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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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真没想到能在这逮到你!”蒂芙尼快跑到史蒂夫身边,像是生怕他再跑了一样。

“你好,真是没想到又见面了。”史蒂夫神情相较于前两次温和了许多。

虽然短期内见了三面,但他的分析和感觉告诉他,面前的少女并非是神盾局安排来的。

蒂芙尼抱着杂志和袋子坐在史蒂夫旁边,“嘿,你应该不介意我挤一挤吧,英雄先生。”她也没给史蒂夫拒绝的机会,“我叫蒂芙尼,蒂芙尼·布朗,刚迁居纽约,很高兴能够逮到额,我是说,再见到你很高兴。”

史蒂夫微笑着看向蒂芙尼,“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

对方都已经这么坦白了,蒂芙尼也不好装傻,也许掺着真话的试探,会更有助于任务的完成。

蒂芙尼好奇的凑近史蒂夫,压低声音,“其实我有些好奇,这个史蒂夫,是不是二战纪念馆的那个史蒂夫,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你跟那照片简直长的一模一样。”

史蒂夫无奈扶额,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的切中要害,“你怎么会联想到的。”

听到史蒂夫没有否认,蒂芙尼笑的狡黠,“因为,超英论坛上早就流传着美国队长被政府从冰川里刨出来了,不知道你是否了解,粉丝八卦的心,十层保险柜都挡不住。”

史蒂夫眉梢轻挑,露出些许好奇,“你好像并不震惊,或是有多余想问的。”他向蒂芙尼放在座位旁的册子看去,“哦,我想我听说过这个团体,斯塔克粉丝团?”

蒂芙尼害羞的盖住杂志封面,“哎!这跟我的取向没有关系,虽然我很震惊,也很崇拜美国队长这样一个英雄人物,尤其是在被救了两次之后,但我首先应该做的是尊重一位90岁老人的私生活,尽管他看起来依旧是个25岁的帅小伙,另外,我还想郑重的跟你道歉,我很抱歉那天让你感到不适,尤其是在知道你的经历后。”

被刨出来之后,史蒂夫面对的不是有目的接近自己、监控自己的人,就是类似寇森一样的狂热粉丝,陌生的世界带给他的高压,让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与人交谈过了,反而是他应该感谢面前这个小姑娘,谢谢她的善意和体谅。

“嘿,你不用道歉,孩子,毕竟人以上了年纪,记性就不怎么好了。”史蒂夫冲蒂芙尼眨眨眼睛,和善的笑容到真有几分老长辈的宽厚之意,“但我有些好奇你说的经历是什么,是历史博物馆里展览的那些吗?我希望不是我穿着小翅膀卖国债的那些照片。”

蒂芙尼微微低下头,局促的抠弄这自己的手指,“我是觉得很抱歉,让你还在适应新世界的时候感受到负面情绪,我知道那种感觉并不好受,所以我不想把这种感觉强加在别人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能看到你的笑容,我却还是不觉得你是真正的开心。”

史蒂夫表情愣了一下,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有人这样替他想过,虽然类似的话娜塔莎也对他说过,但更多的是一种技巧或者说手段,她的厉害,史蒂夫领教过。

“谢谢你这样说,蒂芙尼,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你有一颗能为他人着想的心,这很难得。也许我真的有些问题,又或者说我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因为一切都太迟了。”

蒂芙尼抬起头看着史蒂夫盯着湖面的侧颜,突然有些心痛,这不是粉头爬墙的动摇,只是对一个英雄人物的惋惜罢了。

就像她原来说的,蒂芙尼从来没有否认过史蒂夫是一个拥有着强烈正义感和爱国情怀的英雄,他本不该失去这么多,但他也成功的见到了战争之后的和平,所以,这也说不清是上天的愚弄,还是恩赐了。

蒂芙尼掏出一罐糖果,“让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太迟了,如果你因为错过大餐而哭泣,那么你一定也会错过餐后甜点。”她把拧开的糖果罐子,递到史蒂夫面前,“嘿,尝一尝吧,二战可没有这玩意儿,我敢保证!”

