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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屋后出现一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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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现在也算是有钱了。”我躺在茅草屋冰凉的大炕上,双手把玩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瞅着空荡荡的屋里,寻思着等咱手里的钱再多点是时候该买间严实点的屋子了。这苦日子我是过怕了。冬天这屋里比屋外还冷,夏天一阵暴雨,只能到屋里那张破方桌下去躲躲。一个家最重要的是一间能遮风挡雨的房子---这是我前半生总结的最深刻的一条道理。更何况这个家现在多了一个孩子。

  “爷爷,今天能不能别让小白去抓兔子了。它生病了,手受伤了。”青山两只小手撑着炕沿晃着脑袋一脸的哀求相。

  “你说啥?小白?那只狼?它的手受伤了?这狼哪儿来的手呀!走--我去看看。”我“咕噜”一下翻身下炕,踢踏着鞋就往外走。这只狼可是这个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它受伤了那可是严重影响我的“新家计划”的执行。

  “来--让我看看,是哪只‘手’受伤了。”可能是怕人瞧见,那只小白狼躺在屋后杂草丛中,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看见我来了,原本抬起的头直接“啪唧”贴在了地上,两只前爪往前一伸,两眼一闭,一动也不动。

  “爷爷,你看,我没骗你吧。小白真地生病了。你看你看,它的那只手都流血啦!”青山从我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瞅着地上的小白狼,然后转过脸来望着我。

  “唉哟--这‘小手’咋伤的?看着不像是被啥咬的,倒像是蹭破的。没事没事,没伤着骨头。一点小伤,上点药就好啦。”我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捏起小白狼的那只见红的小爪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只是蹭破了一小块皮,心里不由对这只狼一阵鄙视---这也太矫情了吧!

  “爷爷!你的心也太狠了。你看小白都流血啦!这哪儿是小伤呀!”青山听了我的话不满地大叫起来。地上的那只小白狼更是两眼忽地瞪圆,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瞅着我。

  “哟哟哟---看样子还挺有精神的嘛。既然精神头回来了,那就去抓兔子吧。”我拍了拍腿上的灰转身朝屋前走去。很明显,那点伤对于那只狼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

  “呸---你个坏老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小白狼冲着我的后背吐了一口口水。

  “不抓兔子也行,今天咱们吃馒头,一人三个,早中晚各一个。”我头也没回摆了摆手。

  “额---馒头?爷爷,能不能换成包子?”青山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期待。

  “想都别想。”我脚下没停直接往屋里走去。

  “小白,这可咋办?咱们这招不好使呀。”我进了屋立刻飞快贴在屋后的那面墙上。这破屋也有破屋的方便之处,一道小缝隙足够我观察屋后的情形了。

  “那个臭老头,要不是看在他是你爷爷的份上,我早就一口吞了他了。”白狼抬起受伤的前爪用舌头舔了舔,大尾巴一摆,屁股后面的草倒了一大片。

  “额---我爷爷其实也没那么坏。他只是有点贪财。”青山一见小白狼生气,小脸一红尴尬地替我说着好话。

  “你说你爷爷抓那么多兔子干啥呀?”小白狼昂着头不解地瞪着青山。

  “我爷爷说,用兔子换钱,再用钱来买吃的。”青山抬手抚摸着小白狼的小脑袋像是安慰小白狼。

  “我都抓了那么多兔子了,换的钱也够花一阵子了。他干嘛还这么逼着我去抓兔子?这周围的兔子全都搬走了。你是没见到它们的可怜相。”小白狼脖子往高里一撑,牙咬得“吱吱”响。

  “额--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再想个别的方法?这回你也别故意把手弄伤了。干脆你离家出走咋样?”青山说完这句话后一脸喜色。

  “咳咳咳---”我再不阻止这俩小东西的谈话可真坏事了。这个家才刚刚有点起色,主要劳动力就开始闹罢工,这可不行!如果仅仅因为受伤让这只小白狼休息个一两天也没啥大不了的,可现在这只狼的思想出了问题。这思想问题说大可就大的没边了。

