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丢尽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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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艳欲滴,大朵的红,绚丽如火。

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抚着花,像抚摩着心爱的女人,醇酒一样浓烈的情深深的充满在眼睛,声音柔和,梦一样的呢喃:“还是那么美……”

他明白,那束花,早已不是当初那一束,可是他深爱着,仰慕着,一生不变。因为这是他亲自从众多玫瑰当中精挑细选的一束,美得不可方物。

看着他那痴痴的眼神,温心心头总有股心酸膨胀着,不断浮上来,浮上来。

他右手手腕处骨折,现在打了石膏,手一直用绷带挂在脖子上,一只腿也打石膏,行动不便,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而姑姑又不方便出门,温心不得不来照顾他。

看着他像炮火硝烟死伤无数的战场里逃生出来的重伤病号,她的目光常常变得很同情。

今天给他喂饭,刚坐在旁边椅上。

霍思远却说:“我自己来,你休息去……”

温心没理他,端着碗,拿起汤匙喂他先喝汤,他突然怔怔的看着她,目光锁在她脸庞,“你怎么又瘦了?”

她没说话,只一匙一匙的喂着他,然后是饭。

“我自己来……”霍思远还是不想让她再喂,尽管他很享受现在的时光。

“你吃不吃?”温心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还要上班,你不好好吃饭,又耽误我上班时间!”

霍思远沉默地闭上唇,看着她打开床桌,啪的将碗往桌上一放,他坐在那里,火上浇油:“我只不过说我自己来,你干什么要这么生气?……真是没有一点耐心,你现在还是总裁呢!”

姑姑进来,温心转身去给他倒水,听到她在关心地问:“手一直这样弯着好吗?”

“我没事,姑姑,不疼……”霍思远左手拿着匙子盛饭吃,姑姑叹口气,伸手拿过来,亲自喂他。

温心赶紧走开。

那天很晚了,温心才过去看望他。

她现在辞不了职,程一凡不仅不批,还以擅自转出7亿一事来威胁她。好像他是来真的,连起诉书都写了,公司的法律顾问,也天天和他聚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程一凡的用意,即使温心知道,也无可奈何。

霍氏那边,还是由妈妈在代管。

妈妈多接近美伦黄金一步,美伦黄金就离危险多近一分。

她心里比谁都急!

所以,只有盼望他快点好起来,以副总的身份,协助她做总裁的事务。

其实就是相当于,她这个总裁是虚设的,背后还是他在打理。

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睡了。

为了不吵醒他,温心轻手轻脚的,毕竟他是病人。

她站在他病床前,仔细查看输液瓶,还有大半瓶,透明的胶管里,药水滴得很快,可能是他擅自调快了输液速度,手腕冰凉。

温心赶紧调慢了一些,并低咕:“不要命了……”

抬头瞬间,忽然撞上他的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一言不发。

而她,也没有出声。

沉郁的目光胶在她脸上,眼底流露出来的冷漠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那种清冷浓而烈。看着她,就像看着遥远的地方,仿佛天山雪莲,苍穹星月。

“你,想喝水吗?”温心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她有点害怕那样的目光,就像曾经害怕过谁一样。

霍思远还是紧闭着唇,良久良久,他才说话,声音如拂过窗的夏风轻而远:“谢谢你的照顾,明天,你不要再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吗?”他脸上有一种无所谓的表情,温心冷笑着回敬,“我照顾你,也有我的目的,赶紧好起来,帮我打理公司。”

“我又不是总裁,我不管那些事……”霍思远声音淡而无温。

“你觉得,你丢尽面子?还是?”

话刚说完,霍思远就吼了一句:“对!我是丢尽了面子!我斗不过你.妈,斗不过你们向家!”

因为情绪激动,身体好像要跳起来,所以输液管都在晃动。

他想要抬起手臂,针管回血,一看那红红的液体流向透明管,温心心也慌了,叫道:“快把手放下去!”

她拿住他的手,放回原位,“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的命值几个钱呢?”霍思远被她按着半躺下,挣扎着仍去晃动输液管。

“你的命是不值钱!可我的命值钱!你被车撞死了,还抱着一束鲜花?叫别人看到,以为,我是那个间接的,谋财害命的凶手?”温心大声制止道:“我又没有让你去买花!我也不喜欢玫瑰花!”

“你以为我买花是送给你的吗?你别痴心妄想!我不过拿来玩玩而已……玩腻了,随时丢掉,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值得我珍惜……”

“你丢就丢……爱玩谁玩谁。”温心嗓音尖利起来,“没有谁稀罕你的珍惜!你以为你是谁?”

“我什么都不是!我他MA!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你走开,走远一点!别让我看到你!我看到你,我就想杀了我自己!”霍思远也嘶叫起来,满脸都是狰狞可怖的表情!

“思远!”姑姑在外边打断两人争吵。

温心转身走开,被姑姑一下子拉住,再送往病床边。

她直觉姑姑要做什么,不解而慌张地看着她。

姑姑笑了笑,想使气氛变得轻松,抚着面纱,走过窗旁说:“天气这么热,我也想凉快,这块布戴着像枷锁,脱不掉了……听着你们在吵,我任何忙都帮不上,我焦急,我无力……”

她转过身,双手扶着从头包裹到脸的面纱,轻轻走来,打量了一下温心,迎着她疑惑的目光,声音在面纱下尖细而轻颤:“孩子,我是看着你和思远恋爱、结婚的;看着你们幸福、快乐,我也有过祝福。姑姑也是女人,姑姑也相爱过,姑姑也幸福过,可是你看我……现在还能幸福吗?”

轻轻散开轻柔的纱,指尖下那张脸,随着她轻缓的撩纱动作,渐渐的,渐渐的,露出一小半轮廓——

是侧脸。

皮肤白而透明,但那高高的颧骨下,深深地凹进去一大块,脸上就像空出一个窟窿,又好像被谁用尖利的刀锋挖出去一团鲜活的肉!

面纱再撩开一些,那半边脸,骨骼仿佛错位,歪歪扭扭,肤色表面依然光滑,但那内在,惨不忍睹!

看着,不是恐怖,而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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