史蒂夫看到递到眼前的糖果罐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好一会才在蒂芙尼的催促下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外面裹着的砂糖快速在舌尖上融化,芒果的甜香瞬间充斥在唇齿间,让他感觉到一阵难言的满足。

蒂芙尼还没来得及问史蒂夫感觉如何呢,就看见对方转过头对他笑的灿烂,额,应该说是特别灿烂。

蒂芙尼:这美国甜心是不是有啥特别爱好,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荡漾,虽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jio,但我可不会接受跨越70多岁的加强版黄昏恋,毕竟我已经加入托尼·斯塔克单身贵族后援会了。

【】系统真的很想吐槽,这个后援会是不是只有宿主一个人。

“谢谢你,蒂芙尼,我的意思是说,战场上的伙食真的就跟噩梦一样,我到现在都不敢吃罐头,就是因为怕那里面会倒出一堆人造假肉,混着早已不新鲜的蔬菜。”

这是来到新世纪半年来,史蒂夫第一次尝试袒露那么一点点想法,他并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只是关于食物的讨论而已,不会让他产生自己被洗了脑的想法。

蒂芙尼也拿了一颗糖塞进嘴里,舌尖滚动糖霜融化,薄荷的味道弥散开来,轻轻吸气凉爽的感觉直往嗓子眼里钻。

“快,再来尝尝这个,然后吸一口气,新世界的大门就打开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变得容易了很多,史蒂夫拿起那块绿色的小糖球塞进嘴里,学着蒂芙尼的样子吸气,冰凉的空气倒灌,连带着果味的香甜,这让他突然想起自己吃糖的次数其实是屈指可数的,最多的竟然是当下。

看到史蒂夫表情中那不着痕迹的享受,蒂芙尼这个吃货的恻隐之心越发强烈。

“其实无论是焦虑,或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不安,都不是最坏的事情,这至少证明还对这个世界有所期待,比起抛弃世界,更害怕被世界抛弃,那样的想法不是错误的,因为人不可能孤独的活在世上,所以才会焦虑,这是我猜的。”

蒂芙尼停了几秒,还是深吸一口气,准备把这段抒情的话进行到底,虽然她原来不想走这一挂的,但这显然对史蒂夫这位保守主义者很奏效。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自己的频率,尽量加快脚步去融入这个新世界试试。虽然我那平凡的路程很短,但美国队长的脚程一定比我快很多,所以即使相比而言艰难百倍,也希望你能重新快乐起来,因为这个美好的世界,有你很大的功劳,你有资格去享受这些。”

说完这些的蒂芙尼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尴尬又像是害羞。

史蒂夫莞尔,“我很感谢你说的这些,这让我想起了一位朋友,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是一位非常好的人。”

“她?”蒂芙尼的尴尬被八卦的小情绪安抚了下来,英语对于人称代词的区分,倒是让人能很轻易的捕捉到一些信息,蒂芙尼猜这个她说的是那个卡特特工,一位标准的战地美人,“她是你的朋友?我是指有粉红气泡的那种。”

“虽然我不确定你说的粉红气泡是什么意思,但我大概能从你的表情和语气中猜出些什么”,史蒂夫无奈的耸肩,又摇了摇头,跟不上这小年轻的跳跃思维,“她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尽管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因为当时战火不容过多的情谊,可她还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而我也一直心存感激。”

蒂芙尼努努嘴,“哇哦,她听起来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你也很幸运,史蒂夫。所以与其一直怀念过去,不如去试试找找和以前有关联的新朋友,也许能加快你融入新世界的进程呢!”

史蒂夫瞥了一眼杂志上的钢铁侠,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也许吧”

既然话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蒂芙尼觉得自己还是赶快消失的好,毕竟她已经赚到了悬赏任务的50积分,而且没有多余的话想说了。

为了避免尴尬的情况出现,蒂芙尼提好自己的东西,噌的一下站起来,“我想我可能要走快点,否则尴尬很快就追上我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本事,给老前辈指点迷津,但是现在还有个失足少年等着我回去拯救,所以,bye,captain america!”