  “你们俩给我进来!”我一声厉喝。屋后立刻没了动静。我一瞧,好嘛,这一人一狼俩小东西直接抱在了一起,齐刷刷地望着屋后的墙。

  “咋了,爷爷?”青山首先松开了手。小白狼站在那个抖了抖身上的毛。

  “你们俩进来再说。”我对着墙缝吹了一口气。墙缝里的灰立刻向屋后飘散开来。屋后的俩小东西立刻意识到他们的计划被我发现了。

  “呵呵,爷爷,你咋了?脸色这么差,要不你先上炕上躺一会儿?”青山一进屋先尴尬地笑了两声。小白狼干脆没进屋,站在门口探着脑袋朝屋内瞧了瞧。

  “你也给我进来。”我一指小白狼。小白狼不进反退,立刻离门有三丈远。

  “爷爷,主意都是我出的,你不要为难小白好吗?”青山拉着我的衣袖撒起娇来。我这还是头回见青山撒娇,不知为啥,一时心里全是满满的幸福感。

  “行行行,我不为难它。你让它进来,省得被路上的人看到。”我抬手摸了摸青山的小脑袋。这个从天而降的孙子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小白,进来。爷爷不会为难你的。”青山冲小白狼招了招手。小白狼不情不愿地跨过了破门槛,蹲在了门槛边上。这是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式呀!

  “好,青山呀,爷爷问你,你想不想天天吃肉包子?”我蹲下来用两只手轻轻扶着青山的身子。

  “想---当然想了。”青山想也没想就答道。

  “我也想。”小白狼嘴里顺口也来了一句。

  “去去去,我还没问你呢。”我冲小白狼摆了摆手。不去抓兔子还想吃肉包子,门都没有!

  “那青山呐,爷爷再问你,你想不想住好点的屋子?”我摆出一副慈祥面孔爱怜地望着青山。

  “额---想是想,不过爷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呀?你这样看着我,我心跳的好快呀!”青山被我瞧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太直,稍稍感动一下就受不了了。

  “那好,你,我问你,你是不是青山的宠物?”我放开青山站起身来,用手一指小白狼。

  “宠物!啊呸呸呸-----我才不是宠物!我是灵宠!”小白狼似乎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噌”地窜到我跟前撑着脖子对着我就喷口水。

  “别激动,别激动。你是灵宠,你是灵宠。”我脚下一抖,差点摔一跤,幸好身后就是大炕,赶紧一把扶在了炕沿上。这只狼看来还真是不好惹呀!

  “你如果再敢说我是宠物---”“咣--”小白狼大尾巴一甩,我家的唯一的一件家具---破方桌直接就少了一条腿。桌上放着的我前天才买的茶壶顺着不断倾斜的桌面“刺溜-”“哗啦--”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几瓣。

  “唉哟--我的茶壶呀--这可是花了半只兔子的钱买来的呀!”我一躬身子趴到了地上,心那叫一个疼呀!

  “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小白狼一见自己这祸有点闯大了,一下子慌了,举着两前爪冲我一个劲道歉。

  “可怜的青山呀,爹娘也不知去了哪儿,身边只有我一个亲人。为了让他能吃好住好,你以为我容易吗?唉--谁叫我这个当爷爷的没本事呢。青山呀,我看咱们以后还是天天吃窝头咽咸菜吧。呜呜呜......”我趴在地上一通嚎,顺便瞅了一眼两个小东西。青山一见我的样子慌得手足无措。小白狼也是一脸的懵逼,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地望着青山。

  “爷爷,爷爷,你别哭了。我去抓兔子还不行吗?”青山两只小手扒着我的肩膀一个劲摇晃。

  “我问你,你想不想让你的主人过上好日子,吃好的住好的?”我寻思着这感情牌打的差不多啦,立刻转头瞪着小白狼。

  “想,肯定想让他吃好住好啦。不过---为啥非要抓兔子呀?现在这周围的兔子都被我吓怕了,全都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小白狼犹犹豫豫面带苦色。

  “别的小动物也行,只要能换钱就行。”我一看咱唱的这一出戏造成的效果不错,立刻转换成一副理解万岁的面孔对着小白狼。

  “为啥非得是小动物呀?它们本来就过得够惨的。再抓它们,我---”小白狼依旧面带愁容,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它们惨?没有它们我们会比它们更惨!大的动物也行,关键是你能行吗?”我不屑地瞟了一眼小白狼,心里是一万个鄙视---“也不想想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还在这儿装伟大”。

  “酷通---”半夜屋后传来沉闷的一声,惊得我是两脚一蹬被子,从炕上坐了起来。今天只吃了三个馒头,肚子一个劲闹意见。这好不容易才眯上了眼,又给我来这么一下子。这还让不让人睡啦!

