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最痛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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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白,我们分手吧……

这也许是许墨白这辈子听过的最为惊悚的话了,他仿佛看不到一样的,伸手出去,在那一片水渍上,胡乱的一抹,真好,没有痕迹了,他轻轻的咧了咧嘴角,侧过头去,看着林琅。

林琅觉得他此时的行径与刚刚简直是判若两人,刚刚是个粗暴的人,现在却是个顽劣的顽童,他以为,一切都如同这水渍吗?擦过了,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林琅对着许墨白固执的眼神,微微的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只站起身要走,却一下子没有站起来,许墨白的手扒在她的膝头上,用力的按着,她俯头与他直视,“林琅,我说了,对不起,原谅我刚刚的一切,我想我是疯了,才那个样子,你放心,我不会再那样了……”

林琅摇了摇头,他刚刚充血似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只是眸色幽暗,带着渴求一样的盯着她,她怎么也无法再相信,他会是无害的,他刚刚的粗鲁让他再做什么样的表情,都如演戏一样的,林琅的手还凉着,伸出来,搭在许墨白的手上,竟让他也打了个寒噤,“林琅……”他轻轻吐出她的名字,眼看着那只冰凉的手分开他的手,她堪堪在他的面前站了起来。

她向前走了两步,许墨白下意识的退开来,林琅的步子凌乱的,她肩上,还披着他的大衣,只是,很快的就从她肩上滑下来,落到地板上,发出扑的一声声响。她却浑然不觉的,只晓得慢慢的向前走着,看着方向,她是要走出去的。

许墨白匆忙的站起身,几步拦住她的方向:“林琅,别走,林琅……”

有种感觉,只要她这么一走,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结束了,全完了,再无关联了。

可是,不论他是手语,还是板着她的脸向着她喊,她都不听也不看,只木然的瞪着她的一双大眼睛。

她是有这样的本事的,如果可以,她会不听不看不去接收她不喜欢的一切,而这一次,她拒绝的是他,她拒绝再与他有交集,他可以粗暴,可以豪取,但是,她只用她自己的方法,来拒绝,来表示她的立场,他们之间的一切,在她这一面,已经结束了,结束了……

许墨白发觉自己再怎么努力,林琅也不理会他,他只有顺着她的意,松开手,林琅面目茫然的向前走,推开了别墅的门,走在小花园里,穿过红木花架,走到铁门那里。

许墨白叹口气,径直走过去,给她开了门,将大衣披到她的身上,先一步去打开车门:“好吧,林琅,我送你回去,你放心,我只送你回家!”

林琅上了车,静坐在副驾驶座上,不看他。

回程的路,比来时要远上许多,慢上许多。

直到到了林琅家的楼下,许墨白跟在林琅的身后上楼。

林琅敲门,林峰走过来来了门,林琅将大衣褪下来,交给许墨白,就向着屋子里走去,许墨白拎着大衣,目然的看着她走到自己的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门,世界从此干净了。

林峰的嘴角还肿着,看着姐姐这个样子,如失了魂灵的木偶一样,而且,衣衫不整,是的,被许墨白解开的扣子,他们都忘了重新系上,林峰只觉恼火轰的一声冲上头,他扯着许墨白,厉声的叫道:“你把她怎么,你把林琅怎么了?”

许墨白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上一痛,林峰向着他喊什么,叫什么,他都没有听到一样,只任由衣领被林峰拽着,将他推来搡去。

“许墨白,你刚刚做了什么,你带了林琅去哪里,她怎么这个样子回来,她明明哭过,你做了什么?”林峰叫着,清秀的脸,露出狰狞的神色,见自己怎么问,许墨白也不吭声,他怒气冲上来,一拳打上去,许墨白全然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得向后跌倒在门上,他晃了晃还站起身来,却不及站稳,林峰的另一拳头,又揍了上来,这一下子打在他的脸颊上,他根本没想躲,林峰又在盛怒之下,他的嘴唇一下子被打破了,血从嘴角流下来,这时,他才仿佛恢复了知觉,在林峰第三拳打过来的时候,他伸手出去,一下子拽住林峰的拳头,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侧过脸来,看着林峰,林峰怔了怔,许墨白的眼睛里满是伤痛,一个男人的,毫不掩饰的伤痛,明明显显的挂在他的眼睛里:“林峰……”

他阴郁而低沉的叫出林峰的名字,林峰看着他,听到他继续说下去:“你说得对,我配上不她,呵呵,你说得对……”他一边说,一边放开手,用另一只手,去抹嘴角的血渍。

“你……,你个混蛋……”林峰的手恢复了自由,又一次的挥上来,但是惹起烈烈风声,却停在许墨白的鼻子前一寸的地方,林峰的手捏得那样的紧,他知道,以许墨白的身手,躲开他,或是拦住他,都在不话下,可是,这个许墨白只束手待毙一样的,等着他的痛殴……

林峰哼了一声,他不想趁人之危,这样毫无招架之力的许墨白,让他也不屑于动手:“许墨白,你知道就好,你走吧,以后再不要招惹她……”

许墨白伸手出来,扶上额角,抹了下眼睛,嘴里自嘲的笑出声来:“是的,我不该,不该来招惹她的,现在好了,她彻底的嫌弃我了,她明确的不要我了……”

