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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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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女子指引的方向,绮罗拐回了住处。

她推门进去,徐贞儿正坐在妆台旁对镜打整眉毛,见她进来,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绮罗闷头打水洗漱,洗漱完毕回到房内。徐贞儿已经修好了眉,偏过头瞧着绮罗,疾言厉色道:“还不去给我打水洗脚。”

绮罗问道:“徐掌衣是在说奴婢吗?”

徐贞儿眉头一挑:“不然你以为呢?”

绮罗道:“奴婢以为昨日奴婢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奴婢这双手为天为地为父母洗脚,掌衣的脚过于矜贵,奴婢不敢有所沾染。”

“你……”徐贞儿见她软硬不吃,顿时横眉:“难不成今天你还没吃够苦?”

绮罗一边整理自己的床榻,一边说道:“奴婢初到司衣司,办事不够麻利,多谢掌衣今日的指点。”

徐贞儿在心里叹道,这身皮果然油盐不进。她目光恨恨地从绮罗生身上扫过,绮罗回眸,看到元安朝她递了个眼色,似乎有意提醒她不要再说话。绮罗岂是能轻易受辱于人的脾性,自然没再搭理。

方脱卸下云靴,准备上榻,突听得外头传来一阵响动,没多少时候,就有两人出现在她们门前。徐贞儿见了那人之后,忙换了那副尖酸刻薄的面孔,上前行礼道:“姑姑,夜深了怎么还到这里来了?”

绮罗急急穿好云靴,弯腰福礼。徐司衣道:“明日杨昭容宫中的宫娥换宫装,是以明儿个你们这里得派几个人去那边收拾换下来的脏衣。我来知会你一声。”

徐贞儿面上浮起几丝小女儿的娇俏来:“姑姑要知会,随意打发个宫娥来就成,何必亲自跑一趟。”

“我还不晓得你,若是我不亲自来,你怕是不会放心上。”徐司衣神情中露出几分慈爱。徐贞儿撒娇道:“侄女哪有姑姑说的那般不懂事,你少听下面的人嚼舌根。”

徐司衣笑道:“是不是下面的人嚼舌根我不晓得,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脾性我最清楚。现在是在宫中,不是在临安家里,你事事须得谨言慎行,不可马虎了事,落人话柄。”

绮罗恍然大悟,原来别人称徐司衣为姑姑,是因她在内廷居高位,而徐贞儿称她为姑姑,只因她真的是她姑姑。怪不得她小小年纪,眉宇间就盛气凌人,原是在这方寸之地,有人庇护。她心中泛起酸意,若她也有人庇护,怕是比徐贞儿好不到哪里去。

徐司衣又叮嘱了几句,随即对余下几人道:“你们同徐掌衣居于一室,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是以须得和睦团结,雍雍穆穆才是。”绮罗腹诽道——我们都和睦得很,除了你那侄女还沾染是非。

绮罗福身道:“是。”

徐司衣刚刚走出门外,徐贞儿便探头望了望,瞧她走远了,这才回身对她们几人冷哼一声:“算你们识相。”

说罢翻身上榻,倒也不提洗脚那一茬了。

次日到杨昭容宫中取脏衣,便有绮罗随行。徐贞儿晓得绮罗是从杨昭容宫中被打发出来的,颇想见她在旧主面前出丑,是以故意带着她。绮罗从未到过杨昭容殿中,甚至不知怎么就见罪了她,莫名其妙被赶到司衣司。踏进后殿时,心中颇有些惴惴不安。

宫女换装这等小事,无须杨昭容亲自出面。绮罗在后院装好脏衣,原途退出,一路上但见菊花萧索,有些菊已带有委顿之色。道旁树木皆显秋色,才想起节气已快深秋。距离她入宫也有一月有余,正想着心事,徐贞儿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走,在看什么?”绮罗低声答应了一声“是”,便抱着一匣子衣衫,快步跟上队伍。

出门后是一条朱红夹道,这条夹道是来往杨昭容宫中的必经之道。绮罗一行人放才出去,走了不过两步,前方便遥遥看到皇帝御驾。内廷官挥动拂尘,高声唱词:“皇上驾到。”一行人搁下匣子i,纷纷跪倒在地。

绮罗跪在最后头,以额伏地时心中暗暗想——凤歌今日是否当值?若是当值,是否能在这一众人中将她认出来?肩舆快步行过,绮罗久久没有起身。直听到众人碎嘴一般嘈嘈杂杂议论“方才你见到至尊长什么样了没有?,这才幽幽起身。徐贞儿正望着消失的队伍愣神,绮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瞧见了凤歌的身影。直到仪仗拐过夹道,进入殿内,一行人才缓缓挪步,意犹未尽地离开。

司衣司的日子,说难熬也难熬,说不难熬也不难熬。之前在含冰殿,她虽不事劳作,但每每想到自己受制于人仰人鼻息而存,便难受得慌。在司衣司,虽然徐贞儿泼辣任性,偶尔故意使绊子,可她不用担心王昭仪无声的威仪,心下轻松了不少。她到司衣司的第七日,来了位旧人。

红雨浑身是伤被领到她们的房间门口来的,彼时绮罗正在翻看谱子,凌司衣领了红雨到门口,道:“你们这里还有一张空床,红雨便先在你们这里住下。”绮罗一听到红雨二字,愕然抬头,四目相对时,她唤道:“红雨,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红雨瞧着绮罗,又心酸又委屈,险些忍不住眼泪:“我在含冰殿犯了事,主子把我打发到这里来了。”绮罗下榻,翻看她手背上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你犯了何事?主子怎么下了这么重的手。”

“绮罗!”凌司衣兀的厉声道:“不相干的事情少管,既然你们是旧相识,我便放心将她放在这里,你好生照看她。”

此言一出,绮罗才察觉到自己的失言之处,公然议论主子,若是被听去,少不得也要挨上一顿。她生出后怕,对凌司衣道:“谢姑姑。”

凌司衣离去后,绮罗拉过红雨坐到自己的床榻上,也不再问她因何而被打,只从包袱中取出膏药,给红雨涂抹。好在当时她进宫,夫人不舍,为她备下各种伤药,彼时她笑夫人过于谨慎,此时带来的药统统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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