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大写的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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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便迎来了祭祀的日子。

凤君绝的好心情,也在这一天而又低沉下去。

忌情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可问起他时,他也只是淡淡说没什么。

她私下跟月眠打听。

以往这个时候,王爷都是把自己给关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可月眠觉得,也许,有忌情姑娘陪着,也许王爷心里会好受些。

绿竹林间,有练剑的声音。

忌情寻声走去,便见一抹白色身影在那边舞剑。

林间有风涌动,白色衣袍翩飞,墨发随风飞扬。颀长的身姿宛若游龙般矫健灵活,又似猛虎般携着凌厉之势,软剑在手,变为锋利长剑,划破空气,一个旋转翻跃,剑朝前一指,一道剑气竟将前方的竹子给破开。

他的剑法变幻莫测,快如闪电,身形换移间,忌情只觉得眼前幻化出好几道白色身影。

她看呆了,心头有些震撼,总算是见识到什么叫气势如虹,什么叫势如破竹。

且能感觉得出来,他的气势中,携着一股冷戾之气。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

忌情手里还拿了两瓶酒,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虽然他表情漠然,可周身却萦着一股低沉而萧条的苍凉气息。

倏地,只见那长剑在空中飞快的挥舞了几下,紧接着,几截被削得长短均匀的竹节宛若暗器般朝她这边方向射过来。

忌情猝不及防,感觉到有危险逼近,可却来不及避开,僵在原地,瞪大眼睛。

“笃笃笃”

被砍断的几截竹子从她旁边飞过去,齐齐嵌近了她身后的那棵大树里。

剑气凌厉,气势万钧,她颊边垂落的一缕发甚至被削掉了几根。

她僵直着身子,呆若木鸡。

好半晌,她才木木的回过头去看了眼。卧槽,这要是偏个分毫,这几截竹子就得在她身上排排列了。

一阵风吹过,一滴冷汗被吹落。

凤君绝的剑还指向她,一手负于身后。长身玉立,光影透过竹林斑驳落在他身上,凭添谪仙般的气质。白衫飘逸,俊容绝艳无双,高贵如斯。

这个男人,明明日日夜夜地看着,竟还会让她有被惊艳的感觉的。

半晌,他将剑收回,却仍站在那儿看着她。

忌情回过神来。“干什么呀,看了两招也不用杀人灭口吧,我又不会偷学你的武功。”

“你怎么来了?”

忌情朝他走过去,举起手上的酒晃了下,“无聊呀,陪我喝酒呗。”

凤君绝将剑微微震了下,便又如同腰带般缠在了腰间。他若有所思的看她。

“风和日丽,景色怡人,理当有酒有美人,那样才完美。”

凤君绝不禁莞尔,揶揄道:“美人?你是在说你自己么?”

忌情故作不悦地瞪他,“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不美吗?”

“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他轻哼。

“谦虚过度就是虚伪。”她冲他挑眉,翘起唇角,嫣然一笑,“王爷您的眼光多挑剔啊,能被你看上的,难道不是最好的么?”

呵,还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这大白天的,怎么突然想喝酒?”

“想喝就喝呗,一定得要理由啊?”

“没理由的酒,喝着无味。”

忌情略略沉吟片刻,微微歪着小脸看他,“嗯……你喜欢我,正好我也有点喜欢你,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有点?”他微眯了下眼眸,表示不满。

“王爷,感情这种东西呢,是要循序渐进,有个培养的过程。日久生情才靠谱,我要现在说我爱你爱得要死,你信么?”

凤君绝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她还真是坦白得可以,骗骗他都不会么?

忌情自然是看出他的不悦,连忙嘿嘿笑了笑,转移注意力,“到底要不要喝呀?”

凤君绝忽而拉起她的手迈开步子。

“去哪呀?”

他侧首,淡道:“既然是要喝酒,自然得换个更好的地方。”

忌情愣了下,被动地随着他离开。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竹林深处的一间小木屋。

小木屋被繁茂绿藤所环绕,屋前篱笆院落,种有花卉。这绿意相衬间,倒给人一种童话森林的那种小屋子的感觉。

“这是什么地方?”

