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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聞家事如歌驚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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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長青的目光一直尾隨著許一楓,眼他走向黑衣人,這才想起女兒尚未脫險,一起緊張起來,南宮夫人雖是也奇異丈夫的行為,此時已無暇多想,自己要是貿然動手,不免投鼠忌器,恐傷了女兒,見白如歌爽快答應那首領,十分感激,因此早已作好準備,女兒性命為重,待女兒脫險后,再出手救白如歌,這樣才兩全其美。

歐陽展云心里只有白如歌與玉玲瓏,他早想出手相救,只是一路來連連受挫,此時也清楚,這許多人中,數自己功夫最弱,輕舉妄動,非但幫不上忙,只會帶來麻煩,不如等大家一起行動。

白如歌囑咐道:“許公子,你一定要盡全力保護好南宮姑娘。”許一楓道:“我也要保護好你。”白如歌急著:“你只管放心,他們絕對不會傷害我,不然,他們大人只怕不會放過他們。”這話說得響亮,故意讓眾黑衣人聽見,那首領果然道:“不錯,白姑娘果然聰明。”許一楓這才點點頭,靠近那首領,白如歌也大方的伸出手去。

那首領哈哈大笑,突然將懷中的南宮紅顏推向前去,身子一滑,已欺近白如歌,身后眾黑衣人也步步逼進,南宮紅顏嚇得輕呼一聲,許一楓已一把將她攬過胸前,見那首領來抓白如歌,竟忘記南宮紅顏,也側身而上,楚英看準機會,一掌拍向那首領的后背,南宮長青,南宮夫人,歐陽展云均圍攻上來,白如歌輕輕一笑,玉腕一抖,劍已出鞘,寒光閃過,在漸黑的天空中,象劃過一道閃電一般,呼嘯而進,那首領大叫著連連后退,白如歌也不追進,收劍回鞘,淡淡的笑著。

楚英雖是早知她身懷絕藝,卻也未料到精湛至此,但無論如何,如歌平安便是最好,驚喜的上前,守在如歌身邊。

許一楓呆呆的愣在當場,他做夢也沒想到如歌竟然是有功夫的,慢慢回憶起初見如歌的點點滴滴來,客棧院外與張玉書打斗時有人以銀針相助,鎮外劉繼初的別墅后山,也有人以銀針相救,聽劉繼初曾看著銀針驚問自己與白云是什么關系?仙人谷嫣兒與四大護法之一打斗,險要之時,也是一枚銀針殺死護法救出嫣兒,曾經聽崔大哥說起,接如歌去相州的途中,遭遇大批蒙面人攻擊,眼見不敵,蒙面人卻突然死了不少,至今不知是誰出手,是的,這些都是如歌在暗中相助,是的,白云的女兒豈會手無縛雞之力?不知大哥是否知道?

南宮紅顏靠在許一楓身邊,嬌喘息息,許一楓尷尬的的往外推了推,剛一動身子,南宮紅顏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許一楓只好趕緊扶住,扭過頭去,看見白如歌與楚英并肩而立,好一對金童玉女!不由得心生悲傷。南宮長青見女兒脫險,趕緊上前,南宮夫人一把扯住,朝二人呶了呶嘴,低責道:“多事。”南宮長青臉色發青。

那首領右手握左臂,鮮紅的血正咕咕的往外冒,他吃驚的看著白如歌,半晌方嘆道:“白云的女兒會武功,有何稀奇?我算是蠢到極點才會相信你。”南宮長青與南宮夫人聽那首領說起“白云的女兒”,齊聲驚喊:“原來她是白云的女兒!”

白如歌也是一愣,生氣的道:“休得胡言!白云是何人?”那首領冷笑道:“古時有不敢認夫不敢認妻之說,白姑娘如何連自己爹爹都不敢認呢?”白如歌怒道:“自己的爹爹如何會不敢認?只是你們與姓白的有仇,卻也不能隨便說個什么人便成了我的爹爹?”

