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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演戏就要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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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别墅,段焰对我身后的二人一个手势,在我还没明白过来,就见吉米倏地从车窗跳入车里,然后在副驾驶座坐定。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只狼犬似乎以前经常坐车?

一瞬间,我想晕,这只万恶的狼犬,怎么可以有上宾的待遇?

不知为何,我特别眼红这只狼犬……

"上车吧!"段焰从沈全手中接过车钥匙,对我扔下一句,就自行上车了。

瞪着前坐的一人一狗,我竟觉得是这般滑稽。不曾开车的段焰要开车,而一只狗却要坐车,这样的搭配不是很奇怪吗?

我想笑,却笑不出来,无奈地钻入了后座,可是,还未等我坐稳,车子倏地飞了起来……

"啊!"

一个惯性,头颅撞上了座椅背上,一阵头晕目眩。当从后视镜看见段焰面无表情的脸孔,又狠狠一踩油门到底,飙车玩命的举动,我暗咒了他几句。

这一刻,终于见识了什么叫不要命,比我哥还要玩命。

我很知道,这个男人正当愤怒,才会想到再度放纵。因为这刻,他的脸色就如上次在他对我考核后那般面色深沉,甚至更胜。

心里并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但是我并不恐惧这种飞逝的场面。

一路上,跑车一会飘移、一会两百时速过弯道,没有经历过这种玩命车速的人不会知道这种体验。我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盯向前面的一人一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狼犬,居然稳稳地坐在副驶座上,即像人,又像段焰的知已一样。而段焰的脸色也阴森得可怕,仿佛灵魂与躯体已经分离了,他感觉不到那种恐惧。

死过一次,也许他现在对死亡也没有感觉了。

在车子飞驰了十几分钟后,我闭上了眼睛。任由他发泄。

然而,就当我想静心享受小睡一下时,身子感觉到在一个急剧转弯之后,车速忽然减了,不久'嗤'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便停下了。

我又一个惯性,撞上了前面男人的座椅后背。

"到了!下车。"还未抬头,前面的男人冷冷抛下一句,之后是车门关上的声音。

原来,他已经下车,吉米却似乎知道主人要干什么,没有追出去,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当我抬起头,看着人流穿息的街道,我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是哪里?商场?他带我来商场做什么?

他没有走远,就在前方等我。

满是迷惑,我走下了车,可当双脚刚站稳那刻,忽然一阵黑暗袭来。毫无防备,我的身子晃了一下,连忙扶住车头站立,才没摔倒。

我晃了晃脑袋,不禁奇怪,怎么又头晕了呢?难道是晕车?

我努力地找回光明,这时段焰像是发现我的异样,走了回来,没有一点感情问:"晕车?"

我试着稳下心口的难受,有些虚弱地笑了一笑:"大概是吧。"

他不语,只是静静站了一会,静静地看着我,才问:"你爸妈喜欢什么?"

心口一紧,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骇然,见我怔怔地瞪着他,他皱眉,说:"不说的话,我就随便买,到时失礼了可别怨我!"

"啊……"我的脑子一下反应迟钝,跟不上他变化的反复了。

--

带着一个妖孽逛商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今天,我总算见识到了。

此时此刻,我情愿段焰戴回面具。

段焰才一只脚踏入商场,就听一个女生一声尖叫。害我吓了一大跳。女生尖叫之后才是开始,不久后,惊呼的女人越来越多,到最后,段焰的身后围着一圈女人。

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明星突然光临,这些女人是追星族,有够可观及夸张。

"哇噻!他是谁?比明星还帅啊!他好酷!"一个花痴级双眼冒着星星。

另一个花痴更是夸张说道:"我……我想晕了……他打哪里冒出来的?"

"他身后跟着的女人是谁?好羡慕啊,就算要我做他一天的跑腿,死也值了。"

"他的女佣吧!女佣都这么漂亮,他是什么人啊?"

一群女人就这么将我与段焰围着,段焰面对这样的场面,居然无动于衷,来个无视。双唇紧抿,他一手插兜,另一手见什么顺眼就继续不停地往推车里送。

他的冷酷潇洒举动,又引得女人连连尖叫一阵骚动。

我跟在他的身后,真的很像一个女佣,头顶不免一群乌云。

段焰所说的'随便买',简直就是存心要累死我。不一会,推车里便堆积满了大袋、小袋的补品、名酒、花果篮、衣物、领带……

越推越重。而且在不断增加中,我哀叫一声苍天。这男人不会以为自己有钱就想搬了整间商场架上摆饰的食品吧?他不知道要我推这么重的推车会很累吗?

