告诉他们,不过陆闲庭那件事闹的这么大,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你回去稳住他们,别让他们知道孩子的事。”

“哥!你不是到了现在还想袒护陆闲庭吧?!”见他真的想瞒住爸妈,叶晴蕊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

叶雨潇闭上眼,声音有气无力的:“没什么好袒护的,这件事我和他都有错。”

“你有什么错啊?!你是看了那条新闻才摔下来的,有错的是做那种缺德事的小人和陆闲庭啊!”

“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你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哥!”叶晴蕊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到叶雨潇微微发颤的眼睫,还是及时止住了话头。

他们兄妹俩就是生错了性别,要是她哥能有她这种性子,又怎么会被陆闲庭欺负成这样!

“可你现在这样我怎么瞒得住啊!”她负气般坐回椅子上,嘟囔道。

“晴蕊,我只是不想在事情结束之前爸妈掺和进来,那样会变得更复杂。”叶雨潇缓缓道。白色的病号服将他的气色衬托的更加病态,胸膛几不可循的起伏着,虚弱的像是随时都会停下来。叶晴蕊的双手交缠着,用力抠着大拇指的虎口,忍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把心里话都压下去。

“哥,我只能尽力。可妈一向最疼你,你现在这样躺着却不让她知道,等哪天她明白了真相,你想过她会有多难过吗?”

她哽咽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叶雨潇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陪伴,又怎么可以不告诉爸妈呢?

见他不说话,叶晴蕊便坐到床沿,拉着他的手继续劝。

叶雨潇不知该说什么,又不忍心把妹妹赶出去,干脆把头转到了另一边,结果一眼瞥到窗台上放着的铃兰。

与贺家相熟的这家医院似乎很喜欢在病房摆放铃兰。他来了两次,每次都看到这种娇小可爱的花朵。

只是这次的心境和上次一比,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差距。

几个小时前经历的剧痛就像回潮的海水,再一次挤入身体中,他下意识的摁住了小腹,又想起了医生说的话。

他的铃兰没有了,没有了……

滚烫的泪毫无预兆的涌了出来,他翻身背对着叶晴蕊,拼命咬住被子不发出声音,他不想在妹妹面前表现出可怜的样子,但再度崩溃的情绪根本遏制不住。

他盯着那盆铃兰,眼前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一串串秀气的花骨朵,还是那么白净,那么可爱。一点也不像那些被他弄丢在地上的,被他压坏的铃兰。更不会像那个他保不住的铃兰。

他的铃兰只有一个月大,医生在取出来的时候做了血液检测,确定是个女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铃兰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了。不管他再怎么摁着小腹,里面都不会再有他的希望了。

叶晴蕊手忙脚乱的出去找贺延帮忙。贺延闯进来,想都不想就把叶雨潇抱进怀中哄着,身后跟着的曹苑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还转身安慰叶晴蕊。

叶雨潇这次崩溃的时间比上次更短,他早已精疲力尽了,哭着哭着就昏了过去。

洪医生来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再三告知他们叶雨潇不能再这样情绪波动了,否则无论身体还是精神方面会造成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下除了谢昀之外其他人都被护士赶了出来。叶晴蕊把叶雨潇想继续瞒着父母的事说了,贺延没表态,他一开始就猜到了叶雨潇的想法。

“这件事要瞒着叶伯父伯母不太可能吧。”倒是一直没说话的曹苑问道。

叶晴蕊用纸巾擦干泪湿的眼睫:“我也觉得,毕竟我哥现在身体这样,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且陆闲庭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还不是想尽办法撇清绯闻。事情发生多久了?他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发来过!”贺延怒道。曹苑看了他一眼,似乎有话想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现在陆闲庭怕是还不知道我哥出事了,他的新闻发布会几点结束?”叶晴蕊看了眼腕表。

“兰洛在盯着,说结束会马上通知我。晴蕊,你先回去安抚你爸妈,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大的打击。孩子的事还是等潇潇情绪稳定下来了再说,别再给他增加压力了。”

贺延说道。叶晴蕊也觉得只能先这样了,毕竟爸妈那边是个不定时炸弹。以她妈的性格,要是知道陆闲庭害她哥连孩子都没了,只怕会闹翻天。

本想叮嘱贺延好好照顾她哥的,看到旁边的曹苑又说不出口了,只得回到病房去拜托谢昀。等她走后,曹苑才看着贺延道:“你要在这过夜吗?”

贺延走到拐角的吸烟区,点了根烟抽起来:“我不放心他一个人。”

曹苑点了点头:“那我陪你留下。”

“你回去吧,不用陪我熬着。”贺延抽的快,五官被淡淡的烟雾缭绕着,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曹苑笑道:“我拿了你那么多钱,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候不好好卖力?”

