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脑子炸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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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看着岳阳凶悍的眼,他手下用力,嘎巴一声骨头被揉捏着,杜能从疼痛中苏醒,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三长老眼光油绿如狼,唇边带笑,目不转眼的锁住岳阳道长的眼,在目光相撞那一刻,他在杜能的脖颈上狠狠咬下。

岳阳心一紧,她能够听到咕咕的吸血声,以及杜能身体禁脔而发出的抽搐声。

“杜能,真恶心,你们都是魔鬼。”岳阳表情痛苦,看着前面的追兵,后面是悬崖,她已经没有退路,她只有一搏。

“要不要尝尝,还是热乎的。”北明的嘴唇上还有黑色的毒血,他用尖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仿佛在品尝美味。

“人都死,还在那作,美人,虽然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过保养的不错,把东西交出来,跟了我,我定让你过的如同神仙。”南诡鄙夷的瞟了三长老一眼,笑眯眯的对岳阳说,但是他的头发被炸的蓬乱,已不是原来的风彩,这样的对话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岳阳道长没有笑,北明却笑了,他笑的很贱,以致他的肚子上的肉都在乱抖。

“笑个屁,我这爆炸头很有味道不是吗?”南诡气急败坏的说,想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

“是很有味,胡巴味,哈哈。”北明笑道,在一边拍着大腿,手里依旧抓着杜能的脖子,笑枝条乱颤。

“离佳已死,你们要找的东西不在我们这里,何必穷追不舍,我是夔山门的道长,与道门为敌,不是明智之举。”岳阳没有理会他们,她现在四肢有些无力,与这样两个不知功力深浅的怪人对战,绝没有胜算。

此时她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怎料到这些异族人居然这样好杀、古怪,今日看来无法善了了。她看着逼近的列对左右的暗使,以及笑吟吟如同地狱恶鬼的三长老,如锅底一样黑着脸的四长老,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妈的,你怎么不抓住她,东西肯定在她身上。”三长老气愤的说,他已确认过杜能身上没有秘术,如是有此一说。

“谁知道她话才说一半,就跳下去了,你离着近,怎么那么迟钝。”四长老刚才的对话只是为了放松岳阳的警惕,悄悄放出去的蛊虫眼看着就快爬上岳阳的脚背,不料她居然突然跳下崖。

“我就两只手。”三长老伸出两手,手里的杜能瘫倒在地,人已经死了。

杜能的皮肤干瘪,如瞬间老去的人,皮肤干瘪褶皱,蛊虫没有抓到猎物,却找到了食物,多足的脚极快的移动在了尸体旁,从鼻孔、眼睛开始啃食尸体,磨牙的声音,骨头被啃噬的声音,让人后牙不自觉的打颤,跟随长老们而来的暗使,有人悄悄的对视着,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惊恐表情的自己。

尸体外面的表皮没有丝毫的变化,几个对话的功夫,尸体如泄了气的面布袋,内部的面粉被抽空后,只剩下一个袋子。

蛊虫们再出来时已经增大了一倍,吞噬有些修为的人,他们的灵力也会提升,几十只蛊虫回到主人身上,钻进了南诡的袖管中,从衣服下可以看见它们鼓起的包,在南诡的身体上游走,起起伏伏,甚是诡异,最后消失在他的肚腹间,南诡黑灰的脸色又恢复了“慈祥”的面目。别人的灵力为他所有了。

地上只剩下一套衣服,和穿着衣服瘪瘪的薄薄地一张人皮,薄到可以透过皮看到地面上被压趴了的草,压力失去这些草又站了起来,所以面部的皮如同飘在地上,眼鼻口都紧紧的附贴在一起,风一吹还如同活了一般动一动,这让专注的看着这变化的一个暗史猛的后退了一步。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活人都不怕,竟然怕死人的一张皮,他莫不是会爬起不成。”北明阴恻恻的说。

北明捡起那张人皮,如同卷画轴一般卷起,最后几翻折叠,只有了丹丸大小,他取出了一个鼻根大小的白色圆形丹丸,从中间对半打开,将折好的人皮放在了里面,向上一拋,吞入了口中。又将衣服一把火烧成了灰,毁失灭迹。