"够了够了!别再扔了!"我喊停,同时也伸手把他扔的一些用不上的食品一件件给放了回去。他转过身,见我举动,扬了扬眉,像是自言自语:"忘记了,你讨厌物质……"

这是褒还是贬?正当愕然,孰料他又说:"不过这些不是买给你的,你不要并不代表你家人不要!"

说着,又把我放回去的食品扔回推车,一瞬间接近满了。

瞪着推车,我的嘴张了张,但最后考虑到他现在老大正不开心,才没有搬出契约条例挑战他权威而已。这家伙还说要尊重我,现在就忘记了,先记下这一帐!

继续跟在段焰的身后,段焰大概多年没逛商场,无意中闯入了女人区。一进女人区,就见他的步子顿了一下,呆呆地望着架上挂着的文胸进退都忘记了。

我还在外面,差一点也跟着闯进去,幸好及时收住脚步。

正当这时,一个售货员笑得一脸暧昧向他走去,问:"先生是要给太太买文胸吗?最近上架了几款冬款,杯形极棒!"

售货员的脸皮已经磨得很厚了,面对像段焰这样帅气的男人,拿下支架上的一套黑色内衣,居然脸不红气不喘递向段焰。

"先生,这款相信您太太会喜欢。"她介绍说:"这一个款式才上架两天,已接近销售一空……"

段焰全身石化,半天也没有接去。

看见这幕,我险些爆笑,万分期待地瞧好戏,我非常想看看一个迷倒众生冷酷男人出丑的模样。他会怎样退出来?灰溜溜逃窜?还是真的买下?

我好像又看见以前的自己了,有点恶劣,有点狡黠,有些幸灾乐祸……

段焰的背后似乎长了眼睛,突然转头,正好逮住我得意的嘴脸。突地,他坏坏一笑,指着我说:"让我爱人试吧,尺码是36A!这里有试衣间吗?如果有,都把最好的款式全部给她试过一遍。"

什么?妈啊!推车一扔,换我跑了。

再一次长记性,我的智商怎么可以与他比?我需要虚心接受这个事实才可以,与他斗,无疑找死。

我躲到另一条运动衣架子旁,探头,半天也没见段焰从内衣行走出来。

心当迷惑,身后头顶上方飘落一句:"看你准老公出丑,觉得很好玩吗?"

身子一震,倏地回头,却见段焰不知何时如鬼魅般立在我身后,一只手撑在架子上,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嗯?是不是见你老公出丑,你就快乐?"他的语气听不出波澜,不太像生气。

背脊起了一道凉意,我顶了一句说:"关我什么事啊,是你自己闯进去的。"

他嘴唇轻勾:"好,即是我闯进去的,但做为人妻,不应该为自己的老公解围吗?而是他越难堪,便越高兴,你说,这样的老婆是不是很不应该需要教训?"

"你……你要做什么?"双手抵住他突然靠近的胸膛,心惊胆战,面对突然放大的一张俊脸,知道他的意思,我失声大叫:"这里是商场,拜托!"

段焰恶劣地笑:"没有关系,结婚那天也是在大庭之众之下拥吻,就当今天先在商场练习练习,而且,这次拥吻戏,应该会上明天报纸头条吧?这样也省去了我对外宣布你是我准新娘的困扰。"

"什么?"我瞪眼,他的唇就准确无误贴了上来,他甚至闭上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连续吻了五六下方才抽身离去。

而我早已不知反应,原因左右、前后都有多人看着,我眼眸眨吧,脸孔飞红。

"味道还是一样好,我很喜欢……"

段焰明显是存心的,而这一出吻戏也是他一手设计的,我虽找不到在不断按快门的偷拍者在哪,但是我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他利用了。

皱眉,一鼓怒火上涌,我狠狠一手撞开他,气愤转身。

他却闪电般速度拉住我的手腕,皱眉:"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演戏就要入戏。"

"商量?你现在有事先和我商量吗?"我很生气,三番四次的被利用,这样会显得我非常愚蠢,总让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段焰的目光竟然毫不闪烁,理直气壮反问:"若是我先对你说'等会吻你',你就能保证不会生气?"

