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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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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城之名,起源于大成国开国初。

  大成朝初期,开国功臣之一的苏豫,在大成朝建立后不久,就因为年迈病痛而不久于人世。

  成元帝感念苏豫功劳,在苏豫弥留之际,将苏豫故乡,这一人杰地灵的城池更名为‘苏城’,亲封苏豫之子苏明为苏城刺史。

  虽然没有明旨,但苏城上下官员心中有数,这是成元帝感念苏豫之功,以别种方式在恩赐于苏家。

  果然,苏家迁至苏城四十年,皇位更迭,苏家也绵延几代,算得上是时过境迁,但在苏城地界,官员依旧以苏家为尊。

  苏城刺史一位,到如今都还是苏家嫡系担任。

  很明显,这正是皇恩。

  “小姐,该用饭了”绿衣亲身喊道。

  身量小小的,大约十一二岁,有些呆愣的苏皖,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嗯,吃饭,我饿了”苏皖很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要说很肯定,因为绿衣觉得自家小姐头点的有点太用力,也不知道脖子会不会疼,头会不会晕。

  海棠院独门独院的,苏皖的日常饭菜一般,但居住环境非常的清净。

  吃掉整一碗的米饭,有些油腻的红烧肉也吃了大半下肚,苏皖还想吃,但偏偏又吃不下更多。

  有些遗憾的放下筷子,苏皖就势开始发呆。

  一旁的绿衣很苦恼,自家小姐又开始发呆了,她总觉得苏皖是越长大,人就越发的有些呆傻。

  可怜自家小姐虽有父亲,但却从来不过问院子里的事情,更不过问苏皖的事。

  若是让苏家其他人知道,苏皖如今呆傻的情况,绿衣很担忧,苏皖会不会过的比现在还惨淡。

  苏家这样的门户,哪里能让一个呆傻之人随意走动,只怕最好的结果,就是吃穿不愁,被关在这个院子里再不出去。

  是以,作为跟了苏皖六年的贴身丫鬟,绿衣自作主张瞒下了这些情况。

  “小姐,今儿个天气晴好,不如在院子里多走走,顺便消消食”绿衣建议道。

  苏皖半天没有反应,就在绿衣已经收拾好桌面,准备给苏皖准备些茶水的时候,苏皖忽然又开口了。

  “不必,今天下午有雨,你让人将软塌搬到廊下,我要赏雨”苏皖言辞清晰的说道。

  若不是这话隔了好一会儿才说,绿衣都以为,她之前觉得苏皖呆傻是假的了。

  “廊下赏雨,小姐,万一得了风寒之症就不美了,不对啊,小姐,这天儿好着呢,怎么可能会下雨”

  绿衣有些懵,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所以她看着苏皖的眼神里,怜惜之意更浓了。

  可是苏皖再没有说话,发呆继续进行着。

  ...

  因为是春日,午后的阳光明媚却不炙热,没有午睡的少爷小姐,便来到了苏府大花园里赏花。

  春日的花园里,四处都是花骨朵,但却如尖角小荷一般亭亭玉立,偶有盛开的花团,更是艳丽多姿,撩动着人心。

  忽然,一阵凉风穿堂而过,众人倍觉舒爽之后,便连忙找地方避雨。

  淅淅沥沥的春雨,敲打着花园里的每一处,让来赏花漫步的少爷小姐们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真的下雨了...”

  廊下的绿衣小声喃喃,扭头看向屋里的苏皖。

  可这一看,却把绿衣吓了一跳,苏皖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软塌”

  苏皖软糯的声音响起,惊醒了绿衣的心神。

  “小姐,您怎么知道会下雨的,您是认真的,还是猜测...”

  绿衣忍不住问道。

  可苏皖并不理会她,就在绿衣猜想,这次苏皖多久才会回答她的时候,苏皖却直接走到了她身边,然后路过她,找了一处围栏倚着。

  外面下着雨,雨水顺着廊檐滴下,围栏眼看要失守,绿衣这才想起苏皖刚才究竟说了什么。

  “小姐,这雨再下一会儿,天儿就要变冷了,实在不合适赏雨啊”绿衣着急的说道。

  苏皖身体不差,但绝对算不上多康健,所以绿衣忍不住担忧。

  只是话说来说去,苏皖却没有半点要回屋的意思,且衣服上已经沾染了些许水迹,绿衣无奈,只能叫了人去抬软塌。

  “小姐,软塌马上就来了,您衣裳要是沾了水了,还得回屋换”绿衣劝说道。

  这回苏皖有反应了,站直了身子,明显是在等软塌搬过来。

  苏皖的软塌不似平常软塌,一看便是苏皖这个年纪的孩子使用,软塌的花样简单,上面的锦布更是素净的略显单薄。

  软塌放在了不会淋到雨的地方,苏皖刚倚上去,绿衣连忙搭了薄毯在苏皖的腰上。

  苏皖十二岁了,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一定要注意保暖,不然来初潮前身子受了凉,对往后的日子都有影响。

  这院子里,也多亏有绿衣在,虽然有些啰嗦,偶尔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着调,但着实是个心疼主子的。

  “小姐,常听人说,春雨贵如油,这一场雨,定然有许多人高兴”绿衣笑着说道。

  苏皖要赏雨,绿衣也不敢离得远了,索性这会儿没事,便搬了杌子在软塌旁,手里做着些针线活,不时的也和苏皖说说话。

  当然了,一直都是绿衣在说,苏皖没有开过口。

  “据说,先老太爷到苏城的那一日,也是这样一场春雨...”

  先老太爷,说的是苏皖的曾祖父苏明,如今七十寿龄,身上也有病痛,大概没几年的活头了。

  绿衣说着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下意识的看了眼苏皖,发现苏皖眼睛闭着,应该是睡着了。

  见状,绿衣将薄毯给苏皖盖严实了一些,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娇俏可人,却也有些可怜。

  “小姐啊小姐,你这些日子是怎么了,便是难过极了,这般沉闷,除了我也没人见得着”绿衣怜惜的说道。

  早些时候,苏皖抄了一册法华经,巴巴的等在父亲苏仲宇必经的路上,想在苏仲宇生辰之日送出。

  开头随了苏皖的愿,顺利见到了人,可唯独苏仲宇的反应,让苏皖呆立在原地许久,地上一册被踩了脚印的法华经,像是还没盛开,就已经凋零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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