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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惟愿天下无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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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候在手术室外时, 警局门口传来急促的警笛声。

陪在风红缨身边的小半起身看了眼,对风红缨道:“那几人押回来了。”

车上下来的是由南屏报警羁押回来的那四个人贩子。

其中一个遭风红缨连开数木仓失血过多只剩一口气。

迎面走来一堆医护人员,风红缨忙退到一边让出路。

看到担架上男人血污的脸庞, 风红缨目光如剑, 不加掩饰地投射到男人身上。

倘若不是小半拼命拉着,风红缨早就跳上担架将人掐死了。

小半站在后边用力圈抱着风红缨的手臂, 压低声音劝阻。

“风警官,你冷静点, 这人是苗王青的得力助手,他不能死, 他还有用…”

听到这话,风红缨浑身力气倏而消失。

倘若黑条真的出现意外, 她恐怕都不能替黑条报仇…

停下挣扎, 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 风红缨缓缓坐回去。

小半叹了口气, 他能理解风红缨此时此刻的心情,但得大局为重。

风红缨在长椅上不知坐了多久,期间南屏和郑局都来过, 一问兽医才得知黑条伤势严重,能救回来, 但以后不能再跟风红缨出警。

黑条的伤口处在危险地带,痊愈后大概率会导致后腿肌肉出现萎缩。

一个腿脚有问题的警犬能干什么?只能退休。

半个小时后, 手术成功完成。

医生一出来, 风红缨赶忙起身。

麻醉过去后,黑条痛得身子不停地抽搐。

医生为了防止黑条忍不住疼痛咬舌自尽,遂拿了坚硬的止吠器将黑条的嘴牢牢锁住。

风红缨进去后,一眼就看到了四肢固定在木板上的黑条。

大狗腹部绑着厚厚的绷带, 平日欢腾的嘴巴此刻发不出半点声音。

风红缨半蹲下身,看到风红缨,瘫成水的黑条忽然蹬起后腿努力的想要从病榻上爬起来。

“乖,别动。”

风红缨将手轻柔地搭到黑条的脑袋上,揉揉大狗的耳朵,黑条含糊不清的呜咽两声,眨巴眼感受着风红缨的抚摸。

黑条身上的毛发细而短,唯有耳朵上的毛比较长一点,往常风红缨一模黑条的耳朵,黑条会立马跳起来举高前蹄和风红缨讨肉吃。

现在不行了,黑条没胃口,也没精力。

黑条伤势重不能颠簸,风红缨一时半伙回不去,不得已,风红缨只能再次找南屏请假。

“黑条的情况我已经向局里说明,你就留在这等它痊愈吧。”

南屏拍拍风红缨的肩膀,又道:“穗华市打拐行动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那帮人这时候对你出手,纯粹是在挑衅警察的权威,这事咱们绝对不会姑息!”

“两边警局对此都非常的生气,珍珠,你放心,黑条那一木仓不会白受。”

风红缨蹙起双眉:“郑局长这是打算对穗华市清场了么?”

人贩子永远都抓不完,她们这些打拐民警能做的是见一个抓一个,哪怕被国家评为打拐优秀的城市都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所在省份没有一个人贩子。

但就有那么一个小城镇曾经对外宣称他们家乡没有一个人贩子。

那个地方风红缨去过,在那里,她曾为了给风老太太报十几头羊的仇而一举端了一窝人贩子。

那座小城是座旅游城市,此事发酵后,当地政府立马采取行动进行清场,一年而已,当地就扫清了蜗居在暗处的所有人贩子老窝。

那座小城敢这么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小城不大,只要人手足,耐心够,挨家挨户查户口必定能肃清有问题的人群。

自那以后,不少地方效仿小城的做法,可惜都没有成功。

风红缨在想,难不成穗华市也打算效仿?

