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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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走后,顾曦依旧活的很是滋润,而且没有了萧辰时不时的出现打扰,顾曦觉得生活更加惬意几分。只是萧辰偶尔就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这让顾曦偶尔有些郁闷。

一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又是一个严冬,今年的景象和往年不同,太子妃于两月前诞下一子,帝大悦,减免百姓赋税两年。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好过,临安城内笑语连连,似乎每家每户都是那般富足。

顾曦走在皇宫内的小径,粉色绣鞋被雪水化了几分污垢。

“郡主挑干净些的路走。”春婵已经十六了,眉眼张开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一举一动见颇有章法,放在民间就说她是大家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顾曦随手扭下了路边的一枝雪梅,放在陛下闻闻,觉得没什么味道就随手又扔了。

“郡主您这是暴殄天物。”夏莺不满的嚷嚷,却被春婵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上。只好立刻噤声不语,但眼睛还是不满的瞪着春婵。

顾曦轻笑,一只手指了指夏莺,对春婵笑道:“你看这丫头,现在可是都敢瞪你了。”

春婵瞄了夏莺一眼,才又对顾曦道:“大郡主说了,夏莺是咱们房里最没规矩的。”夏莺不服,几步来到春婵身边拉着春婵就理论起来。

看着两个人打闹,顾曦轻轻笑着。她觉得岁月如果一直这么静好,倒也不错。

顾曦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只一人,便成一道风景。再过十几天,顾曦便及笄了,从理论上来说,顾曦现在已经可以议亲了了。

一年的时间,顾曦的变化颇大。五官已经长开,和隆玉长公主一样不颦不笑便以美艳万分。桃花眼微挑的眼角似乎总是存着淡淡的笑意,琼鼻小口却是没怎么变样,只是脸上的那股稚气褪了,成熟几分。高挑的身姿略微瘦削,可腰身却玲珑有致。

美人者,自当赏心悦目。

看了一会儿热闹,顾曦才笑着阻止道:“行了行了,你俩别再闹了,一会儿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夏莺这才松开了自己紧抓春婵袖子的手,得意洋洋的跟在顾曦身后,仿佛她占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

路上,顾曦却偶遇了抱着肚子正在皇后门外站着的王薇。

王薇自那日后,被皇帝赐婚于太子,位庶妃。而王薇也争气,入太子府后不到两月便传出了喜讯,现在也临近临盆了。

“王庶妃怎么站在此处?”顾曦站定,看着王薇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王薇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后才笑道:“妾在等候皇后娘娘的召见。”王薇因为怀有身孕,身体有些肿,可脸上的笑容却慈爱万分,看上去很是有一个身为母亲的觉悟。

顾曦本想先进屋去,可走了两步,终究是回头叫上了王薇:“随我一起进去。”不是看在王薇的面子上,而是顾曦心疼这个孩子。

王薇在太子府内过的并不算好。王薇自身怀有孕,太子就没进过她的屋,王家人倒是三天两头的来送补品。只是后来太医断言王薇腹中怀的是女胎,王家人便不那么殷勤了,只有王薇的生母偷偷来看王薇。

王薇微微诧异,对顾曦笑笑,顺从的跟在顾曦身后进了屋子。

顾曦走在前面,却听王薇突然道:“郡主可见过小皇孙?”

“未曾。”顾曦摇头,有了一年前的经验,太子府顾曦就未曾去过,就连太子妃诞下皇孙,顾曦也只是令人送了些礼物过去。

王薇快走几步撵上了顾曦,对顾曦道:“郡主觉得,小皇孙出生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顾曦站定,狐疑的看着王薇道:“你说什么?”的确,小皇孙在太子妃腹中足足呆了十一个月,这才肯出生。

王薇却只是一笑,不再说话,只双手拢着高高隆起的小腹。

顾曦对王薇的话存着疑问,却也没再说什么,自那日离开,顾曦之后就只在皇宫内见过王薇几面,每次王薇都是一副贤淑的模样,微笑着跟在太子妃身后,仿佛自己是个虚幻的影子一般。

可顾曦却下意识的觉得,王薇这么做肯定是在谋划什么,只要等她腹中的胎儿生下,王薇就会亮出爪牙。

今儿是十一月初八,临安内刚刚有些要过节的热闹气氛,漠北那边,却是一片萧条。

齐豫拿着密函进屋,对萧辰道:“世子,四公子的事情查出来了。”

萧辰刚刚过完生日,按照漠北的算法,他已经二十有四。较一年前相比,萧辰气质更加沉稳,如果顾曦此刻能看见,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现在的萧辰,和前世顾曦初遇的那人,一模一样,就连身上的肃杀之气都分毫不差。

“杀。”萧辰看完后将那密函扔到旁处,冷声道。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在吩咐属下除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那李庶妃那边?”齐豫点头又道。

萧辰垂下眼帘:“一并杀了,父王那边我自会交代。”

“只怕李右将那边不好交代。”

“那便无需交代。”

齐豫得令走了,萧辰又叫来了齐展:“去问问父王,何时动身。”

齐展走后,萧辰缓步走到床边,从枕旁拿出了一只珠花细细端详着,因为日日抚摸,这珠花已经变了形状,可萧辰依旧能看出它当初的模样,正如它的主人那般,风华无限。

“你会想我吗?”萧辰转了转珠花,才又道:“想我才怪,听齐展说你在临安吃得好睡得好,竟然还惦记着要嫁人。”

“我是不会允许的。”

萧辰将那珠花收好,放在枕下,过了许久才道:“等着我。”

与此同时,顾曦打了个喷嚏,惹得程嬷嬷连声叫着让厨房给顾曦熬姜汤驱驱寒气。

萧辰的房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唐大志,不,现在应该叫楚志。大冷的天,楚志却是跑的满脸都是汗,一进屋就来寻萧辰,口中骂骂咧咧道:“俺要跟你走,俺不跟那老头在这胡搅了。”

“跟我走?”萧辰转头看向一脸气愤的楚志。

楚志哼了一声,一扭头道:“俺偷听你们说了,你们要回临安,俺现在都当将军了,俺可以回去找郡主娘了。”

自从萧辰知道楚志的“远大理想”后,对楚志就多了几分敬佩。他充其量也就是惦记惦记人家闺女,可这祖宗倒好,直接看上人家娘亲了。

“楚老将军没有意见?”萧辰问道。

楚志却是又哼了一声:“他敢有啥意见?他有意见俺就走,俺不给他当儿子。”这一年来,唐大志除了名字变了以外,其他一点都没变,依旧是那副样子,那副脾气秉性。

“你啥时候走啊?”楚志走到萧辰身边,一屁股直接坐到了萧辰的床上。

萧辰看看楚志,只道:“快了。”

这话音刚落,就见几个小厮大包小包的捧着东西搬进了萧辰的房间。

“放下放下,放地下就行。”楚志大声喝到,然后对萧辰道:“俺不管你们啥时候走,反正俺得跟着你,不然你不带着俺咋整。”

萧辰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包袱,大喊一声:“齐展,把这些破烂给我扔出去!”

“不行!都是俺给郡主娘准备的礼物!你别给俺碰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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