这竹林她上次也来过一回,倒不知还有间小木屋。

凤君绝道:“万一喝多了,好歹还有床让咱们睡得舒服些。”顿了下,他邪笑一抹:“不过,其实在户外的感觉应该也很刺激……”

忌情微怔两秒,旋即立马意会他话中的邪意。

靠!这男人咋啥事都能往那不正经的方面去想。

她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把酒塞到他手上,迳自往小木屋走去。

木屋并未设有门,四面是以竹帘卷着,走进里面,厅内宽敞明亮,中间挂着白色丝绸隔着,里面装饰素雅简约,一眼便能看透。

左边有一个小房间,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凤君绝等她参观完,带她坐到矮几旁。

这的环境的确是雅致,坐在屋里都能将四周的绿竹景致尽收眼底。这么个好地方,看来应该是凤君绝平日里清静所用。

“没想到王爷还藏着这样一个好地方。”

凤君绝看了她一眼,迳自给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一口,淡声道:“是底下那些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啊?”

“你以前可从不主动找本王的。”

忌情反应过来,不答反问:“王爷不喜欢我主动吗?”

凤君绝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微扬唇:“喜欢,但本王更喜欢你在榻上主动。”

“王爷,在这么雅致的地方,咱能聊点高雅话题么?”不要在这种陶冶心境的地方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行么,真是受不了他。

凤君绝挑了下眉,“哦?那你觉得,要如何才是高雅。”

“就比如说,琴棋书画呀……”

她话没说完,便引来男人一声轻笑,“这些,你懂么?”

哇呀呀,这是赤果果的鄙视啊。忌情姑娘不淡定了,哇哇抗议:“你少瞧不起人。”

“我以为小情儿这小嘴儿,除了会骂人,会跟本王顶嘴,这双手除了会抡拳头,什么都不会了。”

“你——”忌情手指向他鼻梁,气得咬牙切齿,却半天没憋出句反驳的话来。

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

不对,她这双手还会偷啊,她可是妙手神偷,千手门新一代的继承人……

呃,好像偷东西这种技能,也并不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呀。偷偷摸摸的,跟高雅哪沾得上半点关系?

忌情苦思冥想啊,绞尽脑汁啊,想了半天,才弱弱憋出一句:“我能歌善舞,我也会弹琴的,我会的东西,你们这些人可都不会。”

她小学参加过口风琴演奏呢,长大后在街巷胡同跟瞎子大爷学拉过二胡,她还跟街头流浪歌手一起合唱过的。

忌情姑娘脸上大写的不服。

“是吗?”

凤君绝起身,从旁边抱来了一把古筝。

呃。

“本王也很想见识下你的才艺,来吧。”

忌情:“……”

弹古筝,在她印象里,向来都是那种长发飘飘,穿着白裙,身材纤细,长相娴静婉约,气质温柔如水的那种小仙女玩的。

她从小到大就定不下心来,耐不住性子,沉不住气。弹古筝,她反倒喜欢敲架子鼓之类的东西,像时下流行的瑜珈,她却更喜欢激烈的运动。琴棋书画,手工刺绣,她更愿意摆弄刀枪剑棍。

好吧好吧,她承认,她的确是个粗枝大叶的女人。

可是,一瞅凤君绝那不以为意的表情,她就一口气堵在胸口,莫名的不想被他瞧不起。

“哼,不就是弹琴嘛,这有何难?”

真是见鬼了,她干嘛想要去向他证明什么啊?

可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了。瞥见凤君绝好整以暇的模样,牙一咬,心一横,豁出去了。

她这颗聪明的脑袋能把那些稀奇古怪的暗器给发明出来,她还就不信了,几根琴弦能难得了她。

她气势汹汹,那架势在他看来,不像是要抚琴,分明像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凤君绝很怀疑,这小东西有可能想用魔音杀死他。

果然——

但见那纤纤素指往琴弦上一放,试探性的拨弄几下,像是在琢磨着如何下手。

几个单调的音弦发出来,她眼睛一亮,好似摸通门路。挪动了下身子,挺直背脊,正襟危坐。低垂着头,光晕打在她的侧脸上,白皙细腻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平时给人一种狡黠灵动,好似永远都不安分的样子。这会儿,低眉敛眸,眉如画,眼睫浓密的遮掩住那灵黠的大眼,鼻子精巧秀气,菱唇不点朱红,呈现自然的淡绯色,饱满润泽,好似晨露花瓣般诱人采撷。

细看之下,倒是另有一番风情。

瞅她那样子,还颇有几分似模似样的。

有一缕发丝垂落于颊侧,他忍不住伸手,修长的指尖轻缠她的发丝,温柔地别至她耳后,指尖碰触到她柔软的耳垂,心念一动,又禁不住地揉捏了下。

幽暗的黑眸里,尽染勾人的绵绵情意。

然而,女人却毫无所觉,反倒觉得他骚扰到她,很不耐的手一挥,微抬眼瞪他,抗议道:“你别打扰我。”

凤君绝勾唇浅笑,真是个没情1趣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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