南屏点头。

“穗华市人口众多,清查起来肯定有不少困难,但不做不行,他们今天敢持木仓杀你,也许明天就会胆大包天的闯进老百姓的家里光明正大的抢人。”

说着,南屏掀开窗帘,指着外边道:“今天上午火车站发生的木仓击案早已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老百姓心里惶恐的不行,你看,这已经是第四波诉求警察出手的人了。”

风红缨脚步往窗边挪了挪。

骤雨下,好几个撑着雨伞的人在警局门口徘徊,民警上前劝阻让她们先回家,但一点都不管用。

就风红缨往下观望的这几分钟,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将伞扔到一边,随后高高举起一块半人高的木牌,就这样静默地站在大雨中和警局斗气。

牌子上的红字非常显眼。

——清拐卖,查木仓支

六个大字写得遒劲有力,其余人见男人站在那淋雨,一个个紧跟着扔掉雨伞并排站在那无声的抗议。

风红缨咬了下唇,问南屏:“这些人是?”

南屏:“这些人大多是穗华大学的学生,领头的那个男人是他们学院的老教授,今年六十四岁,四十年前孩子被拐,后来运气好,托人找到了,可惜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风红缨啊了声,嗫嚅道:“那个孩子难道是被木仓杀的?”

南屏叹气点头。

“这位教授在学术界非常有名,当年孩子丢失后,不止警察四处寻找,就连穗华市部队都派出了人手相助。”

“数日后,大半人贩子为此落网,那些苟延残喘在外的人贩子心狠毒辣,知道自己接下来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当着教授的面将孩子给…毙了。”

听到这话,风红缨呼吸一窒,后背紧绷。

望着泼天的大雨,风红缨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嘴角微微往上勾,只是那笑容冷漠无温。

“来一场肃清也好。”

不然那帮杂种永远不知道得罪人民警察的下场,法制社会下,没有人能无法无天到任意去取他人的性命。

-

黑条从手术室出来的第三天,南屏再次启程。

临走前,南屏请教风红缨帮她注册了个oicq账号,并留言如果有阿凛的消息,希望风红缨能第一时间通知她。

送走南屏,风红缨被郑局长邀请到家里小住。

风红缨没有拒绝,抱着还不能下地行走的黑条来到郑局长家。

郑局长的几个儿女都在部队当兵,家里只有老妻和一个才上大一的小女儿。

小女儿叫郑眠眠,就读于穗华大学中文系。

“红缨姐——”

吃饭时,郑眠眠好奇地问:“我们学校的人说最近网上很火的那个寻亲网站是你发起的,真的吗?”

风红缨点头。

“是我。”

郑眠眠赶忙放下筷子,踊跃自荐:“红缨姐,你看我能加入吗?”

“你?”

风红缨挑眉,戏谑而问:“你一个学生能做什么?”

郑眠挺直胸膛,自豪道:“我能帮你写文稿呀,红缨姐,你如果觉得我写得不好,我可以介绍其他文笔好的人给你。”

风红缨笑笑没当回事。

谁知第二天上午,一群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涌进了郑家。

郑家二楼左边房间是郑局长专门为风红缨设得办公地点,此刻屋里坐着一排排大学生。

抱着手磨咖啡匆匆赶到郑家‘上班’的仇羊乍然看到一堆人懵了,忙退出房间看了眼门头上的字。

门上挂着风红缨亲笔书写的‘让爱回家’四个大字,看到熟悉的门匾,仇羊啧了声。

“珍珠,他们是?”

风红缨笑眯眯地递上一份名单给仇羊。

仇羊嘿了声:“免费帮忙?你们图什么?”

此话一落,坐在后边的一个男同学扶了扶眼镜,笑道:“我们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而已,并不求回报。”

“对。”

身边的人纷纷附和。

郑眠眠道:“我们热爱文学,当初报穗华大学中文系就是奔着许教授的名声去的,我们也是最近两天才知道许教授的儿子曾经被人贩子给…”

转头看向风红缨,郑眠眠放软声线哀求道:“红缨姐,就让我们加入吧——”

风红缨没有直面回答,而是看向仇羊。

寻亲网站现在还处在新生时期,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撰稿者,何况她早已将撰稿的任务交给了仇羊。

接收到风红缨指示的仇羊耸耸肩。

“说实话,目前网站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写稿…”

坐在那的学生们一脸失望,郑眠眠不死心,道:“红缨姐,我们还可以做其他的事,不拘写稿这一件…”

风红缨站起身,神色认真:“我再考虑下吧,眠眠,你带大家先回去。”

“红缨姐…”

郑眠眠咬着唇不肯走,其余同学亦是。

风红缨很欣慰能看到这么多大学生为打拐事业做贡献,但穗华市马上就要开展肃清行动,这时候答应学生们的加入无疑是将他们拉进危险旋涡。

思及此,风红缨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笑道:“等什么时候要人了,我再通知你们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郑眠眠等人只好起身离开。

人一走,仇羊立马关上门。

“珍珠,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仇羊总觉得今天的风红缨很不对劲,这么多免费的劳动力主动上门,风红缨竟然不要!