"……"我哑口无言,半天答不上话。

最后恼羞成怒,来个眼不为净,挣脱他的手,怒气腾腾向出口走去。只是,当我从收银处走出去时,才忘记了那一推车的东西,又停下脚步,正不知如何处理,就看见段焰竟然推了出来。

然后。我看着他在女人们尖叫的声音下,掏出钱包,拿起金卡让收银员刷卡。

直待他提着几大袋买到的物品向我走来,我仍不太敢相信。

一开始,我总以为他会扔掉东西追出来的,却是没有想到,他也有肯动手的一时。他的一切衣食住行都有人打理,习惯了那样的他,这会突然手中多了几袋东西,感觉真的很是奇怪。

"走啊!"他也明显生气中,冷声喊了一句,走在前面。

将一大堆的东西丢上车,他对我一个眼神示意,要我钻入车里。我气愤朝后座走去那时,忽地又感觉自己的脚步虚浮了一下,又一次晕厥袭来,幸亏我及时扶住车门,才稳住车子。

我又努力睁眼,试图找回光明。

段焰发现了我的不适,从车窗里探出头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摇了摇脑袋,钻入了车里,有些有气无力,说了一句:"大概是饿了。"

段焰回头看了一下手机,才问:"要吃什么?"

"随便!"其实我并不觉得自己肚子饿,相反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有心悸的感觉。我想,大概是昨晚在河岸吹冷风的下场。

"为什么我并不知道有叫'随便'的食物?还是七零后的我和你们八零后有代沟?"段焰存心找碴,不然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随便的意思就是随便吃什么!"我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善,朝他吼了一句。

段焰被我无理由的吼了一句,深深皱眉,也许,他从没有被女人吼过?所以脸色越来越阴沉,从牙缝里逼出一句:"我真后悔答应要尊重你!好!你想吃随便,现在就去吃'随便'!"

"……"我没有回答,而是选择闭上了眼睛。

油门一踩,车子又在公路上飞驰了,七拐八弯的,不久后,他才停下车。

"下车,吃随便!"

我睁开眼,往窗外看了一下,是一间高雅的菜馆。里面环境幽雅,放着轻柔的音乐,进入这里,不免心情舒畅。

等待上菜的时候,段焰突然盯着我一直沉默脸孔,莫名问了一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吓人?"

我的脸色真的很难看吗?没好气,把责任推在他身上:"你虐待我呗!若不是你天天逼我喝酒、逼我吃不愿吃的东西、感冒发热也逼我上班、昨晚还害我跑去河边吹冷风、严重营养不良,不然会这样吗?"

只是,为什么听去,我的话有点怪怪的味儿?酸酸的?

他皱眉问:"平时,不是有佣人按你喜欢的口味做菜吗?"

我也反问:"一个人吃饭很枯燥无味,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一怔,之后似笑非笑,喃喃道:"难怪。"

"……"我的回答有误?

"即然如此,今天我正好陪着你。菜来了,你就把桌面上的全吃光了吧!"段焰非常霸道的指着满桌的菜肴说道。

我本就不饿,现在看着这一桌子的菜我看都看饱了,更别说吃了。但又想想一日三餐总得要吃的,何必去计较,低下头,扒了一口白饭。

就当这时,段焰却夹了一块鸡肉堆入我碗中,得意的嘴脸说:"吃啊!吃饱了,你就没借口说我虐待你了。"

不一会,我的碗中堆得像座山,全是他夹给我的,且全是肉类,让我一阵错愕。

终于,忍不下去时,我喊了一句:"够了,我吃不完,别全塞给我,我不是饭桶!"

