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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天的小祀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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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那件事后,已过去十年,人妖两界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以维持了十年之久。十年间改变了很多,曾经静姝与祀冥这对人妖两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如今也以已陷入情感危机。

  “我不要喝这鬼东西,更不要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静姝怒吼着打翻面前水晶瓶,瓶中锈铁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祀冥俯身拾起水晶瓶,目光充斥着心疼与无奈,他的语气依旧温柔,抚摸着静姝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比起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我更在意你能否活下去,陪我一起活下去,你还记得吗,年少时我们许下的承诺,你会陪我在而立之年看一场落雪的。”

  静姝听后,默默低下头,一滴眼泪从她精致的脸庞滑落,无声无息。

  不顾静姝无声的反抗,祀冥将另一瓶中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嘴对嘴喂给了静姝。静姝一把推开了她,吐出刚才的红色液体后,指着祀冥恶狠狠地说道,“我恨你!混蛋,我恨你!”

  “你恨我?”祀冥捂着脸颊,似乎有些对静姝刚才说的话感到难以置信,流着眼泪他笑出声,那笑声极为空洞,“你竟会说恨我,呵,全天下人都可以恨我,唯有你不可以,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最重要的妻子啊。”祀冥转身离开了,华丽的殿宇空荡荡的,只留下静姝一人抚摸着唇边的红色液体陷入沉思。……

  为何青梅竹马的两人会发展成为如今这般模样呢,故事还要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年少青涩的他们一个是沐女门的准少司,一个却是臭名昭著,惹人厌恶的混小子。

  这是人界一方净土,一个山崖上类似学堂的地方,每天都会有很多执剑的白衣少年往来如此。当然,也会夹杂一个小黑影穿梭其中,偷偷窥视,如满是白子的棋盘中为数不多的墨色棋子。

  “自吾祖创立清晟门以来,四方神兽盘集于此,五门同心,斩杀妖魔,创立安城。如今安城安稳度日已过万年,然妖者一日不除尽,定当后患无穷。历代清晟门宗主禀持除妖大事,造福百姓。人妖争斗持续数年。妖者,残暴无度,遇之,必诛。恕不可因其容貌、求饶而生怜悯之心,对妖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生命的剥夺。你们记清楚了吗?”说话的是个白衣秀士,男人衣着整洁,打扮朴素,像个教书先生。

  “诺。”台下的白衣少年们随声附和,其中一人偷偷画着一幅美人图,一脸的沉醉,他旁边的少年则偷着摆弄着他养的小宠物。

  “诺个屁,妖根本不是这家伙所说的那样,自己妖言惑众,还鼓动我派弟子,不要脸。”这个声音来自一棵古树上,那是一个身着黑衣,六七岁孩童模样吃着桑椹的人。醒目的是,他的胳膊上印着沐女字样的守宫砂,脖子上戴着妖盖骨。不过他可不是什么孩子,而是当今清晟门宗主白羽鸩宁早已成年的亲外甥。

  他名声不好,当年白羽鸩宁唯一的妹妹白利姬挺着大肚子回到清晟门,因为她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受尽嘲讽。她因生产而死,传闻是中蛊去世的。当时为白利姬接生的人被发现时都成了被蛊虫啃食得千创百孔的干尸,白利姬自己也在诞下孩子后化为粉末,有人说是这孩子吸干了母体,谁知道呢,总之没人喜欢这孩子,包括白羽鸩宁。但毕竟骨肉亲情,相比其他人,他这个舅舅更像一个亲人。从小到大,他对祀冥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有我在,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

  “祀冥,这些与你无关,你不用偷听了,反正你已与沐女门准少司定亲,到时候嫁过去就行了。”男人并不看树上的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正巧,静姀姑娘明天来看你,你回去精心打扮一下,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听到这话,画美人图的少年停住了,有些愤恨地看向古树的方向,咬牙切齿地盯着那里。他叫祁笑昇,这幅美人图画的是他爱慕良久的姑娘,这是这姑娘是沐女门的准少司,也是祀冥的未婚妻。

  台下的那群少年也纷纷看向古树,以及古树上那人胳膊上醒目的红色守宫砂。在他们的目光中孩童模样的人努了努嘴,将手中的桑椹一口吞下,抓起树上的鸟窝砸向男人。“老子没事看你唱戏,你这个装腔作势的戏子,还让老子生一肚子气。”

  “谁都知道沐女门女尊男卑,只怪你儿时淘气自己造的孽,如今你已成年,要不了多久就会“嫁为人妻”,真是悠闲自在,不用努力的好去处。”男人看着手中的卷宗,不紧不慢地接下砸向自己的鸟窝,一套优美的拳法过后,鸟窝自己回到了原处。

  “又不是你入赘,叨叨个屁啊。”伴随着少年们议论纷纷的声音,被叫做祀冥的人跳下古树,从窗户跳进屋内,“你见过妖吗,没见过说这些没有根据的话。”

  “莫非您这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嫁房中的少爷见过?”男人说着顺手收起卷宗,一脸的不屑。

  我当然见过,我还是他们一个种族的王者,只是这些跟你这老小子说个毛线啊。“总之,妖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们见过就知道了。”祀冥说完,转身离开了。

  男人没有理会他,继续讲着教义,突然他停下讲义,抬起头,回想着祀冥刚才说的话。台下的少年疑惑不解,一时不知所措。

  莫非他自己摘下过脖子上戴的妖盖骨了,想到这里,男人一惊,脑海一个画面一闪而过,孩童样的祀冥摘下脖子上的妖盖骨后化为一个妖气四溢的人形怪物,想到这里男人惊出一身冷汗,但瞬间又恢复平静。

  “四师叔,怎么了?”其中一个少年试探性地询问。

  “祀冥,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满嘴脏话,捣乱分子!”

  “不怎样!没个正经。”

  “野种一个。”

  “这样啊,”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有妖对他示意友好,那可就极为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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