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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并没有真的后悔,但气话的背后又有多少的真心存在呢?

一开始她就清楚,已经有个前车之鉴的顾析寒,她就不该再跟时焕有任何的纠缠,但命运却用一个孩子将她们硬生生的绑在了一起。

她拒绝过,挣扎过,但最后还是抵不过命运,也抵不过人心,她只能选择跟着命运顺着人心走。

可是她和时焕能走多远,能走多久。走得过余生吗?

慕欢欢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再去多想,趁着时焕来之前,她拿出烫伤膏给自己抹上,然后又走到卧室的梳妆镜前看了看,脸上有几个烫伤的小红点,但不严重,没毁容。

她嘴角噙着冷冷的笑,若是毁容了,她不敢保证不拿灌满开水的保温瓶直接扔秦伊脸上。

说到底。无论是时焕给她的委屈,还是今天岑安找她的麻烦,都是因为秦伊。

或许秦伊本人并没有错,但怎么办,她就是心情不爽!

慕欢欢涂完药刚换好衣服出来。房门就被敲响了,她走过去开了门,就见时焕沉郁着一张俊脸,抿紧薄唇看着她。

她堵在门口,没打算让时焕进来,脸上没什么情绪,语气却疏离漠然:"时焕,今晚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会儿?"

时焕如墨的瞳眸看着她,淡淡问道:"刚才电话里那话是什么意思?"

慕欢欢撇开视线,心里并不想跟他说那只是气话,现在冷静下来,也没办法再脱口而出,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时焕见她不答,心里已经默认她是后悔了,脸上的怒气一下惊骇起来。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桎梏的很紧,然后拉着慕欢欢就要往外走。

慕欢欢本就一肚子火,现在也恼了,直接在门口跟他拧了起来,她忘了手上的烫伤,一边推时焕,一边想将手从他手里拉出来。

慕欢欢常年健身,有时候拿着几十斤的相机设备到处跑,使起劲儿来并不小,时焕见弄不住他。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她的右手臂,慕欢欢疼得一阵抽气声,下意识就散去了反抗的力气。

听见她异样的声音,时焕一下子停下来动作,见她垂着头久久没动,时焕想到什么,然后抓住她的手腕一把撩开衣袖,只见她大半个小臂都红肿着,还有几个绿豆大小的水泡分布在上面。

时焕怔愣了好一阵,才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你手上的伤哪来的?"

慕欢欢猛地将手腕从他手里拉了出来,冷笑道:"想知道,时二少可以去问问秦小姐的好闺蜜!"

说完,慕欢欢不再理他,转身进了房间,反锁上门。

她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最后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了过去。

时焕在慕欢欢卧室门前站了会儿,然后走到阳台坐在吊椅上点了根烟,然后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一根烟抽完,时焕拿了慕欢欢挂在门口鞋柜上方的钥匙出了门,上车前又给徐姐拨了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帝豪的SVIP包厢门从外面被推开,岑安被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高大威武的男人推了进来。

时焕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拿着烟,眼眸没什么温度的扫了她一眼。

岑安径直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拿起时焕的烟盒,从里面抖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果然,有钱人抽的烟,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掀起眼眸淡淡的看着时焕,"时二少大晚上把我从拘留所捞出来,不会就这么盯着我看一晚上吧?"

时焕在烟灰缸上弹了下烟灰,他倾身靠进沙发里,声音淡漠的问道:"今天你去慕欢欢工作室干了什么?"

岑安挑了下眉眼,无所谓的笑了下,"看来慕大小姐给时二少告枕边状了。我没干什么啊,不过就是让慕大小姐离开你罢了!"

时焕冷笑道:"岑小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跟谁在一起,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

岑安睫毛颤了下,压了压菲薄的唇,又挑着眉骨笑着:"时二少的事情是轮不到我插手,但秦伊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她爱你,你就不能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呵!"时焕一脚踹在茶几上,上面的酒瓶随之倾倒。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压低了声音幽冷道:"岑安,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秦伊的朋友,我就不会拿你怎样?"

岑安轻轻笑着问:"哦,那时二少预备怎么帮你心爱的女人来报复我?"

