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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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看你就别想了,她根本就是存心的,不想教你,非要说出个一万两黄金。”小药童嘟着嘴说道。

自从逸王府回来,张太医便一直垂头丧气地坐着,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也不说话,手里一直拿个小瓷瓶在看。

“我说师傅啊,你是不是被那李姑娘给打击傻了?这个小瓷瓶你都看了一天了,有什么好看的?”小药童问道。

“我不会记错的,不会错的,就是他!这个就是他的!”张太医喃喃自语,“不行!我一定要去再去一趟逸王府。”

“还去什么去,人家都说了,见到银票才能教你针技,算了吧,将我们这房子卖了,也没有一万两黄金。”小药童说。

“这吴总管到底是从何处得了这个药,不行不行,等我先帮他配了丸药,仔细去问他。”张太医说着,倒出一颗小蜜丸,捏一些放在嘴里,扯过一张纸,开始写药方。

“妙啊,妙啊,也只有他才能配出这样的妙方。”张太医一边写,嘴里一边念念有词。

小药童在旁边看着。

师傅是不是得了什么毛病。

不是一直在说一万两的事情吗?怎么没头没脑地开始忙些别的事。

“师傅!”小药童忍不住,上前抓住他的手,“师傅您清醒些,若是太累了,便去休息吧。那一万两的事,就暂且别想了!”

“拿信笺来,我要立刻修书一封,送去京师,快!”张太医似乎想到了什么,撑着身子颤抖着往外走。

“师傅!”小药童看不下去了,扯着他的衣袖,跪下来,哭道:“师傅,您快些清醒过来吧,咱不学了,都魔怔了,还学什么!那蔡知州,不管他了,让他死去吧!”

“蔡知州?”张太医一拍脑袋,说:“都忘了还有这事了!方才李姑娘说什么,要一万两黄金?”

“对啊,咱们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啊。”小药童哭道,“师傅终于醒了,吓死小童了。”

“你真是呆子!”张太医敲了一下他的脑瓜,说:“这钱哪里用我们出!他知州府多的是银子,快备车,去一趟知州府,让那蔡夫人准备银子去。”

“师傅,刚才您一会儿愁,一会儿笑,痴痴呆呆,不是为了这银子的事?”小药童挠了挠后脑勺,不解道:“您是为了什么?我以为你魔怔了呢。”

“一个小小的蔡知州,还不值得我如此上心。”

张太医将手中的小瓷瓶细心地锁到柜子里,将一张药方交给小童,说:“你马上去按着这个方子,将药丸做出来,明日我去逸王府的时候,一定要准备妥当,到底是何人给的吴总管这药,定要问清楚才行。”

这小瓷瓶,居然比学针技还让师傅上心。

小药童看了方子,摇摇头,说:“也不过是个行气活血的方子,不过改了一两味药材罢了,有什么特别的?”

“快去备车!去知州府,晚了那蔡夫人可要恼了!”张太医一跺脚,喊道。

此刻你才想起来知州府的事呢。

都耽搁到天黑了。

知州府。

蔡家十八娘蔡臻听说了哥哥闹绝食,正赶来探望。

来到蔡云齐的院子,发现满屋子的奴才都在跪着,她柔声道:“你们怎么都跪在院里?哥哥呢?”

小厮抬头,看到她的一瞬间,皆忘了答话。

不愧是号称牧州第一美人。

仅那柔与美二字,在她身上体现淋漓尽致。

“公子在屋子里躺着,不许我们进去,谁进去便打谁,十八娘子,你快进去劝劝吧,公子已经三日水米未进了。”小厮半晌才发出声音来。

“好吧,我去替你们说说情,都别跪着了,起来吧。”蔡臻细声说道。

丫头在前,替她打着门帘,她那婀娜的身段,仿佛飘进屋里去。

“哥哥?臻儿我来看你来了。”她温柔唤道。

蔡云齐在床榻上听到娇滴滴的声音,一个激灵坐起来,胡乱抓了几把头发。

蔡臻已绕过屏风,来至床边。

她见蔡云齐乱糟糟的模样,用丝帕捂着嘴,笑:“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忧心父亲的病,不思茶饭,才变成了这幅样子呢,好一个孝子!”