抿了口苦涩的咖啡,风红缨滑动鼠标,边和粉红企鹅聊天边回应仇羊。

“仇羊,你的工作先歇歇,我不喊你,你不要来找我。”

仇羊只觉心头发慌:“什么意思?真的出事了?”

面对合作伙伴,风红缨不打算隐瞒,便将穗华市即将肃清人贩子的行动道了出来。

打完最后一个字,风红缨扭头指了指椅子。

“你坐。”

仇羊依言坐下。

风红缨拧了拧太阳穴,淡淡道:“黑条中弹的事你听说了吧?”

仇羊:“知道,苗王青的人报复你,黑条为了救你才…”

喝下一杯咖啡的风红缨面上疲惫之色尚在,只听她道:“肃清行动一旦开展,那帮杂种一定会盯上咱们,毕竟前段时间咱们花五百块钱寻人的动静弄得有点大,所以我打算将网站暂时停运…”

仇羊嘴巴开阖几下,半晌站起身,望着坐在那纹丝不动的女人,欲言又止道:“网站暂时停运我能接受…”

滚了下喉结,仇羊红着脸小小声嘱咐风红缨。

“珍珠,你自己要多保重,那帮人能刺杀你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现在黑条伤了,你一个人要万万小心才行。”

风红缨笑着点头。

“你也小心点。”

仇羊哎了声,终是没有鼓足勇气说出那句‘要不你去我家吧’。

风红缨的大名此刻就在人贩子的仇杀榜上挂着,风红缨如果去了仇家,仇家势必会遭殃。

望着紧闭的郑家大门,仇羊懊恼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太弱了,弱得连保护风红缨的能力都没有。

送走仇羊,风红缨给自己又泡了一杯咖啡。

系统哀哀叹气:【宿主是不是对仇羊非常失望?】

明知喜欢的女人有危险,这时候不应该挺身而出吗?

风红缨却摇头。

“你错了,我一点都不失望。”

系统:【?】

风红缨:“仇羊提出让我去他家避难,我才失望呢。”

系统不明白,风红缨笑笑:“我和他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他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当然是给他提供优渥生活的父母,他没必要为了我让自己的父母陷入危险。”

系统不是人类,着实不能理解风红缨的想法,在系统看来,仇羊就是懦弱,就是没有担当。

对于系统的吐槽,风红缨一笑而过,不再理会。

-

五月五号,穗华市召开政府记者会,以边庄宴为首的记者团纷纷赶到穗华市进行现场播报。

穗华市市长等领导齐聚亮相,掷地有声地向广大记者朋友发出监督的请求。

“…请各位作证,穗华市将于六号开展肃清活动,从明天开始,穗华市将对所有群众进行信息登记,请广大市民积极配合…”

新闻讲究时效性,市长的发言结束不久,穗华市电台立马将新闻转播了出去。

五月六号,首都日报,穗华日报,沈氏报社等有知名度的报纸头条刊登的全是‘穗华市肃清行动’。

至于肃清什么,老百姓不得而知。

为了肃清行动的胜利,郑局长向周边城市发出求救信号,希望有更多的武警官兵前来支援穗华市。

这是一场警察和人贩子之间的决斗,中途避免不了流血和牺牲。

救援信号散出去没多久,周边三省相继给了回应。

他们会全力支援穗华市,不会放走任何一个从穗华市逃出来的可疑人员。

交通网严防死守住后,郑局长大手一挥,身穿警服配备木仓支的三百名警察齐刷刷出动。

这是一件造福穗华市市民的大好行动,群众当然乐意配合检查,谁不愿意谁心里就有鬼。

肃清行动持续期间,进出穗华市的所有车辆都必须停下来接受检查。

行动才一周而已,穗华市空的看守所就仅剩十来间。

又过去十天,五月二十六号,穗华市警局再次传来好消息。

——本市缉拿的人贩子人数突破五百人。

听到这个消息,风红缨既气愤又开心。

气愤竟然有这么多人贩子团伙聚集在一起虎视眈眈地窥伺着这座新兴城市。

至于开心,当然是高兴肃清行动的顺利开展。

可惜好消息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风红缨加入穗华市打拐肃清行动的第三天,也就是五月十九号,那天下午,穗华市大街上的救护车响个不停。

