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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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接到独活传信,正被某个道德沦丧的圣神欺压着练字。

她愤愤腹诽,练什么字!他分明是让自己学着凡间那些闺阁小姐给心上人写书信!这便罢了,谁知他从何处搞来的一堆信件,说是与她参考,接过一看差点使她当场摔了,这一句比一句羞耻的话,她死都不信是闺阁小姐写出来的!

淫。词。艳。曲!

京墨这个道德沦丧的无德圣神!

她气的牙痒痒,偏生不敢反抗,一想到自己还隐隐酸痛的腰间,真想就地晕过去,某人还一脸满足的在一侧捧着不知什么书在看,时不时看她一眼,问一句:“可写完了?”

“没有!等着吧!”

只落了两三个字的希音,被金乌送来的信件解救,此时的鸟在她眼中浑身散着光芒,简直就是她的小太阳!

无视京墨冷飕飕的视线,希音欢快的打开书信细看,并善解人意的将瑟瑟发抖的金乌屏退,令他可出去逍遥几日。

阅毕书信,希音果断弃笔,刚起身就被某人一把拉住:“又想跑?”

“不不。”她满脸正义,“此次可是大事。”

京墨道:“何事有我重要?”

希音灵机一转,狗腿道:“自然万事比不得你。所以圣神可有兴趣陪我走一遭?”

要是喊着他,单是他这身份往那一摆,九里明定不敢如何。

越想越觉此举可靠,垂眸见京墨似笑非笑的模样,她二话不说俯身下去响亮的“啵”了一口。

京墨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惊的柔了眉眼,手腕一收将她带进怀里,同时手中书卷一抛,结结实实的吻了一通,才心满意足道:“陪你便是。”

得了便宜!还卖乖!

今日的九里明虽不如当日那般颓丧的见人打扰就想将对方斩了的样子,却也仍旧阴沉着脸,血丝遍布,只是不再趴着眼巴巴看独活,勉强开始处理些政务。

希音与京墨踏入殿时,正看到座上那人黑着脸训斥着黑白无常,那俩苦命的只得乖乖垂着头听训,她边上前边道:“阎王今儿个火气不小哇。”

“参见圣神,帝君。”

黑白无常行了一礼,希音挥手命他俩下去,得了解救的两人高兴的一溜烟跑的飞快。

九里明尊尊敬敬的喊了声“圣神”,睨了眼希音:“你来做何。”

希音冷嗤,没良心,本君今日可是大发慈悲来救你的。

她无视他的冷漠,见他起身欲向内殿走,知这人又是去看独活,问:“你终日守着这幻境有何意义?”

九里明脚步一顿,面色陡然现出杀气,与他方才的冷漠全然不同,希音被他缓缓回头的赤瞳吓的下意识抓紧京墨衣袖。

京墨眉头一皱,眸中几丝不悦:“阎王无须这般,你心底如明镜,不是吗?”

“圣神当日与本王所言‘顺其自然’,不知就是眼下这样的顺其自然?”他嘴角挂着讥诮。

希音道:“这事如何怪的他?九里明,你可还记得南国左相之女朝颜?”

“记得又如何。”九里明听这名字就反感的很,若不是她,独活怎会三万年不肯见他一面?

看出他的反感,希音故意问道:“毕竟她是你未来阎后,且如今及笄已过,也到了待嫁时日,听闻那女子长的名动万里,颇有仙人之姿,你不去看看?”

“希音,你今日若是来道这些无用之事,不如回你乾坤山呆着养猫。”他眉目冷峻,看向她的眼底也不再如往日戏谑,“独活生前与你虽相识不久,但也是将你当做知心好友看待,她如今……你竟盼着本王去另娶他人?”

“这般好友,本王还是第一次见。”

希音知他心下不悦,却也未想到他说出这话,知他是气昏了头口不择言,但当下也被他气的不行,不管不顾朗声道:“本君出世后不久便与你相识,若论友人,你怎不说本君是向着的你?”

“向着本王就是在本王痛失心爱之人后,撺掇本王与别的女人?”

你大爷!

希音气的牙痒痒,手心用力不让京墨插手,继续冷笑道:“九州皆知阎王强硬不通人情,本君看不如说是一根筋蠢得要死。”

“你……”

“怎么,又想说本君放肆吗?论神位看,本君高你一阶,论法术本君虽打不过你,但你确定京墨在此,你碰得到我一根毫毛?”

见她这副有恃无恐,京墨无声看了她眼,交握的手紧了紧,暗示她拉他做挡箭牌的帐回去再算。

希音吞了吞口水,但气势绝不能输,趁九里明未开口,继续梗着脖子道:“若不是本君与独活交好,你以为本君乐意来你这阴沉沉不见天日的地府?乐意来看你这副鬼模样?”