时焕问:"欢欢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岑安耸肩懒洋洋道:"哦。慕大小姐待客之道还不错,让人给我沏了杯热茶,然后我看她那张狐狸精的脸太恶心,一个没忍住就朝她脸上扔了过去。"

她看着时焕阴鸷的神色,脸上的笑意更甚,用惋惜的口吻说道:"不过挺可惜的,那杯热茶被她用手臂挡住了,没毁了她那张脸。"

或许用刀直接给她划开,更有效。

时焕蓦然起身,隔着茶几狠了劲儿抓着岑安的下颌盯着她那张脸看了会儿。"像你这种丑恶的不男不女的怪物,毁了这张脸倒是可惜了,毕竟你应该多了解下,别人看到你这张脸时倒胃口的模样!"

岑安感觉下颌被捏的快脱落了,但她硬生生的承受着,没有露出一丝一毫难受的神情,只是当时焕说出那话的时候,她脸色还是变了变。

时焕放开她又坐了回去,抬眸看了眼门口的两个西装男,其中一个走了出去。片刻后提着个电热壶进来,岑安看着那个西装男拿着电热壶去了包厢内的洗手间接满水出来,然后插上电源,不一会儿就听见电热壶烧水的声音响了起来。

包厢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电热水壶烧水咕噜咕噜的声音,最后水烧开,电源智能的断开,水沸腾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

西装男走过去将电热水壶送到时焕的面前,时焕瞟了眼,然后目光又毫无温度的落在岑安的手上,笑了下,"岑小姐也是挺能耐的,能让我时焕第一次对女人动手!"

岑安盯着那还冒着热烟儿的热水壶,心里隐隐有些发怵,她面上却没任何动静,"我就拿用热茶破了你心爱的女人,你就要烧开水还回来?"

"不然呢?"时焕淡声,"难道我女人受了委屈,我还要让她受着?"

话音一落,时焕就起身端气热水壶。两个西装男上前,直接将岑安的皮外套给拽了下来,然后捋起她两个衣袖将她的双手摁在茶几上。

岑安不敢置信的对上时焕那双漆黑的眸子,然后就见男人嘴角噙着冷然的笑,倾倒电热壶。滚烫的开水就从电热壶口倒了出来,最后在她的皮肤上炸开。

岑安被按着手,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生生的受着,剧烈的灼疼感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额头浸出一层层的冷汗,可时焕的动作不紧不慢,用凌迟的方式在她两个手臂上浇上了开水。

她死死的咬着压根将疼痛往喉咙里咽,每一秒都极为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电热壶里的水被倒干净了,时焕抖了下见没水了,就放在了一边。

两个西装男也顺势放开了她,而她两只手还保持着被按着的姿势,完全无法动弹。

时焕问:"疼吗?"

岑安抬头看着他,抿着唇没说话。

时焕抽了张纸巾擦了下手,淡漠的盯着她道:"岑安,往后你再敢伤欢欢一根头发,我就剥了你整个头皮层!"

两个西装男得到指示,又拖拉着岑安将她送回了拘留所,并且吩咐了下去,不准给她治疗。

当晚,岑安就在拘留所里发起了高烧。

……

慕欢欢醒来的时候,客厅亮着一盏小灯,房间安安静静的,时焕已经离开。

她其实没打算将岑安的事情告诉时焕,当时也真的时一时气极心里委屈,毕竟岑安是秦伊的朋友,想必时焕也是认识的,她没想让时焕难做。

何况,她也并不是随便就让人欺负的人,保安带着岑安的时候,她已经让助理罗皓特意交代过,只怕再拘留所要关上大半个月。

慕欢欢肚子有些饿,偏偏南苑她并不长过来,冰箱空空如也,她坐在沙发上打开外卖软件,翻了好一阵也没找到想吃的,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钥匙插进孔里的声音。

慕欢欢心里一紧,正有些坠坠不安,就见门已经打开,熟悉的身影正一手提着个袋子,一手取出钥匙。

时焕皱着眉不太顺利的取出钥匙后,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慕欢欢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时焕关上门,将钥匙重新挂回原处,弯唇笑道:"睡醒了?"

慕欢欢顿了顿才道:"你又回来干嘛?"

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你晚上没吃东西,我怕你饿,所以让徐姐做了些东西给你拿过来。"

慕欢欢闷闷的没搭腔。

时焕将打包的餐盒放在餐厅上,然后走到慕欢欢的跟前蹲下,轻轻的撩开她的衣袖看了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问道:"还疼吗?"

慕欢欢吸了吸鼻子,"疼!"

时焕低头给她吹了吹,蹙眉又问:"涂过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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