风将最后的灰吹走了,那个谈笑风生的杜能,消失无踪,最终的笑只留在了风的哀鸣中。

“崖壁上没有岩洞及藏身之所,下面很深,应该是掉下去了。”一个暗使已经伸下索链下去查看回来禀报。

南诡上站在崖边查看,有风声和潮湿的气息,悬崖确实很深,下面有湍急的江水,由于崖岸过高,以他的目力也无法看清下面的具体情况。

“走,下去。”南诡命令道。

“脑子炸花了,成渣子了吧,这怎么下去,跳下去,你自己跳吧。”三长老踢了一脚杜能的尸体,悻悻的说。

“傻逼,找路下去。”四长老说完,一摆手,暗使四散而出。

岳阳道长跳下悬崖,展开黑羽阻了一阻下落的速度,终因毒已蔓延不能运功,掉进了河里,江水卷携着她向下游而去,浮沉间她还能摆动手臂向江岸划行,到了后来变的越来越僵硬,她在还能自我支配身体的那一刻,将怀中的手镯子置于黑羽之上送到了岸边。

“古儿,逃的远远的,不要再回夔山门。”一个巨浪拍过,人已经不见踪影。

“师父。”看到岳阳道长被海浪卷走,虞古擦干眼中的泪,他的心中有些堵塞,拾起黑羽藏在怀中,拧干被打湿的衣服下摆。

“放我出来。”杜离佳能还在手镯中,他叫嚷着。

手镯和虞古心意相通,内部的情况他心知肚明,任杜离佳能怎么撒泼打滚,放术法攻击内部空间,虞古都置之不理。

他将手镯带在手臂上,手镯有些大,还是一个女人用的外方内圆的镯子,他晃悠着有些大的镯子,发现她奇异的收紧,牢牢的箍住他的手臂,他一惊,甩脱不得,它竟然嵌入了皮肤之内,眨眼间消失不见了。

他摸着完好无损的手腕,只感觉一种暖流从手镯隐匿处开始注入身体,如有一条线从臂膀延伸至眼睛,他觉得眼睛更加突然通透了,他眼睛微眯,看见内部杜离佳能在里边刨地折腾。

河岸上游几里外两个黑袍长老和一行暗史在向下游而来,离此不远处的大路上有一个牛车队在慢慢的行驶过来。他用江岸上的泥巴将脸涂黑,断然的离岸而去。

他一路小跑,身形矫健,临近牛车队伍时,他放慢脚步,打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慢慢的进入了车队对尾。

几个破衣烂衫的人从头到脚看了看他,不知想到哪里,叹了口气,不再理会,现在战争不断,有很多流离失所的人跟个有钱的士族、商贾迁徙,像他这样混入队伍的逃难的人有很多,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虞古眯眼,又看了看河岸上游的方向,

两个黑袍长老的速度真快,已经追踪到了岳阳道长靠近岸边的那里,一段衣料破布让他们在那里停留了许久,他们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虞古听不到。

他看的专注,冷不丁的南诡猛然回头盯着这个方向好像发现了什么,虞古只感觉那眼是看向他的,南诡阴险的笑着,一指他这边的方向,“这边”的口型虞古读懂了,他受惊般的收回视线,回来一想他们并没有见过他,于是又放松了。

然而他又想到自己的长相或许与他的父母有些相似,四长老的眼那么毒,如果认出了他怎么办,他又有些紧张起来。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想到最后他又觉得无所谓了。

“见没见过一个女道士,长的很美。”三长老嚷嚷到。

来的好快,虞古想。

牛马队里的一个青衣部曲领头人,驱着马走上前拔出配剑指向北明说:“没有看到,你们是什么人,异族人?”

