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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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晴咬唇,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爷爷,又看着自己的母亲,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你现在正确的做法就是得让关家,特别是关穆州对我们产生愧疚心理!"

"就是让关家对我们产生愧疚心理,所以才不能说这些话不是么?若是我把这些事抖落出去,关穆州又怎会对我产生愧疚心理?不得恨死我?"

秦晴越说越激动,直到床上的爷爷被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吵到,手指动了动,她才猛的闭了嘴。

她说的有道理,秦母也反驳不了,只得瞪着她,秦晴不想面对母亲,只得起身去洗手间洗手。

洗完手,她脸色不大好的看着自己母亲道:"还有,我听说关渡给您道歉了,既然道歉了,不应该就到此为止么?"

秦母皱着眉,想教育秦晴可又寻不到理由。其实她根本就不打算这么算了,但想起李汝因,再想起自己一些承诺,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就算我们倒霉!赶紧转院吧,如果你和关穆州实在没希望,我也不想再看到这家人了。"

秦晴沉默着,帮爷爷盖好了被子,那张自信的脸上出现了不少颓败。

另一边,电话刚挂断,客厅的气氛还是无比僵硬的,不料关海庆并未忘记刚才的话题,铁了心要亲自联系关渡老师。

关穆州给不出电话:"那您得亲自跑她学校一趟了。"

关海庆对于关穆州的态度气的吹胡子瞪眼,最后叫了自己的助理,让他替自己去学校。

关海庆说罢,还吩咐了自己一个助理同关穆州一起送关渡去学校,临走前,似乎跟他交代了不少话。

关渡看着关海庆,没有说一句话,默不作声的起了身,随着关穆州一起出了关宅门。

本是这样了,可关渡走到门口,心中又气不过,将步子折了回来,看着关海庆道:"爷爷,您就是在怀疑我对吗?"

关海庆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疑惑住,关渡又肯定的道:"您就是在怀疑我,觉得是我推了奶奶,所以想将我赶出去,那我算什么?当初是奶奶非要我住进来的,现在您又把我赶出去。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条狗吗?"

关渡此话说罢,在场的仆人面色都有些惊讶,像是讶异一向乖巧的小姐居然也会如此说话,关海庆性子可不算什么好的!

果真,听了关渡的话后,关海庆的脸色一下子从变的铁青:"你怎么说话的,这是你作为晚辈该跟我说话的态度吗?"

"您和奶奶不愧是夫妻,连教育我的说辞和方式都差不多。"关渡冷笑一声,她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勇气,这样的勇气让她觉得,便是现在把什么都捅破她都无所谓了。

关海庆的手用力将沙发一拍,沙发重重一抖,似乎整个房子都振了几下,他提高语气:"先前听她说你性子变得有些古怪,还觉得不信,现在觉得多少有几分可信处,我刚才说的一清二楚,送你回学校是觉得你还是待在学校学习更为系统,你却瞎胡乱猜测我的好心。你这不是让爷爷对你心寒!?"

关海庆一声比一声大,接着,因为太生气,脸上有些发红,看着是血压有些不稳,仆人连忙走过来把药让他吃下,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可吃完药,看关渡的面色还是那副冷漠的模样,关海庆一挥手,唤来司机:"就现在,把她送回学校,不要再拖了!我看你得好好在学校反思一下自己说错了什么比较好!"

关海庆这话说罢,关渡便转身离开了关宅。

关海庆瞧这关渡那模样,气的更加不得了,瞪着关穆州,数落是他没教育好关渡。

数落完了,才由仆人伺候着回房。

*

说是助理,其实懂得都懂,不过是派一个可以监视他们的眼线,关渡一路都没有说话,是那助理跟着关穆州,看着给关渡办理了入宿手续,一板一眼,一点都不得马虎的模样。

那助理面上没什么表情,临走前交代着关渡:"老爷说了,请小姐无事不要回关宅,待在学校好好学习,我一周会来照看小姐一次,小姐缺什么尽管跟我说。"

关渡麻木的听着这些话,有些机械的点了点头。

助理说罢,见关渡也没有反抗的模样,便对关穆州道:"先生跟我一同回去吧。"

说罢,助理特地把眼神留在关穆州身上打量了一会儿,见关穆州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只是轻嗯一声,淡声交代着关渡:"就按李助理说的做,有什么缺的都告诉他。"

关渡撇开脸,什么话也没说。

关穆州对助理道:"走吧。"

两人一同离开了关渡学校。

关渡垂着眼眸,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才回到了寝室。

在寝室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实际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床位还是原来的那张床位,但关渡觉得好像一切又不一样了。

日子便在一天一天过着,关渡逼着自己投入学习,可是有时候脑子里会一阵空荡,她自然将手机拿回来了,但是她不想联系关穆州。

她在生气,生一种莫名其妙的闷气,可是这种闷气甚至叫她不知道去怎么排解,让她下意识的不想去接他的电话。

直到有一天她出校采购,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他。

天已经黑了,关渡也依旧看到了他,他立在校门口,关渡想绕开他走,却不料被他轻松拦住。

关渡此时的手已经有些被勒疼了,她松了松自己提着的袋子,满脸冷漠道:"拦路做什么?"