为了不让他继续虐待我的胃,我把他夹给我碗中鱼肉一夹,还回他碗里。

当那鱼类放入他碗中时,他立即沉下脸色:"我不喜欢吃鱼……"某人瞪着碗中的鱼肉,那眼神仿佛在说:鱼怎么又活过来了。

"你不喜欢吃?那正好,其实我也不喜欢吃我碗里的,我们来对换!"狡黠一笑,我就把自己的碗往他前面一推,要跟他交换。

"妄想。"段焰居然猜到我心思,一口吞了我夹给他的鱼肉,然后咽了下去。

我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着,害我一下懵了,瞪着自己碗中的鸡鸭鱼肉,我失了胃口,叫道:"你小心被鱼骨噎死了!不管,反正我碗中这些你全数帮忙吃掉,否则我就倒掉。"

"你的嘴巴真是恶毒,一点也不可爱……"段焰却眯起眼,邪笑了一下,戏谑说:"要我帮忙吃,除非你夹给我。"

忽地,他的一只手往我脖子一勾,我上身一倾,他的脸靠了过来,脸色骤变,阴沉着脸说:"我现在事先和你商量,继续演戏,镜头正对着我们。"

我眨眼,他又立即换着坏笑,放开我脖子,还顺势拾起纸巾,含情脉脉的眼神:"老婆。嘴角有饭粒。"

听到他一声叫唤,我全身一震寒毛直立,视线想搜寻,他又低斥一声:"别看,再看戏就假了。"

"拍照的人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吗?"我皱眉。

"不错,是我刻意的!"他却点头,还恶劣补充:"所以我才要求完美。"

忽地,指着我碗中的烤鸭,说:"我想吃烤鸭。"

怒气上涌,但视线不敢乱瞄,糊乱夹了一块烤鸭放入他碗中,说:"吃吧!"

他又重申一遍:"我要吃烤鸭。"

我不悦,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不是已经夹给你了吗?"

"我要吃烤鸭……"

我没气回了一句"你想怎样?难道你要我喂你不成?"

"没错,我就是要你喂我!"他那一张脸真是欠揍,挑挑眉的举动让我恨不得手上突然多把剪刀,把他的眉毛给剪了。

然而,当我幻想他成为无眉道长的模样时,又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瞪着我,他问:"你笑什么?又想什么?"

"没有啊!"夹起一块烤鸭肉,我往他嘴里一塞:"吃吧!"

"不错!还是你碗中的味道较好!"他邪恶地说,张开嘴,咽了下去。

当与他从餐馆里走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了,相信那偷拍的人也走了。吉米摇着尾巴,跟着我们上了车。这次我没有问去哪里,因为知道,他下一站的目的便是我家了。

一上车,他把手机一递,慵懒说:"给你家人先打个电话,省得白跑一趟。"

我怔住,愣愣接去,一直不懂按键了。

很久……很久之后,终于按了。

"嘟……"才响一声,电话立即接通了,是父亲紧张的声音,开口就是一句:"是小萱吗?"

鼻子一酸,我声音哽咽唤了一句:"爸……"

"小萱!是小萱,孩子他妈!是小萱的电话!"爸激动得直唤。

不一会,传来母亲的声音,她也异常激动,甚至慌忙一连问N个问题:"小萱!小萱,你回来怎么不回家?你在哪里?为什么回家一趟又走了?为什么一直不打电话回家?"

双眼蒙上一层氤氲,我捂着鼻子,不让泪水掉落:"爸、妈,你们通知哥回家,我带……我带……"视线对上神色复杂的段焰,我深吸一口气,一咬唇说完:"我现在带老公回家,正在回家的路上。"

"什么……"

"咔嗒……"

我没理会那边怎样的惊吓,迅速挂了电话,然后手机扔回给段焰。一撇头,不去看前面救了我又害了我幸福、矛盾关系的男人。

段焰挺识趣,油门一踩,车子上了公路。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飙车,相反放慢了车速,还点燃一根烟,一只手伸出车窗抽着。一路上,我与他谁也没有说话,各怀心思,无形中的气氛似在给彼此思考的空间。

不知不觉,熟悉的建筑现在眼前,据段焰说,在我刚出国那天,他来过一次,现在他还记得相当清楚,轻车熟路一会就抵达了小区。

红色妖冶的法拉利恩佐一出现,小区花园游玩的居民都同一时间视线移动。男人们的视线落在车子上,女人们的视线则落在车内的模糊人影上。挡风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人物的模样,最后他们只能用好奇的视线目送,心里一定在猜谁家来了这么有钱的人物吧。