那首領哈哈大笑,問:“白清水可是你的爹爹了?”白如歌喝道:“混賬!我爹爹的名諱豈是你能隨便呼喚的?”那首領哼道:“你既知白清水是你爹爹,如何不知白清水便是白云?白云十八年前名震江湖,為人毒辣陰險,后來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便是改了名換了姓藏在白水鎮做了財主。”“咣當”一聲,白如歌劍出半截,大聲道:“胡言亂語,我爹爹行不改名,坐不更姓,與白云有何關系?你若是再要侮辱我爹爹,就再試我一劍。”

那首領或許是有些心怕,低了頭去也不說話,白如歌氣惱的偏過頭去,正對上許一楓看著自己的眼睛,那眼中似有嘆息,似有悲哀,白如歌心中一驚,再看看南宮夫婦,眼中全是對自己是白云女兒的驚異,只有許一楓,絲毫沒有驚異之色,是了,許一楓一定早就知道什么。遂上前問道:“許公子,你哥哥于我明媒正娶,你豈會不知我的家世?豈會不知我爹爹?如何也不說句話?”

許一楓還是哀傷的看著她,并不言語,那首領卻抬頭道:“是了,這位許公子是白姑娘夫君的兄弟,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恐怕,他也未必會告訴你。”許一楓仍是不說話,白如歌突然想起,初見許一楓時有一漢子來找他,他們談話中便有“白云”二字,原來,他是什么都知道的,冷冷道:“我也勿需問誰,自己的爹爹自己最清楚,他只是個本份實在的老人,根本不是你們說的什么江湖惡有惡人,你們休要在此胡說。”話雖說出,心里卻突然想起易水寒,他為什么殺姑姑全身,他曾說姑姑該死,說我全家該死?他那么恨我,他千里迢迢的娶我回去不過是為了折磨我,莫非真是我爹爹做了對不起易家之事?不!不可能!她臉色花白,拼命的搖頭,這個想法太可怕了。

那首領見她仍是不信,皺眉想了想,猛然想起什么,道:“原來白姑娘一直被蒙在鼓里,白云原是江湖巨惡,隱退后改名換姓,連自己女兒也未告知……”白如歌打斷他的話,厲聲叱道:“閉嘴,你若再說半句,我叫你血濺當場。”

楚英與許一楓俱是一呆,他們都與白如歌相處不短,不論何事,白如歌都是淡然相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愛也好,恨也罷,都是隔著心窩不知疼痛,第一次見她這么沖動,怒不可遏。

楚英原是半點不在意他們之間的對話,如歌的爹爹是誰,也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但是如歌生氣了,自己便心疼,握了她發冷的手,柔聲道:“何必與這等人爭吵,小心氣壞了身子。”如歌感受他掌心傳來的溫暖,氣已消了一半,聲音也降了下來,仍是怒道:“若想活命,不要讓本姑娘再見到你們。”

那首領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咬咬牙,道:“白姑娘,休要不聽人言,誤了自身,在下最后再說一句。”見白如歌沒反應,方接著道:“如果不是你的好爹爹白云,白如歌一介女流,坐守深閨不問世事,何需這么多江湖中人舍命追逐?”說罷,響一聲哨,眾黑衣人皆旱地拔起,過墻而去。

白如歌猛的打了個冷戰,一把推開楚英追上去,象煙霧一般,在墻頭消散,楚英大叫一聲“如歌,等我。”縱身一躍,也不見了蹤影,楚玉叫聲“哥哥。”南宮夫人大喝道:“英兒,不許追!”追上墻頭,哪里還有影子?歐陽展云這時才醒悟,一跺腳道:“唉喲,我的玉玲瓏呢?”發足也跟了上去。

許一楓見他二人相繼而去,心中悲戚,也要跟上,南宮紅顏已在自己懷中昏迷不醒,只好抱了她交與南宮夫人,道:“夫人,令媛受著驚嚇,請盡快扶持躺好。在下告辭。”

南宮夫人一把抓住他,道:“你這后生,如何說走就走?”許一楓道:“夫人還有何吩咐?”南宮夫人著實愛這少年,有心招婿,故意道:“什么話來?我女兒在你懷里暈倒,你倒是一言不發的走了?”許一楓俊臉一紅,解釋道:“令媛是因被挾持,受了驚嚇所致,這如何能怪上在下呢?”