  “爷爷,你快来看。我们给你整了一个大家伙。”“嘎吱--”一声,屋门被推开,青山窜了进来,扒着炕沿一脸喜色。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什么?”迷迷糊糊中我也没听清楚青山的话,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训青山。

  “爷爷--你快点去看呀!小白真地给你弄来了一个大家伙。”青山扯着我的衣袖把我往炕下拉。

  “我的乖乖----这,这,这是个什么东西?”借着月光我瞅见屋后的杂草丛中卧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足有半座粮仓高。

  “切---这是一头熊,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小白狼的语调中透露着不齿。

  “我的娘哟,真是一头熊呀!”我围着那堆东西转了一整圈才看清楚。这也太吓人了吧!

  “这是南华山上的熊七,平时总是跟在熊大后头耀武扬威,就喜欢欺负弱小的动物。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你把它卖了吧。这应该能顶几百只小动物了吧?”小白狼似乎对它的所做所为很是骄傲,一副英雄的口吻。

  “这---这头熊是死的还是活着的?”我往后退了几步。

  “活的。放心吧,我骗它吃了一根思母草,没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小白狼眼中青光一闪,在这漆黑的夜里还真是瘆人!

  “爷爷,这回我们不用再去抓小兔子了吧?”青山的眼里也闪着亮光。

  “呵呵,呵呵,不用了,不用了。”等先前的恐惧感慢慢散去,我心里开始变得激动起来。这可是一头熊呀!咱这回真地是发财啦,而且还是发大财了!

  “张老爷,你瞧瞧,这头熊的毛发多亮,体格多壮,还有这块头比一般的熊那可大多了呀!”一大清早,我就匆匆赶到镇上,到处打听对熊感兴趣的买家。还真别说,在这小小的长庆镇上,还真有一户姓张的财主正在到处搜罗各种奇珍异物。原来,这户人家的表亲在现在的皇城---宁安城里不知作了个啥官,应该是为了巴结各方权贵,才委托长庆镇上的这户表亲给他办事。我是一路小跑直接来到张财主的家门口,可是好说歹说人家门口的家丁就是不给咱通报。我最后一观察才发现了原因---咱的破草鞋太扎眼了!虽说自从有了点钱咱也置办了一身新衣,可再怎么缩脚也藏不住那双到处刺棱着草根的破草鞋。没办法,我只好咬咬牙,硬是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塞进了家丁的手里,这才得以请来这位张财主。

  “呵呵,还真是头熊啊!”张财主不慌不忙地围着那头熊绕了一圈,眼里满是喜色。

  “不瞒张老爷,这头熊我可是帮山里的亲戚卖的。前几日我那亲戚抬来了这头熊。我也招呼了几位买家来看,可是我那亲戚嫌人家开价太低硬是不卖。昨天我那亲戚家里来人,说是又发现了熊的踪影。我那亲戚可是一位猎熊的好把式,怎会错过这种发财的机会。这才委托我来卖这头熊。”为了卖熊我真是挖空心思,想着怎样才能让这位张财主多给点钱。

  “呵呵,熊是头好熊,不过---你这头熊岁数好像有点小呀!你瞧,这门牙还是尖的。”张财主的胆真够肥,蹲下身子竟然亲自用手扒开熊的嘴瞧了瞧熊的牙齿。我真担心万一地上的熊突然醒了咬他一口那可咋整?

  “呵呵,没想到张老爷还是位行家呀!难怪我那亲戚说,这熊,只有碰到真正懂熊的行家,他才知道这头熊的价值。前面几位想买的主也只是围着熊看了看。我亲戚说那些人买熊只懂吃肉喝汤。呵呵呵呵。”我不懂熊的岁数,更不懂熊的牙齿,只能傻笑着拍拍张财主的马屁了。

  “切---那些凡夫俗子懂个屁,有点钱就知道吃吃吃。这熊,我跟你说啊,它的价值可大着咧。就说这熊掌吧,它不只好吃,还能补气养血,祛风除湿,健脾胃,续筋骨,治脾胃虚弱、风寒湿痹及诸般虚损等症。再说这熊肉吧,它能补虚损,强筋骨,主治脚气风痹,手足不遂,筋脉挛急等症。还有这熊骨,它主烫浴之,主历节风,亦主小儿客柞,除风湿,主治风湿关节作痛。还有这熊脂,补虚损,强筋骨,润肌肤,主治风痹不仁,筋脉挛急,虚损赢瘦,头癣,斑秃、镰疮。还有这熊脑,祛风,主治头眩,耳鸣,耳聋等症。再就是熊筋,它能壮筋强力。尤其是这熊胆吧,那更是一味不可多得的良药,它能......”看样子这张财主还真是一位人物,对这熊身上的各个部位的功效那是了如指掌,真是让人不服不行呀!