“胡说什么。”蔡云齐不好意思,抓了一把碎发,说:“你不是陪母亲用膳吗,怎么过来了?”

“才摆上桌,那张太医匆匆地来了,我避嫌,只好先退下,顺道来看看你。”蔡臻一双丹凤眼波纹荡漾,说:“我也想看看,这害了相思病的人,是什么样子……”

“张太医来了?”蔡云齐猛地站起身来,因为几日未进食,头昏目眩,一时腿软,又跌坐下来。

“快快快,去打听,看这张太医今日可曾见到我的小姐姐。”他喊道。

“好一个小姐姐,将我这风流潇洒,风神俊秀的哥哥,迷了个神魂颠倒。”蔡臻坐下,翻看桌上的字画,发现那有一卷轴,并不是她家的,便抽出来。

“唉,你别碰这个!”蔡云齐急得说:“小心些……”

“这是什么?”蔡臻缓缓地将画卷打开,“啊,好一个美人作画图,画得这样好,笔触这样细腻工整,教我书画的师傅都画不得这样好……十七哥哥,这便是你口中的小姐姐?”

“你也觉得是个美人?”蔡云齐骄傲极了,说:“你十七哥哥我什么女人没见过,只见她一面,便再也放不下了。这画画的模样还算好的,你没见过她拉弓射箭的样子,那才是真的美。”

“哥哥,这是你画的吗?”蔡臻丝毫不理会他,只抚摸着那画卷上的一笔一画,“定是用了十足的心思,笔触里融进情意,才能画得这样好。”

“自然不是我画。”蔡云齐有些鄙视,“要是我来画,定是画那美人驰骋马上,拉弓射箭的飒爽英姿,这些小儿女的画面,我画不出来。”

“那这图你从何处得来?”蔡臻问,“可否引荐这个人给我认识,我想与他讨教一二。”

“这个啊,画得没你说的那么好吧……引荐恐怕不行。”蔡云齐心虚道。

这是他当日从陈秀的房中偷来的,只怕现在那书呆子还没发现呢。

“蔡云齐!你给我出来!”

院里传来一声喊声,虽然声音不大,却听得出咬牙切齿的狠劲。

“小臻儿,快把这个藏起来!”蔡云齐胡乱地卷起画轴。

蔡臻一脸茫然,只想哥哥这样慌乱,莫不是外面的人是凶神恶煞不成。

“砰”地一声,房门被踢开。

陈三郎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他骂道:“好你个蔡云齐,你将我的画偷了来,此刻还想藏起来。你……你……简直无耻下作!”

文质彬彬的陈三郎,生起气来连耳朵都红了。

他一见那画作便走过来,一把夺了去。

这才发现坐在书桌旁的蔡臻。

陈三郎手执画卷,对她行礼,只说:“事出紧急,恕陈秀无礼了,娘子莫怪。”

蔡臻也起身行礼,她低着头,用眼角眉梢打量着陈三郎,只问:“这画是你画的?”

陈秀只点头称是,也不多看她。

只对着蔡云齐说:“今日看你精神不好便算了,若是下次再如此,我定然定然……”

“定然什么?”蔡云齐痞气十足,“陈三郎,你能耐我何?”

“我定然把你打一顿!”陈三郎哼了一声,甩袖抱拳道:“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告辞!”

他才转身,便与一个小厮撞了个正着。

陈三郎摔在地上,护着那画,起身之后,赶紧过去扶起小厮,只说:“这位小哥撞疼了吗?以后走路要小心些。”

蔡臻默默地看着,心里只觉有趣。

在她家里,若是撞到其他人,这小厮最轻的也要被打板子了。

他竟然不管自己,先去将小厮扶起来。

陈秀。是陈家的三公子吧。

“十七公子,我打听到了。”那小厮匆匆走进去,报道:“今日张太医见了李姑娘了,还长谈了许久,李姑娘还是不愿意救老爷,但是却说要将针法教给张太医,说是让张太医救天下更多的人,只不过……她要张太医先交学费,一万两黄金!”

陈三郎只驻足听到教针法,他便迈步走了。

心里只想,李妹妹真是天底下心地最善良的人。

明日便是生辰,她答应了要替自己贺寿的。

还要送贺礼!

真是心中化成了一汪泉水,不停地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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