他挑衅的话还在唇边,拿着剑的手已经被齐刷刷的切断,领头的部曲快速封了断手的血脉,看着面前的人。他眼睛睁的滚圆,不再说一句话,并示意其他人不要妄动。

“小子,敢用剑指着爷爷的人都死的很惨,疼痛会让你长脑子,以后见到我要客气点。”三长老傲慢的说,暗史们已经在人群中查找起来,他们的速度极快,在人群中跳跃翻飞,如形幻影,各个都是高手,队伍中的武士见此都不敢有任何动作了。

“没有找到那个道士,牛车上倒是有很多貌美的女人,是些舞姬、乐女。”几个暗使都是二人的亲腹,知道他们的喜欢,于是有此一提。

“哦,那就好好瞧瞧。”三长老很有兴趣的说,“或许那道姑就混在车内,车下面也要仔细查看。”三长老撩起车帘一个个察看。

这个队伍七辆牛车,二十几辆驴车,当中的一个牛车最为华丽,帘布都是丝绸质的,队伍中零零散散的有二十多人的随从打扮,部曲四十几多人,剩余就是跟在大部队里的游民二十几人,这是一个庞大的队伍。

“正事要紧,女人到处是。”南诡也在人群的外围查看着。

他扳过一个穿着青绿袍男子的脸,看清面目,粗鲁的一甩,虞古正巧在他旁边,被撞倒在地。人群的四散避开,虞古低着头扶起身边的人,顺势站在他的后面。

“抬起头我看看。”南诡微侧头看向虞古。

虞古装作不知,站着不动,手中的短针已经准备好了,他从来没有袭击过人。他衣袖中的手握紧,手心滑腻,旺盛的分泌着汗液,后背有冷涔涔的,想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能真的做到大无畏,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死死的掐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腿,疼痛让他可以转移注意力。

“说的就是你,后面那个,抬头我看看。”南诡皱眉,他死死的盯着男子后面的青衣虞古。

虞古在脸上掩饰性的抹了一把,快速的将红豆大的丹药放入口中,耷拉着眼,嘴角抽动,迅速分泌着唾液,流着涎水猛的抬起头,“呜呜啊啊。”的发着声音。

他的眼痴痴的盯着四长老,眼皮还一跳一跳的。他服食了一种可致人口眼歪斜的弱性毒药,如此面目扭曲,就不会让精明的四长老联想到他的父母。

南诡盯视着虞古的脸左看右看,又在他身上看了许久,最后停在他有些泥污的鞋上,眉头一触想问些什么,手指指着他被河泥玷污了的鞋,这个人去过河岸,兴许看到过从河岸上游下来的岳阳道长。

他一步步向前,虞古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短针已经入手,石剑也已经扣在了袖筒中,虞古想,如果他走到两步开外,就用短针,如果他手抓过来,就用石剑戳瞎他的眼。他反复的演练,借着一脸的傻相,他飘忽不定的眼神自然的在寻找逃生的方向。

又进一步,三步开外了,虞古眼神不能集中,他的眼神在他的脸上飘过,观看四长来的面相,人相分为相面、相手,通过观察对方的面部、手部的纹线与气色,而判断此人的吉凶、好恶、性格、寿命等等。他道法不精,岳阳曾教过他以此看相趋利避害。

这四长老眼皮上下细长多纹理,眼圈浮肿,是个好色能忍之人,鼻梁高挺中路有凸起的骨痕,是个重视面子且小心谨慎的人,虞古想,他应该不会在此多余的杀一个无用之人。

虽然这样判断着,但虞古还是很紧张、害怕,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伪善人会不会因为一时兴起,将他杀了,即使不能确认他是谁,也有可能,因为理智有时候滞后于直觉,好恶让人做出一些“无聊多余的举动”,那他不是死的很冤枉。

然而,四长老突然停住脚步,看到其他人也是泥污一片,厌恶的摆摆手说:“是个傻的,晦气。”

他赶苍蝇一样,背着手继续向后查找。

虞古担心这一叹气被老奸巨猾的四长老察觉到不妥。他那口提起的气一直含在口中,不敢吐出,以至于脸憋得通红。

“走吧。”三长老在那边也是一无所获,车上的几人女人姿色也算的上美艳,不过与离佳、岳阳比起来,就要逊色许多,让他提不起兴趣,叫上暗使继续向下游河岸追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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