当段焰的车子驶入我家楼下,遥远就看见我父母还有哥三人都站在楼下,跷首盼望。那种望眼欲穿的举动,让我一阵鼻酸。

以前是我不懂知足,曾怨老妈对我严厉,更怨哥不争气。这一刻,我发现自己好爱他们,好想念他们。那种想见不能见的感觉特别难受,今天我终于可以站在他们身前了。

心口一阵激动又是酸涩,五味杂陈。

"爸……妈……"自我从车子走出,家人懵了,但是很快视线就移动。齐刷刷的看向段焰。

段焰太过耀眼,光彩夺目,他绅士地走下车,老爸老妈看得呆了。不过我哥,不离本性,看着车子,一个敖敖叫,就奔向车子,手掌抚摸着车子,双眼发直,唾涟三尺。

"靠!我没有眼花,不是白日做梦。"瞧我哥那个花痴的模样,还夸张地捏自己一下。瞧着这幕,我哭笑不得。

段焰走向他,问:"你喜欢这车?"

我哥一身非主流趁时尚爆炸头,他长得还是挺英俊的,听到声音他一甩头发装酷转头。不过他还算是理智的,沉下脸答一句:"喜欢又不是我的!"

段焰嘴角擒笑,说:"你喜欢的话,这车便是你的。"

"什么?"我哥瞪大了眼睛,睨向我。叫了一句:"小妹,他是……"

段焰毫无一点拘谨,拉着发呆的我,向父母走去。

"岳父……岳母……"他礼貌地叫着二老。

我胆战心惊地瞪着父母二人的反应,我以为二老至多只是震惊,然后欣喜请人上楼。孰料,老妈的反应让我大跌眼镜,她一手将我从段焰手中扯离,将我拉离几步,劈头怒叱说:"小萱,你私下和一个男人结婚了?还是你做人家……"

她问不出下一句,但是我知道她想问"小三/晴妇"这些词眼,毕竟看去,我始终像个小女生,段焰怎样也大了我八岁,年龄上根本不相配。怎么看去,我与段焰就不像正常关系。

"妈……"我答不出话。

段焰却为我解围,从容不迫说:"岳母,我与小萱是要正式登记的。二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并不存在什么小老婆的关系,她将是我正式的妻子。今天我们二人正是来看你们的,也是来告诉你们,我与小萱的婚礼一个星期后举行。"

老妈张了张嘴,然后瞪着我小腹,语不惊人死不休:"小萱,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糊里糊涂就……怀孕了?现在他是先上车后补票?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去A市找庄以情了吗?"

"妈!"我哀叫一声,又成了哑巴,真佩服老妈的无中生有,但又被提起了最痛恨的人,我生怒。

见我不愿回答,段焰插入话,说得煞有介事:"岳母,你真的误会了,我与小萱是偶然就认识了。当我来找她时,她已经去A市了,我被迫追妻千里追去A市,终于把她逮回来了……"

老妈不信,她目光犹疑锁定我的眼睛,说:"小萱,我要你告诉我,他说的可是真的?"

我看了一眼段焰。又看向一直默默不语异常沉默的父亲,再看一眼一脸好奇的哥哥,最后头一点,"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是……一见钟情……闪电结婚……"我催促:"都别站在这里了,回家了再说吧!"

楼上的住户,左邻右舍一个个都探出脑袋了。

老爸一直深深地望着我,眼色好复杂好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向他走去,搀上他的臂弯,叫了一声:"爸,我们别杵在这里了。"

老爸和老妈对望一眼,算是同意了,大哥这时撞了撞段焰的胸膛:"妹夫,你刚说的那句话,还算数吗?"

段焰一愣,点头:"我从不食言。"

听声,我的眉心皱成川字,老妈怒骂一句:"阿苍,你的耳朵是不是开始痒了?"

大哥每次一做错事,妈就会拎他耳朵,所以一说这句,立即见到效果。大哥摸摸耳朵、摸摸鼻子、又摸摸头,嘿嘿笑说:"我只是想借妹夫的车子去试试感觉而已……"

段焰嘴角擒笑,把车钥匙一抛,之后一吹口哨,一直乖乖坐在车里的吉米倏地飞出车子,奔至他身旁。接到车钥匙,大哥把车上的礼物统统抛下车,彻底疯了,对段焰举了一只拇指,倏地钻入车里,飙车去了……

老妈一见,对着车影发飙大喊:"阿苍,你死哪去!"