南宮長青擺手道:“公子去罷,今日多虧了公子。”許一楓道:“不敢,在下告辭。”南宮夫人道:“不許走,你需得守著我女兒醒來才走。”南宮長青跺腳道:“胡鬧!”南宮夫人笑道:“你這后生,是想去追白如歌么?她如今早走得遠遠的,哪里能追上?”許一楓嘆道:“不管追到哪里,一定要追上。”

一旁的楚玉一心盼著哥哥娶到白如歌,自然不愿許一楓橫插一刀,道:“你這人好不知臊,白如歌不過是你嫂嫂,你這般追來追去,好沒體統,我這妹妹對你情深意重,你倒不理不問,真真要氣死人呢。”

南宮夫人聽了外甥女的話,更加氣道:“好個沒情沒義的人。”許一楓一愣,不知何意,南宮長青大喝道:“夫人,不可亂說。”南宮夫人見丈夫一點不留許一楓,心中來氣,道:“老爺,紅顏不是你親生女兒來著?”南宮長青氣得胡子直抖,許一楓見他夫婦吵架,只好道:“兩位不要相爭了,在下這便留下,等小姐醒來。”南宮夫人連聲道“好”,喜滋滋的拉了他去后院,南宮長青只好扶了女兒跟上。

南宮紅顏在相州原是住得好好的,只因見了許一楓,便相思日重,茶飯不香,后來,表哥離家出走,表姐也被舅父看得嚴了,加上舅父又是認義子又是娶兒媳,紅顏更加寂寞,日漸憔悴,便拜別舅父舅母回蘇州,不想剛到家,就遭到惡人挾持,受了驚,又意外的見到心上人,喜一陣傷一陣,最終體力不支,暈倒過去。

南宮紅顏在迷糊中只是喊道:“許公子,你如何對我這般無情?紅顏難道不配讓你看一眼嗎?”許一楓坐在床邊,聽了這話,想起白如歌,若是自己當初便帶了她私奔,如今哪里會認識楚英?南宮夫人見他魂不守舍,怒道:“我女兒這般對你,你盡想些什么?”南宮長青阻道:“夫人,你都胡說些什么?象是女兒嫁不出去了?”南宮夫人生氣的道:“女兒若是沒娘,只有你這做爹的,只怕真嫁不出去。”

許一楓勸道:“兩位不要再爭吵了,讓小姐安靜的休息會。”二人果然不再言語,南宮紅顏又目緊閉,夢幻中哭一陣笑一陣,全是訴說對許一楓的思念與情懷,只聽她忽嘆一聲道:“紅顏若是能得到公子半分情義,嫁于公子為妻,此生足矣。”南宮長青臉色發青,低聲悔道:“不該送女兒到相州,不該啊,不該。”南宮夫人凄然嘆道:“女兒啊女兒,憑你這人品相貌,天下男子當由你挑選才是,哪里用得著你這般折磨自己?”

許一楓此時方知面前躺著的憔悴女子對自己情深至此,也不免唏噓嘆息,楚玉流淚道:“你這人果然是鐵打的心,溫不熱的,我若是你,早不知感動成怎樣了。”許一楓低頭嘆道:“我這般對她,她也不曾為我感動啊。”楚玉知他說的是白如歌,故意道:“緣分二字,你也沒參透,白如歌不曾為你感動,卻已被我哥哥感動,你便罷休了吧。”

許一楓抬頭問:“你如何知道她被你哥哥感動?”楚玉笑道:“你便想想,白如歌既然這么高武功,她若是不愿意,我哥哥又怎能勉強她同行?”許一楓聽了心中一痛,莫非,她真是愛上了楚英?

南宮夫人見他二人竟然談起了白如歌,生氣道:“英兒也不許娶那白云的女兒,你這后生也不能多想。”楚玉故意問:“姑姑莫不是想招許公子為女婿?”南宮夫人道:“正是,姑姑只有紅顏一個女兒,豈能看著她哀哀一生?”許一楓哭哭不得,正在拒絕,南宮長青斷然道:“不可,紅顏嫁給誰也不能嫁他。”

一言既出,眾人皆驚。南宮夫人奇問:“老爺,這是何故?”南宮長青拂袖道:“此事已定,不需多問。待紅顏醒后,許公子便離去罷。”南宮夫人怒道:“女兒的婚事,她娘做主便是。”兩人又爭成一團。

忽聽楚玉喊道:“表妹醒了。”眾人齊齊來看,只見南宮紅顏眼未睜淚先流,蒼白的嘴唇輕輕的抖動,南宮夫人輕聲呼喚,南宮紅顏哭道:“女兒不爭氣,便是死了,也不用爹娘如此操心。”南宮夫人道:“盡說傻話,這事娘說便是,女兒盡管放心。”南宮長青還要反對,南宮夫人一瞪眼,南宮長青知女兒體弱,也不敢刺激。