史蒂夫哑然失笑,只能摆摆手目送慌忙‘逃走’的蒂芙尼,旁边座位上还有她特意留下来的纸杯蛋糕。

蒂芙尼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彼得,但帕克一家全都出门了,因为怕本和梅担心,蒂芙尼只对彼得展开了夺命连环扣,而蝙蝠侠则在一旁不急不慢的拨拉着小蛋糕的盒子。

“嘿,batman,这不是给你的,猫吃太多甜食会蛀牙、脱毛,然后死翘翘的,知道吗?”虽然人好像也会这样。

天色渐晚,彼得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虽然她很信任善良纯洁的小叽居,但是这不影响蒂芙尼担忧某些坏到流油的家伙,试图洗脑她已经在心里拜过把子的小弟。

蒂芙尼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总觉得有些心慌,下一秒她突然回过神来,想起了什么,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好像过于投入,以至于忽略了原剧情的强大作用力。如果说蜘蛛侠总会经历相同的事情,那么彼得思想走岔路的时候,本·帕克就会为其人生转折,献出生命作为交换?

蒂芙尼:南波万!

蒂芙尼还从没有这样紧张正经的叫过系统全名,尽管他很不想承认这个名字。

【是的,宿主,有什么吩咐吗?】

蒂芙尼:一切是否会像原历史轨迹一样进行,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一切。

【原历史轨迹的作用效果就目前看来还是很大的,因为宿主目前的干涉行为作用起效太少而且我没有预知功能,我只能尽量辅助宿主进行任务。】

蒂芙尼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来回转圈,整个人看起来很焦虑的样子,引得蝙蝠侠在一旁喵喵直叫。

蒂芙尼给本打了个电话,发现没人接,又给梅打了个电话,梅说他现在应该在按照清单采买东西。在还没搞清楚事情会不会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时,蒂芙尼决定还是先亲自去看看,而且她也没有办法告诉梅自己的猜测,毕竟这听起来有些荒谬。

蒂芙尼:万万,帮我查看附近店面外的摄像头,看一下本叔在哪里,快一点,当然如果有彼得的身影也告诉我一下,拜托了。

【滴,系统显示,本·帕克在两条街外的便利店斜对面,距离彼得·帕克有三百米远。】

蒂芙尼来不及多想,拿着手机和钥匙就狂奔,彼得的电话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彼得·帕克手机受损,无法进行联通。】

从这里到两条街外的便利店,蒂芙尼使出了当年跑八百米的劲头,连闯了两个红灯。

一声枪响震动了街道两旁的人,他们大叫着四处逃窜,被留在事故中心扶着车慢慢倒下的本一下子变得格外显眼。

蒂芙尼喘息着绕过拐角,见到的就是这个场面。

彼得听到枪声从便利店出来之后,整个人楞了一下,然后连忙向街道对面跑去,过程中眼神捕捉到了那个仓皇逃窜的人,正是自己没有拦下的抢劫犯。

“本叔,不不,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医院。”

彼得慌张的跑到本的身边,眼圈红透了,声音哽咽着,不知所措极了,他上次这么狼狈是在父母遭遇飞机事故的时候,此刻的他,颤抖的双手捂住本不断渗血的左腹,痛恨和内疚快要把他撕裂成两半。

“彼得别”别害怕。

本能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流逝的那种恐慌感,耳畔不断传来街道的鸣笛,路人的唏嘘,以及彼得哽咽无助的声音,他想告诉彼得别怕,却没有足够的力气,痛感从左腹传到了整个胸腔,扣住了喉管的发声作用,他只能用眼神安抚这个孩子,让他见识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实在是太糟糕了。

彼得崩溃的大叫着,眼泪不要命的往下掉,根本丧失了思考能力“不不,都是我的错,是我”

蒂芙尼在街边怔愣了好久,才找回身体的控制权,她就那样看着悲剧上演,死亡带来的恐惧感又侵入了她的回忆,让她再次清晰的感知到自己其实根本没那么洒脱,即使无数次做好告别的准备,还是无法舍弃对于存活的渴求。

所以,所以蒂芙尼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彼得和梅经历失去本的痛苦,在自己明明可以改变,却错失先机的情况下,在有系统也许可以扭转乾坤的情况下,如果她不做些什么,那么一切都感觉像是她的错一样。

“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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