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玉芙蓉微微一笑，双手合十。
“法身法相·迷醉香狐。”
猿付刈双手合十，裂开嘴角，眼中尽是兴奋之色。
“法身法相·开山神猿。”
“法身法相·恶毒双头虎。”
“法身法相·荡天钟。”
“法身法相·撕天魔影。”
“法身法相·蓝鳞幽魂蛇。”
......
五十二位鬼修齐齐放出法身法相，五十二尊百丈法相占据半边天空，随着五十二位鬼王的喝令，地上百万鬼修凌空而起，黑雾缭绕，宛如阴兵出道。姜鸿钧携百万鬼修，浩浩荡荡向阳界而去。
青蛇君主望着那浩浩荡荡而去的众人，眼中神色颇为复杂。似是高兴，似是担心，又有些放心不下，恨不得同行。但她要镇守卿城山以防不测。
一直到百万鬼修没了踪影，慕青菡从天空落下，坐在了龙羽和红筱那一桌。
“三千年前，九阴娘娘雄兵百万，号令天下的样子仍在眼前。短短三千年，她的儿子，竟也有了她的几成威风。天啸青蛇，据我所知，九阴龙王离去之时，不曾留下子嗣。再者说来，九阴龙王乃是鬼龙之身，鬼龙是阴魂，又如何生儿育女。这是天道，非人力所能及也。”龙羽说着，缓缓皱眉，似是不解。
慕青菡浅浅一笑，道：“九阴娘娘自然有九阴娘娘的办法。而他也确实是九阴娘娘和玄牝顽圣的儿子。至于如何使阴魂育子，就非我能知晓之事了。”
天啸青蛇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愁色，“你们觉得，这千年杀时光很长，但对我来说，对姜鸿钧来说却是极为漫长。他虽然现在如鱼得水，但当初吃的苦，经历过的痛苦，你们又如何知晓。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痛苦得忘记了。”
龙羽和红筱皆是一愣。
慕青菡声音颤抖地道：“当年九阴娘娘将他交给我的时候，夜魔鬼王仍在。第二天，姜鸿钧就死在了我的房间里。”
二人皆惊，红筱小口微张，紧紧盯着慕青菡。
“九阴娘娘把姜鸿钧交给我的时候，带着一件法宝，名曰：轮回。若鸿钧帝身死，哪怕只剩残肢断臂，放入其中，也能恢复如初。只是恢复的，不止是身体，连灵魂，肉体，知性，全部都会回复。”
龙羽插声道：“重置。就像一场游戏，如果失败了，一切从头再来，这期间获得的所有东西，全部归零。”
慕青菡臻首轻点，道：“不错。第二次，他仍旧没能顺利成长，被人下毒暗杀。连我都中了剧毒，但我仗着修为尚能应付，他却挺不过去。”
龙羽皱眉问道：“是谁下的毒。”
慕青菡答道：“不知，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在这阴间还有九阴娘娘的敌人潜伏也说不准。”
“后来呢？”询问的是红筱。
“姜鸿钧在古蛇荒川一共死了一百二十一次，不管我如何隐藏，我如何寸步不离，他总会被人暗算。而我，复活了他一百二十一次。”慕青菡的手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发颤。那一便又一遍地死亡，一遍又一遍地重生，对她来说，是最痛苦的折磨。
“我找遍了阴间虽有能藏人的地方，甚至连许多凶险之地也去了。但仍旧有人暗害他，我能感觉到，那人的修为远在我之上。但他并不杀我，只杀姜鸿钧，他明知道我会复活他，却还是一遍遍地杀他。后来又一次，我崩溃了，我承受不住，我决定抛下九阴娘娘的嘱托，和他一起死。但......”
慕青菡咬紧牙关，眼中闪烁出愤恨的目光，“但他又被复活了，这一次不是被我，而是被那个神秘的存在。那时，我明白了，他是在报复，他是在享受，享受一遍遍杀死九阴娘娘之子的快感。”
龙羽皱眉不语，一旁的红筱有些出神。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那个神秘的存在，不再开始暗杀他。于是，我的心情从一开始地绝望，到忐忑，再到兴奋。我开始认真培养姜鸿钧，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全部交给他。他很聪明，领悟得很快。进步也飞速。”
慕青菡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似乎又响起了那些快乐的时光。但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很快又弯了下去，眼中的愤恨变成了绝望，“但当他进阶到鬼将时，惨剧又发生了。我明白了，那个神秘的存在并没有离开，他仍旧在玩弄我们，等姜鸿钧努力修炼，距离强者的行列只有一步的时候，他狠狠斩断了我们所有的希望。真正的绝望，就是这一刻。那一次我差点发疯，我要歇斯底里却毫无办法。我抱着他高大的身躯，悲痛欲绝。这是他第一次长这么大，也是他第一次变得这么强。但......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慕青菡的眼中隐有泪水，她是高高在上的青蛇君主，是生杀无数的冷血毒蛇。她很少展露自己柔弱的一面，只有涉及到他，她才会变得软弱，软弱得像一个平凡的女人。
“这一次，我仍旧没有复活他。我抱着他的尸体，但......我晕了过去。应该是什么人对我出手了，我竟然没有发觉。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怀里的他消失了。而那间法宝：轮回。也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整儿就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了躯壳。我离开古蛇荒川，找遍阴间，找遍天涯海角，终于，在阴间的十刹地的外围，找到了那件法宝轮回。但姜鸿钧的身影，我却不曾见到。”
十刹地，阴间最为凶险，最为可怕的禁地。就算是十君主，也不曾进入。传言，十刹地内镇压着上古凶魂。就算是十君主，也未必能敌。
“我寻遍阴间找不到他，于是干脆化身为人，去了阳界。这一去，就是五百一十三年。”
龙羽点头道：“难怪你成为十君主多年，但手下势力却久久不涨。你身在阳界，又如何在阴间招兵买马，壮大实力。”
慕青菡苦笑道：“我哪有那个心情。九阴娘娘对我不薄，我鬼术无数，天地法相也是上乘，若这千年我运筹帷幄，就算是第二君主，我也做得。只是，我心中只有姜鸿钧，再无他物，古蛇荒川千年来只据守，不进攻，不招人，势力一直不曾壮大。”
红筱咬紧下唇，道：“那后来呢？你找到了吗？”
慕青菡点头道：“找到了，找到不止一世。第一次找到他，他是一方富人，身价极高，马上就要娶妻生子。但也就在那时，他又死了，就死在我的眼前。然后再度被人掳走，第二世，他是赫赫有名的将军，统兵数万，镇守一方。但......”