一进警局,扑面而来的死寂气氛将风红缨团团包围。

“小半——”

风红缨喊住步履匆匆的小半,压低声音问:“出事了么?”

小半沉着脸:“三人重伤,一人牺牲…”

指了指心脏,小半红着眼眶哽咽道:“一木仓击中这,连个遗言都没机会交代…”

“怎么会这样?”

风红缨心知不妙,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小半揩掉眼泪,吸吸鼻子难过道:“我们有个线人桩子被那帮杂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控制住了,传回来的消息全是假的…”

听到这,风红缨蓦然想到宁掌。

踌躇了下,风红缨深吸气问道:“那个线人他…”

“牺牲了。”

小半男儿泪哗哗往下淌。

“他还是我好哥们呢…我连他什么时候没的我都不清楚…”

小半抱头哇哇大哭,话都说不利索。

“他父母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他的死讯…我一直瞒着没说…”

风红缨怔怔无言,此时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当着风红缨的面,小半狠狠哭了一场。

晚上,面色悲恸的郑局长将此次行动的警员召集到会议室。

加上风红缨一共三百零一人,然而这次空出了四个位置。

望着四个空位置,郑局长抬起手敬了个军礼,并当场授予两名牺牲警员同志荣誉称号。

其一是牺牲在人贩子木仓下的钱从安,授予打拐民警钱从安‘穗华市公安二级英雄’称号。

另一个英雄是小半的哥们,姓张,至于叫张什么,郑局长并没有透露。

开完简朴的悼念会后,郑局长摆手让众人坐下。

在场的人七嘴八舌说开,都在想着怎么做才能替两位牺牲同事报仇。

最终,大家一致同意的方法是放看守所里的人贩子出去钓鱼。

郑局长双手合拢托着下巴,沉声问:“所以放谁最合适?”

说谁的都有。

风红缨突然举起了手。

“郑局,我有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大家纷纷看过来,郑局长忙问:“谁?”

风红缨:“恒瓜。”

“恒瓜?”

郑局长楞了下,道:“我怎么不记得看守所有这号人?”

小半:“他被关押在隔壁省,是我和风红缨一起举报的,被捕信息还没有对外公布。”

郑局长嘶了口气,好奇地问:“这人怎么了?是个大人物?”

风红缨嗯了声。

“恒瓜,原名恒博元,是苗王青一手提拔上来的小弟——”

郑局长打断风红缨,摇头道:“我懂他们道上的规矩,这种被提拔上来的人很难反水…”

风红缨嗤笑了下。

“郑局,是人就有软肋,我查过恒瓜,他有个私生子一直是黑户,为了让孩子读书,恒瓜到处托关系找人办户口…”

听到这,郑局眼角笑纹迭起。

“就他了。”

说着立马让人连夜悄悄开车去隔壁省将恒瓜借来。

光一个恒瓜还不够,还得再寻一个人配合恒瓜。

配合的人当然首选警察。

风红缨想去,一来能监督恒瓜,但很明显不行,她是人贩子团伙‘关照’的重点对象,去不得。

小半自荐,同样被郑局拒绝。

“你也不行,你要是没了,小张的父母咋办?”

小张就是那个牺牲的卧底线人,小张当线人时曾提过一个要求,那就是一旦他出了事,家中父母得有人帮他赡养。

承诺赡养小张父母的人就是小半,所以郑局才会问出这句话。

提及小张的父母,小半默默放下举起来的手。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静了下来,见大家情绪低迷,郑局摆摆手,心累道:“这事不急,左右等运来恒瓜再商量。”

众人点点头。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

有了上一次刺杀教训后,风红缨出门一定会往包里塞几把尖锐的匕首。

夜风凉凉,行走在路上的风红缨将手悄悄伸进斜挎包,

“给我滚出来——”

风红缨抬腿猛地踹向路边一个草丛,藏在里边的人被踢出老远。

不等那人爬起来,风红缨举起匕首悬到那人脑袋之上,刀尖正对着人的眉心。

黑暗中,风红缨一声暴呵:“不许动!”