"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来看我就是想质问我?"

关穆州沉默几番,才道:"至少不是来吵架的。"

关渡面无表情:"那就让开,我要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你逃都逃了,还上什么?"

他的语气带点讽刺,关渡有些崩溃,悬在心间的弦一瞬间裂断,她退后两步:"我不想见你了,你不要来找我了。"

关穆州未语,关渡又说:"我好累啊,你还不明白吗,爷爷对我也有怀疑了,各方面的怀疑,我是从关家被赶出来的,你不明白吗?"

关穆州看着眼前的女孩重复着这个话题:"关穆州,我好累,为什么要变成现在这样啊,我真的好累。"

她越说越激动,关穆州看着她眸中已经挂满了泪,心中忍不住的痛,可是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是刚想开口,女孩又抬头重复道:"所以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说罢,便立在那儿,眼泪落下来便让它落着,也没有去管,风吹过来很快就把眼泪吹干了,关穆州脸上绷着些什么,本要开口之时,关渡说:"走了。"

她没有一点流连,说完这话便将步子迈进了学校,关穆州拉住了她。关渡感受到了他炙热的指尖传递到她手腕的感觉,眼泪决堤。

他说:"抱歉。"

她抹去脸上的眼泪,逐渐变得漠然:"没什么抱歉好说的。"

"我说过,会带你走。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他的语气缓沉,还带着些低,关渡只当他是哄小孩子的说法,之前不是,之前或许还带着些幻想,可现在什么幻想却破灭了。

她摇头,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他突然便后悔了。为什么方才跟她见面的时候语气更好一些。

关穆州从口袋里拿出跟烟,点燃,狠狠抽着,直到满地烟蒂之时,他才离去。

因为关老爷子和李汝因对关渡的态度,他便是挽回的话一点儿都说不出,就连他自己也要被折磨疯了。

刚回到车上之时,关穆州便想着什么时候抽个空去飙车解压,大学时,每当他压力大。飙车便是最好的解压方式,上车时,将最后一根烟抽尽,便才发动车。

这时,手机却传来了振动,关穆州松了松领带,接起。

"关穆州,是我。"

不意外,是秦晴的声音,这些天,他把秦晴爷爷安顿好另一家医院后,便再没去过那儿,只是交代了一句让她有什么问题尽管联系自己。

"嗯。"他应声,随即抬眸,在后视镜前看着自己有些颓的眼眸。

"你现在来医院一趟吧,市第三医院。"

秦晴说完这句话后,便将电话挂掉。

关穆州将手机离开耳边,看着已经挂断了的电话,心底不由得有些犹疑,秦晴说话不会没头没尾的,这样的态度让他觉得奇怪。

但随即把手机放在一旁,踩住了油门,前往了将秦晴爷爷新转进的医院。

刚进精神科,找到秦晴爷爷所住的地方,便看到秦晴坐在那儿,旁边站着一个主治医生。

这家医院自然没有关穆州所在的医院环境要好,但对于病人来说换种环境的确有利于康复,关穆州看了眼表,问:"怎么了?"

秦晴将视线回到了关穆州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即又看向站在旁边的那名医生,道:"徐医生,还是您来说吧。"

这位徐医生是关穆州认识的人,也算是他介绍的,他被接过秦晴的话,看向关穆州道:"穆州,患者脑部好像出了些问题。"

关穆州心情不好,脸一直是阴着的,就连和关穆州一直有交情的徐医生说起话来也有些顾及,话语不由得放低。

心情不好。说出的话自然有些冲:"没问题会送来精神科么?"

这话让秦晴的脸色有些发凉,徐医生摇摇头:"前几天给患者做了个全身检查,发现患者身体在此之前一直很健康,不至于受了刺激便一下子步入了老年痴呆,这不符合常理,经过跟患者家属了解,不过是老伴去世的问题,其实这样的例子在对于老人家并非没有,可这位……"

徐医生顿了顿,走进了些关穆州,眼色有些闪烁的凝重:"今天更近一步的检查后,检查出了患者身体里含有一种化学金属元素。"

关穆州凝眉:"化学金属元素?"