门一直开着,他转身走出去,跨出门的那一刻,他还有回头看一下,那扇门却紧紧的关着,他只有笑了下,再不犹豫,迈步出去。

林峰走过去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他静静的看了一下,就关上门,回过头的时候,客厅里,那束蓝色的玫瑰还摆在盒子里,堆在沙发的一角,从林琅拿回来起,它就放置在那里,静静的,花瓣已经打卷,没了昨天的鲜艳欲滴,越是娇嫩的东西,凋零的越快……

城际高速公路上,一辆车低吟着开着,麦速表已经要爆掉一样的,可是踩着油门的脚,却还没有一点的松懈的意思,好在,初一的下午,这高速上并没有几台车,只有偶尔路过的监控器一闪一闪的,记录下了它的歇斯底里。

许墨白的眼睛木然的,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眼前是一闪而过的,不变的风景,耳朵里是轮胎磨着路面的声音,刷刷……

他满腔的愤怒,是对自己的,无法发泄,只有这样,辗过了风的速度,好似才能忘掉自己的悲伤一样的……

下午六点,许墨白的车,终于在许公馆的大门前露头,门房老刘看到他的车,便如释重负的立即开了大门,一边开门一边向内通报着:“先生回来了!”

接到门房通传的周管家忙着告诉在客厅里的诸位,一边走到门边去。

已经听到车开进来的声音了,明明第一个跳下沙发,跑出去,站在门廊下向着刚从车上下来的许墨白喊道:“爸爸,爸爸,你怎么才回来,你说话不算数,黑三叔叔已经给我买了炮仗了……”他张着手扑过去,许墨白弯身抱起他来,抬头,门口站着的人,周管家侧着身子,让着空间给许老太太,茱莉站在许老太太身后,而黑三与叶添则一脸担忧的站在他们的身后,见他无恙,那两个大男人有点不自在的扭过身去,走回客厅里了。

许老太太也不点破,只笑着说:“回来就好,呵呵,回来就好,我这就叫刘妈开饭,明明等了一天了,快去吧,放了炮仗就吃饭!”

周管家也去忙了,门前只剩了茱莉了,她叫着明明下来:“爸爸累了,别让爸爸抱,去放鞭炮吧!”她说完,明明听话的从许墨白的身上溜下来,去客厅里拽着黑三往外走去。

茱莉笑着向着许墨白说:“去洗洗吧,马上就吃饭了!”

许墨白应了声,就走到楼上去,他走到了卧室里的卫生间,照着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左半边脸肿着,嘴唇也破了,嘴角还有着干涸的血迹,他愣了下,他自己都忘了,被林峰揍的那几拳,可是,刚刚在楼下大厅里,那些人,竟一个也没有来点破他,来询问他。

他扑了水在脸上,水浸过伤口,只觉嘴角嘶嘶的疼,他不由得笑了,心里骂自己,许墨白,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呵呵……,他抬头,不想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拿过毛巾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他们,许是在同情自己吧,聪明如茱莉,洞察如许奶奶,也许都已经猜到了,他并没有得到林琅的原谅……

再下楼的时候,许墨白换好了衣服,一件休闲款的白衬衫,将他身姿修长更好的演绎了出来,一双长腿,几步走下楼来,刚刚放过鞭炮的明明跑过来,他一边拉着许墨白走到餐桌边,一边指着许墨白嘴角的创口贴问道:“爸爸,你受伤了吗?”

餐桌边帮忙布菜的诸位,明显都手滞了下,茱莉还有懊恼的小声叫了下明明,怪他多嘴,可是,许墨白却云淡风轻一笑:“没有,刚刚不小心跌了下,好了,我们开饭吧!看看太奶奶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明明的注意力被桌子上丰富的菜肴吸引了,就不再纠结爸爸脸上的伤了,他欢呼一声的坐到椅子上,一边拉着妈妈的手,一边拉着许墨白:“爸爸,妈妈,开饭!”

“开饭!”许墨白坐下来,向着茱莉一侧头,茱莉笑了笑,不太自然的,也说道:“开饭了!”

人们都坐下来,周管家与刘妈也都坐下来,这些天里,都将那些规矩什么的抛开了。

餐厅里一时欢乐起来,众人语笑晏晏,趁着许墨白不注意的时候,每个人都似乎观察过许墨白的脸色,见他没有一点异样,如平时一样的,甚至笑得很是爽郎,大家都有些放心下来。

夜里,许墨白将手上的钻戒又一次的拿下来,想了想,放到床头柜里,这里已经摆了一枚了,是同茱莉一式的那一枚,他轻轻的笑了下,世事无常,他并没有收集此物的癖好,可是,竟攒得两个了,关上抽屉,翻身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却只一眨眼,就又翻过身去将抽屉打开,拿出刚刚放进的那一枚,看了又看,舍不得再放回去,仰面躺在床上,将钻戒放到唇边亲吻着,可是,为什么,它这样的冰凉啊,一点的温度也没有,仿佛最是无情之物,他捏着它,放到心口上,抑着那里疼,高高的身量,在床上,蜷成了一团,只将它牢牢的压在心口上……

门外,茱莉欲敲门的手,慢慢的收回来,她听到一阵低吟,猛兽也会有悲鸣,只是,它们不会把伤口轻易的给外人看到。

那悲怆的哽咽,捂在被子里,隔着门,只泄出一星半点,却让人莫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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