回答她的,是渐渐消失的车影。

我无语失笑"妈!你就满足他的愿望吧,让他疯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常说他爱车胜女人……"

"死小子!刚回来现在又出去,天天不见影子,生来就是存心想气死我的!"

"好了,孩子他妈。等他疯一会就会回来了,他再怎么不懂事,也知道有客人来了,疯一会便会回来吃晚饭的。别等他了,都上去吧!别失礼了客人。"老爸永远是老态龙钟,神情自若,天塌下来也没有多大起伏的。但能让他情绪起伏的人,也只有我,他会因为我欣喜而喜,因为看不见我而挂念。之前已在电话中,已经听到他的紧张程度了。

老妈气急败坏,但又见段焰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温馨的一幕,她最后叹口说:"上去吧,上去吧!家里太小,别嫌挤就好了!"

得到这句默许,段焰自然要充当绅士,提那大袋小袋的东西,跟在后面。

经过楼梯间时,陈伯咧开嘴对老爸得意在笑:"老冷,没有骗你们吧?现在见到了你们总该相信你女儿好福气将嫁有钱人……"视线,移动,落在段焰脸上,突然一顿,咦了一声:"奇怪,这个,好像……"

"陈伯伯,下周我的婚礼请喜酒哦,等下我便来发喜贴,你也来参加啊!"我惊慌叫了一声,阻止了陈伯往下说去,拉了一下段焰迅速上楼。

吉米乖巧地跟在身后,来到陌生的地方,依然紧紧跟随着段焰。

对于它的灵动,又让我对它另眼相看。

我已经不止一次去猜想它的原来身份,它一定是曾经受过特训的警犬。有几次我很想问段焰的,但是知道,以后他一定会亲口告诉我。这只狗,对他一定有很深的意义。

终于进入家门,段焰放下东西,便打量房子。

原以为他会和凌天一样冒出一句:房子太旧了,孰知,半天也没有表现异常,也没张口说话。

相反,老爸一直偷偷瞟向段焰,众人站了一会,他才道:"小伙子坐下吧!孩子他妈,去房里拿我那包茶叶出来。小萱,陪你妈做饭去吧……"

老爸对茶道很有研究,看来,段焰要遇到难题了,老爸要考他。今天的爸妈好奇怪,似乎对又帅又多金的段焰特别顾忌。以往,我坚持与邢君浩拍拖时,二人都没有多大反应,仅让我别影响学业和暗示不要乱搞男女关系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今天,二人一脸防备的模样,像是怕我被有钱人骗了。事实上,何止是骗那么简单?

老妈把老爸珍藏的茶叶扔到茶几上,就猛地一拉我进了厨房,"小萱,陪妈做饭!"

我被迫钻入厨房里,给老妈打下手,却糊涂听见厅内二人的对话。

"小伙子,贵姓?"

"姓段,单名焰字。"

"哦,很霸气的名字。"

"过奖了,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不过从你面相上看,你真人倒是与你名字很相配……"老爸顿了一下,说"不过,霸气成功的男人通常近乎粗暴,甚至近乎无情。除了自己与事业,对自己女人更是粗心别遑论上心体贴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岳父真会开玩笑,但是你尽管放心,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

听到这里,我冷嗤了一声,对他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暗暗敬佩,比我还有过而无不及。

"嗯,忘记问了,足下做什么行业的?见你开的法拉利,事业看似很庞大?"老爸又问。

"庞大谈论不上,只是跨国公司而已,国内国外有大小公司分布。T市的天涯集团是总部所在,主要从事建筑行业及高尔夫和娱乐场所。"

"子承父业?"老爸又问。

果然,段焰顿了一问,才说:"是的,无需白手起家。"

"哦,也对,现在不是富二代即是官二代。最近那个新闻叫什么,撞死人还声喧老爸是什么来着……唉,人老了,有点糊涂记不清了!不说了,先喝杯茶,试试如何……"

要哄得老爸开心,段焰就靠这一关了。

我听到,段焰惊叹一声,说"好茶,如果后生没猜错,这一杯是君山银针,取水于山泉所沏。"

老爸一喜:"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对茶还有研究?"