南宮紅顏搖搖頭,緩緩睜開眼道:“許公子,你走吧,紅顏給你添麻煩了。”許一楓不忍傷害她,道:“小姐累了,莫作多想,好生休息罷。”南宮紅顏嘆道:“公子心里既然無我南宮紅顏,也不必勉強留下。”說完,泣不成聲。

許一楓見她柔弱嬴質,心生憐惜,勸慰道:“在下無德無能,不該小姐掛念。”南宮紅顏道:“表姐剛才說的緣分二字,甚對,南宮紅顏無此姻緣,不敢強求。”楚玉忙道:“表妹誤會,剛才說的不是你。”南宮紅顏慘然笑道:“雖不言我,道理一樣。”楚玉還要解釋,南宮紅顏知她心意,搖頭閉目,楚玉不敢再說,甚是內疚。

南宮夫人道:“女兒,如何又說起什么緣分來?”南宮紅顏只是隱隱哭泣,不說話。

南宮長青深深的看著許一楓,道:“你走吧。”南宮夫人卻道:“不能走。”南宮紅顏凄然喊道:“娘,讓許公子走。”南宮夫人不依,南宮紅顏哭道:“娘,您便依女兒一回,女兒便是死,也不要這般羞辱。”南宮夫人還要堅持,南宮紅顏道:“許公子快去追白姑娘吧,不可久留。”許一楓想起白如歌此時不知與楚英去了哪里,著急起來,南宮夫人急道:“你這丫頭,何苦說這話來?”南宮紅顏只是道:“娘,您若再強留許公子,女兒便死在您面前了。”

許一楓感激道:“小姐好生保重,許一楓這就去了。”朝眾人一拱手,出門而去,南宮紅顏癡癡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傷心欲絕。

白如歌依在門口,輕輕道:“南宮姑娘醒了?”南宮夫人一見白如歌,雙眼噴火,不悅道:“白姑娘不是走了么?如何又來了?”白如歌遞過手中長劍,道:“這是楚公子的劍,我方才忘了還他,現在送來,勞煩夫人轉交。”楚玉咦一聲,道:“你走后,我哥哥便緊著去追你了,你沒見著么?”白如歌緩緩搖頭,道:“沒有,以后也不用見了,楚姑娘,你便代我向你哥哥道聲謝謝,感謝他我多日來對我照顧。”楚玉跳起來奔至她面前,見她面上蒼白,淚痕猶在,不過幾時,已憔悴許多,驚道:“嫂嫂你這是為何?我哥哥對你一片真心,蒼天可鑒……”白如歌打斷道:“楚姑娘,請不要叫‘嫂嫂’,楚公子這般卓絕人物,白如歌與之無緣。”說著淚水又落。

南宮夫人冷笑道:“別人懼你是白云的女兒,我可不懼,白云是江湖敗類,他的女兒當然配不上我的侄兒。”白如歌面色頓變,喝道:“休得侮辱我的爹爹,我爹爹只是一個普通老人,手無縛雞之力,怎么會是江湖敗類?南宮夫人,我敬你是武林前輩,一直對你恭敬有加,你若是侮辱我爹爹,可休怪我手下無情。”聲音嘶啞,淚水滾滾而下。

眾人皆震驚不語。白如歌默默的將劍放在楚玉手中,轉身欲去,楚玉一把拉住道:“你要去哪里?”白如歌搖搖頭,楚玉又道:“許公子剛走,也是去找你了。”白如歌還是搖頭,床上的南宮紅顏道:“白姑娘,許公子心里裝的是你,你一定知道。”白如歌嘆道:“我寧愿不知道,南宮姑娘放心,我會讓他心里裝的變成你。”南宮紅顏嘆道:“我只問你一句,若是許公子真心不變,你可會給他幸福?”白如歌搖搖頭。

南宮紅顏小臉又白,黯然無語。楚玉又道:“我也問你一句,替我哥哥問你一句,你可有愛過我哥哥,哪怕一點點?”白如歌哆嗦了一下,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楚玉也流下淚來,哽咽道:“你不搖頭便好,也不枉我哥哥對你一片癡心。”白如歌抽手又走,楚玉追上喊道:“你們緣份沒盡,你躲也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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