贺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

新闻发布会只进行了短短的十几分钟就结束了,陆闲庭就酒会上的宣传事件以及鹿灵为什么会从他房间出来进行了解释。

他没有推脱,只是照实陈述。事实上这件事也确实没什么疑点,吃瓜群众们在经历了最初的波动效应后纷纷冷静下来,也都明白陆闲庭说的基本上是事实了。毕竟电影上映在即,陆闲庭身为导演,又怎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跟主演搞出桃色事件,何况这部电影还有他的伴侣叶雨潇的参与。就算真的要做也不会那么蠢挑在媒体都在的酒店做了。

狂澜的公关团队以及叶雨潇的个人团队也都纷纷在网络上控制舆论,把声音往好的方向导去。到了晚上,这件事基本上明朗化了,舆论的声音一面倒,也从热搜榜上撤下了,算是化险为夷。

陆闲庭坐在车里,不知是第几次叹气了。

沈均坐进驾驶座,递给他一包烟:“喏,少抽点啊。”

陆闲庭接过来,倒没有打开,而是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太晚了,你把我送到路口就可以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今天太累了,被那条新闻搞得焦头烂额,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这种状态下沈均也不让他开车,坚持要送他回家:“好了别跟我客气。我直接把你送回去,要是雨潇问了,我还能帮你解释几句。”

沈均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开出了地下车库。陆闲庭看了眼黑屏的手机,他今天太生气了,连手机都被砸坏了。现在已经凌晨1点多了,他还没联系过叶雨潇,也不知道叶雨潇会不会生气。

这是七年来叶雨潇第一次跟他提想过结婚纪念日,他怎么都没想到会被这种蹩脚的破事耽误了一整天。想到5月20号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莫名有些愧疚,指尖摩挲着眼睑,思考着一会儿该怎么解释。

沈均的车开的又快又稳,他坐着坐着就昏昏欲睡了,直到家门口沈均叫他,他才睁着惺忪的眼睛下车。

管家陈叔穿着睡衣出来,一看到他就道:“陆先生您回来了,需要给您准备夜宵吗?”

陆闲庭摆摆手,边走边问:“雨潇呢?”

陈叔脚步一顿:“叶先生上午就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我打给小昀,他说叶先生有点不舒服,要回叶家住几天。”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陆闲庭转头看他。

陈叔无奈的摇头:“我也不清楚,小昀没有多说,要不您打个电话给叶先生问问吧。”

陆闲庭没有再说什么,大步回到了家里,刚进门就感觉到了不对。

门口铺着的大地毯换了,从颜色暗沉的深红变成了柔软的白蓝,空空如也的鞋柜上多了对颈项交缠的水晶天鹅。

他沿着楼梯上了二楼,发现二楼的窗帘也换成了白色,窗户前放着个白色铁艺架,上面有盆盛放的向日葵。他走近一看,是做的很逼真的假花,不仔细还真的看不出来。

他打开叶雨潇的房门,里面黑黢黢的,只有窗边的一点月色洒落盈盈光辉。他打开灯,发现叶雨潇的房间变化的更明显。

本来就是以纯白为基调装修的,如今更是白的夸张,不但床对面的墙上多了副大油画,就连洗手间前面的地毯都是雪白的,一点污渍都看不到。

他站在油画前,画中是一片广阔的花田,其中的植物并不常见。他打量着,陈叔端着燕窝进来,道:“叶先生这两天换了不少装饰,说是为了今天准备的,想让陆先生你回来后有个焕然一新的感觉。楼下餐厅的布置也全换了,我看着都觉得很舒服,可惜他今天身体不适回去了,浪费了这些心思。”

陆闲庭没接碗,他指着油画道:“这是什么植物?”

“铃兰,据说是一种寓意很美好的花。”陈叔回忆道。在挂这幅画的时候,叶雨潇笑的特别温柔,还不断叮嘱佣人小心点,别碰坏了。

陆闲庭回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找出旧手机,把电话卡插进去,想打个电话给叶雨潇。

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可他总觉得不安心。叶雨潇明明很期待今天的,居然会身体不适回家了,只能说明看到那条新闻了。

陆闲庭想跟他解释一下,只是刚开机,就发现有未发送信息的提示跳了出来。

他点开一看,顿时蹙起了眉。

他早上编辑的那条用来解释的短信居然没发送成功,一直躺在草稿箱里。

这下他确定了,叶雨潇肯定是误会了才回家的。

他拨出了叶雨潇的号码,听到的提示音是关机。他靠在桌沿上,想了想不能这样,就换了干净的衣服,拿起车钥匙去了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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