"不瞒岳父,曾经有一个人对茶道很热衷,我因为跟在他身边久了,耳濡目染。只是略懂一点皮毛,不敢在岳父面前班门弄斧。"

这个人,大概是凌志锋吧?那次凌志锋让人将我绑架,就曾在我面前沏过茶喝。

被段焰一夸,老爸飘飘然了,笑说"不错的,这是君山银针。其实,说到茶道,那是一种以茶为媒的生活礼仪,也被认为是修身养性的一种方式。它通过沏茶、赏茶、饮茶、增进友谊,美心修德,学习礼法,是很有益的一种和美仪式。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老年人……"(二人谈茶道过程忽略)

段焰果然高招,三言两语便收买了老爸,听到二人一阵文绉绉的语调,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而正巧,被掏好米的老妈逮个正着,她把厨房门关上,也开始审我了。

"小萱。你坦白跟我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妈,你在说什么?"我躲避:"根本没那么一回事!"

我与段焰只有过一页情,之后便来例假了,再之后,好几次都中途逃脱了,根本与怀孕拉不上关系。

老妈盯着我脸孔,很是不信:"如果没有,那你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

"苍白就一定是怀孕吗?"我皱眉,事后捂住嘴,说漏嘴。

老妈是什么人啊,设着陷阱我跳,这点别想瞒过她。

她脸色一黑,气愤说:"意思你还是与人家同居了?你回来也不回家就是在人家家里住?连个电话也不打,是生是死家人也都不知道……"

忽地,'碰'一声,她发脾气地用力剁鸡,像在发泄对我的不满,一边用力还一边说:"女大不中留,果然被C栋的刘师奶说中的,读再多书也是别人家的女儿……"

C栋的刘师奶是小区里的最能八的女人。不管是谁家的儿女都被她说过一遍,招得人人唾弃。而老妈是最丢不起脸的人,每次被刘师奶一说,她就涨红一张脸。

我鼻子一酸,心中一阵委屈,但是我不能哭出来,强笑:"妈,你说什么呢?我和他结了婚后,我会到他的公司上班,他也会给哥安排一份工作,你们二老也搬去龙云堡住,只管享清福,你和爸别去上班了。"

可是当我说完,我又问自己,这样做对吗?我是不是应该让家人躲避才对,而不是把家人与段焰拉扯上关系,一旦与他牵扯上关系,他日他放手,我离开了,对家人又如何交待?

结婚了,离开他就会离婚。一旦离婚,他给的房子,我们还住得下去吗?

一时间,我好后悔把段焰带回家里,但是现在却又骑虎难下。都怪当时没有考虑周全,只是一心想离开他而已,又怎么会顾虑这么多?

我突觉自己很不孝,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中洗青菜的动作也不禁停下了。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叫段焰给我一份工作,至少到时离婚,我也会走得坦荡荡,理直气壮。

老妈的剁鸡举动慢了下来,脸色还是不那么好看,长叹气:"我和你爸,并不希望你嫁入豪门,豪门……"

"豪门怎么了?"爸妈今天好奇怪。

老妈眸光一闪,改口说:"我和你爸没有奢求你有多大作为,爸妈只是希望你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只要他能爱你一辈子,疼你一辈子、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幸福女人就满足了,豪门的男人都是无情的,他们只会当女人是生育工具……"

老妈越剁越用力,似乎恨不得把鸡肉剁个粉碎。

"妈,你这番话好奇怪!"不对,是她的表情奇怪,她若说豪门的男人朝三暮四我能接受,但是说生育工具,这话,怎么听去怪怪的?

老妈的身子莫名一震,用刀背弄起鸡肉至盘中,又往盆中拿起一个洋葱,逃避说:"你把洋葱切了,我切洋葱会落泪。"

"……"老妈切洋葱落泪?以前她不是教了我方法切之前要放一碗清水在旁边吗?

我迷惑地放下手中的清菜,接过她手中的刀。

"我去给那只狗弄点狗食!"

老妈松手,转而端着一些过餐的饭菜,走出了厨房,独留着我一人在厨房满是困惑,同时也一阵心伤。自回到家,我感觉自己的心情异常沉重,大概是找不到以前那种一家四口开开心心温馨场面了吧。

切着洋葱,我分不清流出来的那些是发自内心悲哀的泪水,还是真的洋葱作怪。

我流泪,还鼻子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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