  “佩服呀佩服!没想到张老爷还是一位精通医术的神医呀!看样子这头熊到了张老爷手里,那才叫物有所值,物尽其用。”看样子咱那不满两年的学也没白上,这关键时刻竟让我想起了几个好词。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啊!

  “所以说呀,今天碰上我算你走了大运了。那好吧,你说说,你那位亲戚想卖多少钱呀?”张财主拍了拍我的肩膀,低下头继续围着熊看,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又拍拍那儿。我这心真是快提到嗓子眼了,也不知小白狼的话是真是假,只能祈求这头熊可千万别醒过来呀!

  “我那位亲戚说了,少于这个数不卖。”我举起一只手冲着张财主晃了晃。这可是我根据这只熊的体格,对比着兔子的体格算出来的。为了稳妥,我还特意让青山抬了抬这头熊。真不是我吹牛,我那孙子只用一只小手就将这头熊拎了起来。不过由于熊太大,他也只是拎起了熊的一角。我问他这只熊能顶多少只兔子?青山小嘴一张“一千只”。据我估计这也是他知道的最大数了。

  “呵呵,五百两?难怪别的买家都吓跑了。你这头熊看着体格还行,但是由于岁数太小,在城里根本卖不上高价,要是再养个三五年,到那时说不定还能值你说的那个价。”张老爷大嘴一张,我浑身一抖。乖乖---我举一只手那代表的是五十两呀!没想到这头熊这么值钱!几百两呀!

  “呵呵,我那亲戚说了,这山里人猎到一头熊可不容易,即使猎到,平时也不愿轻易拿出来卖。这回之所以卖这头熊,是因为他们那一带的官家逼着大家交猎头税。所以---”我脑袋飞速旋转着,竟然连“猎头税”这个词也被我想了起来。这个词还是在镇上的茶馆听说书的说起过。这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了,这个词会从脑海里蹦出来连我都觉得惊讶。

  “唉呀---这大家都不容易。这么吧,四百两怎么样?这个价据我估计在咱这个长庆镇上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出得起了。”张财主一抬头站直了身子。

  “这---”我面露难色,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四百两呀,别说现在,就是以前咱家产殷实时也不曾见过啊!

  “行行行,要不这样吧,你再与你家亲戚商量商量,等你们商量好了再来通知我。”张财主大手一挥,几位家丁抬着轿子出现在屋侧的小路上。

  “爷爷,刚才有个路过的人让我给你捎话,问熊卖出去了没有?说是伯伯家里急着等钱用呢!”青山突然从屋前跑了出来,急慌慌地冲着我直招手。

  “这是--”张财主刚刚抬起的腿又放了下来。

  “这是我孙子。青山---那个传话的人呢?”我心里那叫一个惊啊!前面的话全是咱胡编乱造出来的,青山这么一露脸可千万别被戳穿喽。

  “早就走了。张爷爷好。”青山冲着张财主一躬身子。

  “唉哟--这孩子也太招人喜欢了。要不这样吧,我再加五十两。呵呵,你看你那亲戚也急着用钱,应该也不会为了五十两为难你吧?”张财主摸了摸青山的小脑袋,转过头冲我微微一笑。

  “这---唉---好吧。少五十两就少五十两吧。难得碰到张老爷这么一位懂熊的行家。对于这头熊来说也是它的福气。咱这回也算是对得起那位亲戚了。”我故意叹了一口气,实际上心里一直憋着想欢呼的念头。这种感觉也太难受了。据我猜测这会儿我的脸色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我让人把钱给你送来,再把这头熊抬走。哈哈哈......”张财主大笑着扭动着滚圆的身子走向路边的轿子。

  “呵呵呵,张老爷您走好。”目送张财主的轿子缓缓离去,我硬是把到嘴边的大笑转换成了苦笑。唉---这骗人的勾当真不好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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