倒在地上的是个男人,男人粗喘着气,听到风红缨的威胁,男人身子遽然僵硬。

“风警官,是我——”

风红缨只觉这声音莫名的耳熟,将男人往上一提,就着清幽的月光,风红缨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是你!”

风红缨收起刀,无语道:“你大半夜的蹲在这里干什么?”

金魏支支吾吾。

“我在这等了你一下午,只看到你进去,没看到你出来,所以我就一直等,等睡着了…”

风红缨居高临下地看着金魏,冷声道:“等我做什么?”

见金魏憋着气不停搓手,风红缨降下语调,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吗?卓晚霞和她的孩子都不属于你,我也不会帮你将孩子要回来,因为你没资格养那个孩子,至于卓晚霞——”

卓晚霞和孩子已经被卓为冬夫妇接回了老家。

话还没说完,金魏开了口。

“我、我来不是为了孩子和晚霞…”

风红缨一楞:“那你是为了什么?”

金魏拖着跛腿慢吞吞靠过来,鼓足勇气低声道:“我、我是来自首的。”

“自首?”

金魏是残障人士,又考虑到金魏当初是被程亮和卓晚霞骗了才买下卓晚霞,所以穗华市派出所并没有惩罚金魏,只进行了口头上的警告。

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后,金魏突然跑来自首。

“你不用来自首。”

风红缨把警局对金魏的处决说了。

“你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以后不要再犯就是。”

金魏不敢置信,反反复复地问风红缨。

“风警官,这、这是真的吗?我没犯罪?”

风红缨不厌其烦地点头,并解释原委。

金魏见状激动的抓着风红缨的手使劲的摇摆 ,语无伦次道:“那我得谢谢您呐,要不是您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我买卖妇女是犯法行为,我、我绝不会放晚霞走——”

风红缨一个眼刀子射过来。

金魏赏了个耳光给自己,憨笑挠头:“对不住,我嘴笨,不会说话。”

风红缨哼了声,举步往草丛外边走,金魏忙跛足跟上。

“风警官,我必须感谢您,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只要是您的事,我金魏都放在心里,我——”

风红缨突然顿住脚,惯性使然,追上来的金魏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望着揉着屁股喊疼的金魏,风红缨眼珠子一转。

“金魏,我还真的有一桩事需要你帮忙,这活危险,你肯吗?”

金魏有买卓晚霞的经历,由他出面配合恒瓜再适合不过了。

“啥事?”

金魏嘿嘿站定:“您只管说。”

风红缨耳语几句,慎重地问:“有胆吗?”

金魏吓得全身冰凉,然而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我敢!”

风红缨审视着面前的男人,见男人目光澄澈不似说谎,风红缨这才信了金魏的话。

脚步微移,风红缨笑道:“走吧,跟我去见郑局。”

金魏忙不迭过去。

-

五月二十八,恒瓜在穗华市打拐警察的监视下回到拐卖团队。

五月三十号,金魏按照风红缨的说辞去找恒瓜买媳妇。

六月三号,恒瓜通知金魏带着钱来xx地。

去xx地交钱的不止金魏,还有其他数十位买家。

这些人中,有一半都是警方的线人。

拐卖团队之所以顶风作案,是因为他们缺钱,他们需要大笔的钱买通相关人员逃出穗华市。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被穗华市警察掌控。

这场交易不过是警方吊他们出来的一场游戏罢了。

当天,风红缨等人持木仓将这群胆大包天的人团团围住。

共抓捕拐卖人员七十八名,其中数名是组织中的头目,见老大齐齐落网,底下的小鱼小虾瞬间慌了马脚。

六月十五号,穗华市的肃清行动开始慢慢收网。

就在这一天,带着笔记本四处拯救被拐儿童和妇女的刘斌凯旋。

回到穗华市,刘斌火急火燎地找到风红缨。

“红缨同志,你那网站还开着吗?我有件大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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