九里明面上逐客令下的明显,赤瞳里的怒意丝毫未减:“有事就说。”

她自袖中甩出一封信,两指夹着晃了晃,语气故作无意:“独活生前曾与我递了封信,本以为是写与我的,谁知内容一看竟是要本君转给你……”

话音未落,两指间的信已到了某人手中,急切中还有几分手忙脚乱,本就折了几折的信,硬是半晌才打开,目光贪婪的看着上面一笔一划熟悉的字体,仿佛透过它们看到的是那个娉婷的女子。

希音心揪了一下,不忍再看,转眸看向身侧的人,见他面色也有些微变化,察觉她的视线,扭头迎上目光与她笑了一下,抬手抚抚小脑袋,无声地宽慰。

她被熨帖的心里暖暖,再次看向九里明,堪堪几行的字,被他反复看了数遍,像在欣赏名家著作般,字字细读。

方才在乾坤山金乌送来的信件中,独活写了两份,一份与她,信中所书自己欲逗九里明的心思与前后来龙去脉,望希音帮她,并言明另外一份交于九里明。

希音来了兴趣,一口应承下来,但九里明那封她并未打开,不过内容大体也知,反正引他去了左相府就是。

九里明看的如入无人之境,还是希音装模作样咳了一声,才收回他神思,但明显这男人不好糊弄,虽知这笔迹定是独活亲笔无疑。

“她生前与你所写,何故今日才拿来与我?”

“这信给不给你皆看本君心情,今日给你都尚早,若早知你方才态度,本君便是死也不肯拿出来。”她冷哼一声,见那人面部轮廓僵硬,知他也不易,软了心道,“独活将信寄至乾坤山,之前本君一直流连凡间未回去,近日归山才取得。”

借口信手拈来。

九里明对独活的一切皆上心的很,如今见她这么一说,竟也不再起疑,只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她竟让我顺应天意娶那什么左相之女?她……无论到何时都不忘那劳什子天意?”

希音也软了声音道:“不管如何,你去看看是应当的,既天命所示,你便无力抵抗,兜兜转转无论做什么,她都会最终成为阎后。”又补了一句,“况这是她对你最后的希望,连她的夙愿,你也不愿达成吗?”

九里明冷笑道:“本王连那女子何等情况都不知,摸瞎去娶?更何况,本王对她无心,如此一来,耽误这姑娘又该如何。”

希音挑眉,哟,这不该是九里明所言啊?他何时担心过旁人?

她尚未开口,九里明拿着信转身便走,殿门前落下一句:“本王会考虑,今日恕不远送。”

嘁,谁用你送。

携手走出阎王寝宫,京墨面色无波,淡淡道了声:“这笔账你自己记好。”

希音面色一僵,下意识想起自己现在还有些酸痛的腰。

……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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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封信按原本折痕细细折好,妥善放进塌边暗格内,过不久九里明又快步回来,将信重新取出展开,寻了本厚重册子将它细细夹进去,合上册子后确认四周不会露出信的边边角角,才放心的连同册子一同放进暗格。

如此动作,只因他方才生出丝折痕折时日长了易断纸的想法。

独活最后留给他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得有一丝不妥。

后转身看向塌上的女子,仍旧是那般静静躺着,不言不语。

他就这么静静看了好久,脑中飞速闪过两人自初见至今的所有片段。

她娇嗔时眼尾会微微上扬;展颜时美眸会弯成月牙状,一侧的酒窝深深;被他气的怒极时,瞪圆的眸里满是他的影子,仿若天地间她眼中只有他。

故他才会总时不时故意逗她生气,最终再耐心的哄好。

如此反复,从未厌烦。

但他却好像是经常做错事,真的将她气到,若是可以,他此生都不会再惹她一丝不快。

只是再也不能重来……想他独掌三山九州生杀大权,却独独救不得自己心爱之人。

他用尽所有办法,却连一丝她的魂魄都未能保住。

希音那次说得对,她为何眼神如此不好,竟能看得上他,自认除了这副皮囊和手握的权利外,真的无一点长处,他脾气不好,一言不合便喜发火,做事一意孤行,总不顾旁人感受,她是不是因此不再喜欢他了?所以走的这般决绝?连一丝魂魄都不留给他,他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除了看着这副用神力维持的躯壳,真的毫无办法啊。

最后留了封信,还是告诉他莫要执念,天命所归,必不可违。

寂静的屋内,许久后闻得一声苦笑,带着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还有语气中浓浓的藏也藏不住的爱意。

“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啊……九里明被我虐的好可怜啊……

作为这本书里唯一一个被虐的人物……

这孩子真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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