慕青菡说不下去了，她眼眶微红，摇了摇头，哽咽道：“他什么样的人生都经历过，什么样的苦都吃过。不论哪一个，他都年轻有为，但每一个，都在他迎来人生巅峰的时候，黯然消散。那个神秘的魔手，似乎在不停地操纵他的命运，他以此为乐。”
红筱皱眉道：“可法宝轮回，不知已经找到了吗。难道说，你找到的是假的？”
慕青菡摇了摇头，道：“我敢发誓，轮回法宝确确实实是真的。”
闻言，龙羽缓缓蹙眉，他沉声道：“若是真的，那这神秘存再，修为至少不在我之下。”
两人皆惊。
龙羽，当今三界唯一的鬼皇。修为不在他之下，岂不是说，那人的修为，至少也是鬼皇？
天啊！时隔千年，鬼皇强者，终于开始浮出水面了吗。
红筱似乎对这事情很是关怀，她急忙询问道：“那后来呢。”
慕青菡答道：“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很奇怪的人。”
“人？”
慕青菡点点头道：“不错。我在阳界寻找姜鸿钧，那人在街边算命。瓢泼大雨，甚至还有冰雹。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那老头一人摆摊。我说老先生，天色黑暗，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他说他在等我。我当时不以为然，只觉得阳界这些道貌岸然的算命老头，都是骗子，若他知道我是天啸青蛇，恐怕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我转身离去，他忽然喊出四个字。大雨磅礴，那声音却极为清晰。”
时隔多年，谈及此事，慕青菡眼中仍有惊异，“他说，日月星沉人如雨，茫茫天海寻他千百度，纵是罗刹，心也沉浮。我当即一愣，转过身时，那老头已经消失在了茫茫大雨之中，耳边传来八字：销去轮回，人自长久。”
龙羽道：“世间还有这等奇人，你可还记得他的样子？”
慕青菡摇了摇头，道：“他的打扮就是一个普通的算命老头。实在没什么特点，我记不住。但他举着一个幡，上写三个大字：算白瞎。”
“那后来呢。”红筱问道。
“我再没有去寻姜鸿钧，苦思良久，觉得与其这样让姜鸿钧受尽折磨，不如毁去轮回。大不了，我和他同生共死，也算不负九阴娘娘的恩情。于是我击毁了轮回。再入阳界寻他。这一次，他与以往不同。在一个充满垃圾堆的小巷里，我找到了他。”
红筱浑身一震，姜鸿钧的事她一清二楚，慕青菡这一次找到的，就是这一世的姜鸿钧。
慕青菡接着道：“我怕他再招惹了那个神秘存在，不许他修炼，不许他靠近御鬼师。但这一世，他仍旧......”
再说什么，红筱已经听不进去了。往后的一切，她已知晓。
“那这一切，他知道吗。”
慕青菡摇了摇头，“不知。我......不敢让他知道。我怕他知道了以后，那个神秘存在再次向他出手。”
龙羽道：“也许，那个神秘存在已经消失了。”
慕青菡苦涩地道：“但我不敢赌。”
红筱犹豫半晌，忽然道：“你......喜欢他？”
龙羽也是微微一愣，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慕青菡，看着这位青蛇君主，这位九阴娘娘手下忠心耿耿，为姜鸿钧付出一切的天啸青蛇。
良久。
慕青菡哑然失笑，道：“小姑娘，对于经历如此之多的我来说。我和他的感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喜欢和爱来谈，我的生命和他是绑在一起的。只要他活着，就是我莫大的幸福。喜欢不喜欢，爱不爱，早已无足轻重了。”
沉默许久。
龙羽忽然举杯，道：“我敬你。”
红筱也举杯，道：“我也敬你。”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