徐医生点头:"是铝。"

秦晴的脸上全是麻木,像是已经听徐医生科普过了,关穆州问:"怎会有这种东西进了他身体?"

徐医生说:"这就是匪夷所思的地方了,平常市场上有些不良商家卖的吃食可能会有超标的含量,便是导致老年痴呆的主要原因,可是经过了解,患者家很是有钱,不至于去市场上买那些东西,而且他体内的铝含量明显超标。更加确定不是误食进去的。"

关穆州脸沉的听着徐医生道,他叹了口气:"患者大概率是被下毒了。"

秦晴听完这话,更加受不了的转身,脸上全是失控:"是谁能害我爷爷?你说,他为什么会被下毒?他从上次被关渡的话气晕后一直都是待在医院的,饮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还有谁能够下毒?我爷爷从来都是和蔼可亲,活到老都没有什么厌恶他的人,能有谁给他下这种东西?"

秦晴这话说的又激动又有针对性,还不断瞟着关穆州。关穆州对她说:"你先不要激动,徐医生不也说了,是概率问题,那也就是说还有别的可能性。"

秦晴冷笑,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她坐下来,自言自语:"若是这事让爸妈知道可怎么得了,我之前也觉得可疑,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老年痴呆了,再怎么样也不至于此,原来是有人下毒,这样一切都可以解释开了。"

秦晴这么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些神经质,徐医生看不下去,道:"秦小姐,下毒石一种猜测,我说过不排除患者自己摄入这种东西,您先不要激动,我们自然会做进一步的排查。"

"还能是什么原因。"秦晴一脸苦笑:"我爷爷是个知识分子,平时最为讲究,绝不会吃那些三无产品。除了被人害了,还有什么别的解释方式。"

徐医生听到她如此说,也不知如何安慰她更好了,关穆州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先离开。

秦晴看了关穆州一眼,眼神琢磨不定,关穆州没什么耐心跟她周旋:"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

"不会是关渡下的毒吧?"

关穆州其实早有预料她会如此说,但话真的被她说出口时,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秦晴心底一抽,阴霾的可怕,她转移目光,心中不愿屈服,可嘴上还是在怀疑着:"你少瞪着我,这也不是没可能不是吗?我听说阿姨住院了,也是关渡导致的,小小年纪,真是不简单啊,哼。"

关穆州出声:"秦晴,你最好对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任,提醒你一句,污蔑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关穆州的声音过于冷森,秦晴手间一抽,冷笑几声:"你还是护着她。"

关穆州抬眼看了眼表:"所有怀疑至少要基于基础,你觉得是她,那我问你,她从哪弄来的铝?"

秦晴咬着唇:"她不是挺能的吗,我看一个人只要有心,没什么做不到的。"

"那她若是给你家人下毒了,她又何必在下毒后来医院给你母亲道歉?受那等屈辱?"

关穆州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许多背地里的事,他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心中无力的原因是因为,他居然也没有办法好好保护关渡,这让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无力。

"面子上的事总要做足……"

秦晴话还没说完,便感受到身边的冷越来越足,她深呼吸一口,将视线转到关穆州脸上:"你可以护着她,但我也有理由怀疑她,除非你找出证据,否则,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父母亲的,等我爸出马,这件事可能就牵扯到两个家庭,可就不一定会那么简单了!"

关穆州:"你在威胁我?"

秦晴还是不敢看着他说这种话,只是深呼吸一口:"你就当我是威胁。"

秦晴说罢,便坐回了凳子上:"你别怪我怀疑她,你心底就没有对她一点怀疑吗?你其实也了解她吧。她想使坏其实也很简单的吧?何况她也不是没有来看过我爷爷,也是有这个机会下毒的不是吗?而且徐医生跟我说了,这种毒在我爷爷体内不止待了几天了,起码几个月了!"

"算算日子,不是正好是我爷爷住院,或者是见到关渡那关头么?"

"说够了吗?"

关穆州在她还想开口说什么之时,打住了她,秦晴心没由的痛,关穆州依旧对她冷漠,即便是这样的状况。他依旧想也不想的维护着关渡,"我告诉你,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就一定会查清楚,如果你或者是你们家在我查这件事的期间擅自找她,或者介入的时候涉及逼问她,秦晴,你到时候千万别怪我翻脸。"

关穆州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还可以威胁的了我,你搬出你父亲。秦家也好,我关穆州若真的铁了心做一件事,或者维护一个人,是不会对任何外界有任何顾忌的,你若是不信,尽管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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