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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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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臣斜睨的眼神微微扫去,发现她的手虽然被袖子遮住,可有一侧的袖口被她攥紧,呈现拳头的轮廓。

  她心里一动,难道她真的有狗血剧情?

  脑子在这一刻全面的运转起来,分析从见到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首先,自己是她这三十年中,第一个行礼的姑娘,那是不是说,三十年前她需要给人行礼?而且行礼的几乎都是姑娘,那就排除她是主子的可能。

  第二,单文卓躲在家里三十年,几乎足不出户,就在风眠杀了张宗仁那日,他拉着母亲,不让她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正常来说,老百姓不想惹张家,也是情有可原。可结合他生活的状态,让她不得不多想,这母子更像是躲避什么祸事,不想暴露人前。

  第三,能在曲兰用得上小厮,还生活的如此平顺,这也很让人怀疑啊!

  第四,她问道单文卓会丹青的时候,柳婆婆瞬间脸色大变,这更说明了问题。正常情况,她不是应该很淡定的平和说起吗?越是想要欲盖弥彰,越是引人想要探究。

  第五,听柳婆婆的话音,应该只有单文卓一个儿子,而他年纪三十,柳婆婆差不多五十多岁,也就是说她二十多岁才生养了单文卓。

  以这个年代女子十五六就定亲,十七八就生孩子的现状来看,她可算是大龄产妇了。

  这几条结合起来,让她瞬间又想到了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念头,震惊之中还有几分的郁闷。

  她看似想了三回九转,魂游天外,实则只不过眨眼的功夫。

  柳婆婆强装镇定的连头都没回,冷冷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小就住在这里,什么京城,没有的事。”

  她现在后悔了,十分后悔,她只不过是待着太无聊了,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丫头,一下子起了兴趣。就想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实现她对那些人的承诺。

  她根本就没想过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开始打听文卓了,如果知道的话,她绝对不会送上门来。

  她打算一走了之,赶紧回去让儿子不要出门,可惜事与愿违,背后冰冷的声音,瞬间让她如坠冰窖的透骨寒凉。

  “柳婆婆,你是从宫中出来的教习嬷嬷吧?”

  是的,从一开始见识了她行礼的姿势,就让姬臣一刹那的想到了宫里,接下来的一场分析让她越发的确定心中所想。

  她说出来,也只不过是想要试探,并没有恶意。

  谁知道,霎时僵硬的柳婆婆不过须睨之间,脚步飞快的往外冲,哪里还有刚才捶腿劳累走不动的样子。

  姬臣急急站起身,抬起手臂想要喊住她,让她慢点别摔了,可等她提上一口气的时候,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为了不惊吓到老人家,她最终选择了闭嘴。

  她十分无语的瘪瘪嘴,叹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瘫瘫的不想动弹。

  算了,反正已经知道柳婆婆了,想要找到单文卓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要说她到底为什么非要找到单文卓,原因当然是后花园那不知数量的尸体了。

  她是法医,自然就会摸骨画像,那些已经成了白骨的尸体,若是不给他们恢复原貌,如何找到丧主。

  还有曲兰重建,也需要她来规划整片城区的建造,这也需要画师在纸上先绘画出来,成为设计图,那样建造起来才不会出什么问题。

  当然,这需要她教画师如何用炭笔才行。

  单英卓最终能不能成为她的得力助手,还需要经过考察,比如胆量,敢不敢面对那些尸体或是白骨,比如人品,是不是正直无私,光明磊落之人,在比如,能不能对所有事情守口如瓶...

  还有很多很多,都需要她去考证,所以,她在第一时间就想到先要找画师。

  柳婆婆自然还不知道她找单文卓是正事,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当初她可是答应了死都不会暴露身份,更不会带着文卓回京,不然他将会性命不保。

  她越想越后怕,越想越气自己,这三十年都忍过来了,临老了竟然糊涂了。

  殊不知,前面二十多年被束缚在深宫之中,整日提着脑袋,战战兢兢,就怕主子们一个不高兴掉了脑袋。后三十年,居于一座小小的四合院,日日百无聊赖,没了生活的憧憬。

  越老越怀念小时候的随性趣事,就愈发的想要逃离这种困兽的滋味。

  没日没夜的失眠和激起的反抗之心,难道不是造成今日这一切的原因吗?

  柳婆婆跑的气喘吁吁,也才跑出县衙不过十米的距离,她脚步慢慢的缓下来,细细的想着她为何会不顾一切的出现在县衙里?

  慢慢转身,黯然的眼睛直直的看向了衙门高耸的门头,突然一愣,须臾便是发自内心的好笑,那门头上光秃秃的,先前硕大的赤金色的门匾不见了。

  她将目光下移,往里面望去,不用想一定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给弄下来了,当初她可也是眼馋了很久呢,总想着有一天给它扒拉下来换银子。

  笑着笑着,猛然顿住,后知后觉得发现,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这个小丫头了,也知道了为何会不顾后果的出现在这里。

  原来她内心里其实一直都不甘这么活着,而小丫头的到来,像是挂着鱼饵的鱼钩抛入了海中,她就是海中被困的鱼,想要借助鱼钩来脱困,只是最终结果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若是不试图着挣扎,那么文卓将会在这小地方永无出头之日,他勤奋好学,满腹经纶,一手丹青更是出类拔萃,可是这些,他都必须小心的隐藏起来,不被人发现。

  为了她,他连亲都没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对不起得就是他。

  既然对不起他,那么她为何还要委曲求全的呆在这里?那位就用一句话,威胁他们母子三十年,让她荒废了儿子三十年的光阴。

  而她的儿子呢?在京城,享受着家族带给他的荣耀,享受着别人奉承羡慕的目光,享受着仕途的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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