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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清秋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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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乐平王突然语气一变,举止夸张地把凌霄花抛给墨烟。

  “你可不知道,本王靠着这招可是赚足了女子的柔情泪!想当年本王偷偷溜出宫游玩,没人知道我是宫里头的小王爷,各个儿只叫我‘小公子’。我口袋也没几个钱,可是进了风月楼,哪个姑娘不喜欢我?谁都愿意让我在榻上睡一会儿,搂着她们说话。那时候倒比如今有意思得多。”

  墨烟算是明白了这位王爷的套路。

  她叹了口气:“墨烟年纪小,不懂王爷说的这些那些。”

  她随手把接到手中的凌霄花别在腰带上。

  乐平王看着她这样做,说:“你倒是怜香惜玉。”

  墨烟拱手告辞:“王爷若是无聊,便出宫去玩儿吧。墨烟先行告退,不奉陪了。”

  “诶诶诶你给本王站住。”

  “王爷还有何吩咐?”

  看她真的站住,青年反而又开始摆谱,慢悠悠地说:“你瞧,这不明天就是秋社日了吗?想来这秋社祭典可是本王亲手督导准备的,到时候本王爷依然会陪伴在皇兄身边,登坛祭拜,祈求皇兄的江山风调雨顺……不可不谓劳苦功高吧!”

  墨烟失笑:“王爷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本王也不是一个人就把祭祀仪式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还是多亏了多方相助。其中墨烟公公自然也是一大助力呀。”乐平王清咳一声,说,“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本王一起去参加秋社祭典之后的宴席?”

  这倒好,风流潇洒的一面不受欢迎,当即换了副青涩别扭的样子。

  墨烟简直想要笑出声。

  不过,他这么做也并不惹人嫌恶——如此说来青年在风月场上无往不利,或许真的不单单因为他是“乐平王”。

  墨烟想到自己与他的亲缘关系,墨烟总有一种置身事外的感觉。

  乐平王看她没有当即回应,想了想,又解释道:“虽说你们只能在一旁伺候,但这也是博彩头的好事。”

  当然是好事。

  无论是摆什么宴,挨得近的奴婢都容易得赏。运气不好,也能分到一口御菜吃。

  不过墨烟当然是没什么兴趣的。想必乐平王并非不知道这一点。

  乐平王的心思也好猜:他就是想寻个由头招惹墨烟。他还没有玩腻——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无论他怎么纠缠、使出浑身解数,墨烟都不可能答应与他欢淫。

  不过墨烟再转念一想:乐平王用这样迂回弯绕的措辞,或许只是为了不亲口提起另一层好处,而要她自己想起来。

  这“另一层好处”当然是对于墨烟个人而言:

  墨烟不是礼官也不是神宫监的人,她不被允许参加秋社祭祀。而如果她陪侍乐平王参加晚宴,则可以大大方方进入厅堂,并见到裕平王。

  其实原本就算乐平王不提起此事,墨烟也是动了动脑筋的。

  但后来她觉得自己想通了。

  ……只在宫道上远远看一眼便好——便就够了。

  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本就淡薄,遥遥一眼以做诀别,岂非恰当?

  不过。

  既然乐平王如此提议,那墨烟也没道理不借这段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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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社当日天朗气清。

  主持祭祀者当然是三蒙观的国师司空子一。那日早些时候,墨烟便已看到他坐在青牛牵引的木车上前往社稷坛。他身着法衣,以朱砂描画眉眼,与平时大不相同,观之真如鬼神一般,绝美非凡。

  祭礼开始后,墨烟便在社稷街街门外等候。

  这之前出了一个稍显尴尬的插曲——墨烟这几天时常不在莫迟雨身边,故而不知道原来皇帝安排了莫迟雨陪同观礼。

  按照规制,莫迟雨当然没道理特意赶过来伺候。

  但皇上对莫迟雨的宠爱往往有意贯彻到方方面面,其中就包括让莫迟雨做很多本不属于他职务范围内的事务。要墨烟说,这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是借虚浮之荣来给莫迟雨徒添负担。督主本来就够忙的了。

  至于眼下,这就意味着当那些大人物们一一进入社稷街街门时,墨烟不仅得以匆匆看到了裕平王一眼,还被莫迟雨冷冷瞪了一眼。

  看到她站在乐平王身后,莫迟雨肯定当即察觉了她的心思。

  耍花招被发现,之后免不了要挨批评。

  墨烟唯有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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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祀仪式冗长,直到将近日暮才算是彻底结束。

  秋社并非大祭,不办大宴。因此百官按时下了值。

  至于此次的私宴,则是设在西苑。

  邀请了裕平王、乐平王,内阁四辅,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翰林,据说原本还邀请子一道人同席,但道人以“祭祀后需斋戒守清”之故推辞;还有其他一些皇亲国戚另赐一席。因此虽说是私宴,实际却为以示皇恩浩荡、盛宠亲临的犒劳官宴,铺设所需费用也是礼部向户部所提,并非出自皇帝内库。

  这日从早到晚都是好天气,夜里星辰遍布,皇帝便命人打开殿门,赏月观星。

  皇帝自然在主位,左右则分别是裕平王、乐平王。

  因是小宴,西苑昭和殿也非大殿之制,因而座位之间极为紧凑。

  不巧,墨烟便站在了莫迟雨身旁不远处。

  尽管莫迟雨面无波澜,她仍然觉得羞愧至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至于裕平王——他是王爷,视线绝不会无缘无故放在下人身上。墨烟觉得他或许并未发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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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过半时,也不知怎么,话题集中在了裕平王身上。

  乐平王与裕平王聊得畅快,皇帝话虽不多,神情也算温和。

  裕平王提起自己老迈,随口谈论回到藩地后的种种打算。乐平王便乱出主意,夸夸其谈。论及造楼造塔造亭、排剧奏歌演舞这些“不正经之事”,他确实显得博学多知。

  “对了。”裕平王道,“本王不久前偶得一只雪白的狮子犬,但怕此去路途遥遥,便求在京城为它找到一个好主人。不知若是送给贵妃娘娘,可还合宜?”

  听到提起贵妃,皇上露出了今日头一个带有明显喜乐之色的笑容。

  但他稍作思忖,摇了摇头:“贵妃喜欢猫,不喜欢狗。不必送给她。朕想想……”

  此时,换做别人或许会追问“那么皇后及其他后妃如何”,但裕平王却没有问。

  实际上,皇帝也确实并不了解后宫中其他女人的喜恶。因此说了一个“想想”后,长久没有下文。

  这时乐平王刚品完一片火腿炖梨,擦擦嘴抬起手道:“那就给我吧?我喜欢狗。而且我最近恰好一只玩物都没养。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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