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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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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拳紧握,发出一阵骨头碰撞的声音。

恒廷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边放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照片里,是三张不同的笑脸,而最后那一张,已由彩色,变成了黑白,也暗示着生命的凋零。她不应该内疚的,不应该继续活在米洋的记忆里的,恒廷阎想,她应该活在替她母亲的赎罪里,活在补偿他的阴影里,而不应该记住这个已经死了的男人。

“笃笃”门口传来福嫂的敲门声:“少爷,粥熬好了。”

他顺手将桌上的资料整理进抽屉里,打开门,说:“给我吧。”然后径自走进卧室。

从他离开的时候,她就醒了,只是她的内心很乱,被压得喘不过来气,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恒廷阎,所以一直在装睡,企图靠这样的思考能让自己理出个头绪来。她不是应该害怕他的嘛,怎么会在那样的情况下期待着他的到来?她是怎么了?

“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说时候,像恒廷阎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做什么都是俊逸非凡,他的手,可以握钢笔签名,也可以拿托盘端东西,而无论是哪一样,都让人自叹弗如,老天真是不公平啊。就像现在,明明只是端着一碗粥,却也可以酷到这种地步。

“还不打算起来?”只穿着休闲的条子衬衫,领带已经被拿掉,随意的叩开了上面的扣子性/感又不失男人味。他邪笑着将粥端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我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喂你。”

内心倍受煎熬的粱芷妍在听到他如此的言语时,知道再也无法伪装了,她霍得睁开双眼齐刷刷的看着他。

大眼朦胧,噙着雾气,咬着下嘴唇倔强的看着她,似在用眼神控诉他的罪行,狠狠的,心抽动了一下。

然而高傲与他,浑然天成,他佯装无谓的耸耸肩:“吃吧,唉。”

他是在叹气吗?粱芷妍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她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里面却深得看不到底。她挣扎着坐起来,他动手将床上的一个枕头塞到她的背后。还将勺子递到她的手上。

她怔怔的无法回神,这一切就像做梦似的,让她受宠若惊。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她不敢看恒廷阎,惊慌的坐起来,“安茜怎么样了?”最后,她端着碗苦笑着问道。

“吃,吃完了再说。”他不悦的凝眉,见她不停的鼓捣着碗里的粥却不往自己的嘴里送火气渐生。

粱芷妍苦着脸小声回答:“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要吃。”恒廷阎生气的夺过她的碗,舀起一勺就往她的嘴里喂。

福嫂熬了鱼片粥,刚刚还不觉得,现在一靠近,一股子鱼腥味便冲进粱芷妍的嗅觉。

“呕”粱芷妍当下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推开恒廷阎,冲到与房间相连的厕所里。

可怜她许久没有吃东西了,这一呕,除了酸水,什么也没有,胃里翻滚,将她折磨的摇摇欲坠。

恒廷阎始终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看她脸色苍白的蹲在马桶前面不断干呕,心里有些微恙,他双手抱胸,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对不起。”粱芷妍摇晃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站起来,“浪费你一片心意了。”

“没关系,是我忘记了怀孕的女人对鱼腥味是很敏感的。”他的语气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却像一颗炸药,投向了粱芷妍,炸开了她的心湖。

“你说什么?”她惊恐的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怀孕?你说我怀孕了?我真的怀孕了……”

他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从震惊到面如死灰,再到迷惑,彷徨,继而惊讶,到现在的害怕,无一错过。

孩子……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啊。

“没错,你怀孕了。”他点点头。

犹如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她直接瘫软在厕所的地板上。

她的世界终于天崩地裂了……她居然真的怀孕了,这下他终于要满意了吗?她不敢想,未来要怎么办。

淡淡的干草香,嘶嘶的马鸣声,马槽里是一堆堆新割的黄麦杆,马儿安静的吃着草,胸前有片白毛的牧羊犬则蜷在马厩入口处。

皇爵集团名下的私人会馆。一行三人穿着统一的骑马装,策马奔驰。

三匹黑色的骏马在场上绕了一圈之后,慢慢停了下来,三人姿态潇洒的落马,将手上的缰绳交给早就等在一边的服务生后,往里走。

出了一身的汗,感觉心里的郁闷消散了不少,恒廷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只有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如此的不设防。

蒸了一个桑拿之后,三人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身上围了白色的大围巾,性/感的胸肌尽显无遗。好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不然不知道要吸引多少女人的驻足流连。

恒廷阎反身趴在躺椅上,让女服务生在背后替他按摩。

宫耀霆亦是眯起眼享受着,手上还端着一杯类似红色的东西,喝的有滋有味。

靳圣煜在看报纸,惬意而优雅,他随意的瞥了宫耀霆一眼,便谑道:“霆,番茄汁好喝吗?”

“噗。”宫耀霆入喉的液体全部奉献给了他面前替他捏腿的小姐,没好气的瞪着靳圣煜说,“煜,你哪个眼睛看到我这是番茄汁了?这是红酒好不好,红酒。”为啥他们就这么瞧不起他,宫耀霆气得想发飙。只不过,只不过……

“红酒?”靳圣煜眉眼含笑,“那让我喝喝看。”

“……额,”宫耀霆迅速将酒杯护在身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要喝的话自己去倒,我这个是给我自己喝的。阎这里要什么有什么,你干吗非得跟我争啊。”宫耀霆有些心虚的低下头,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理直气壮,英雄气短,也就是如此吧。

“霆,别装了,我这里没有参了无数番茄汁的红酒,”那红得根本不正常的妖异的颜色,看一眼就倒胃口了,更遑论宫耀霆喝得这么开心了,恒廷阎有些作呕的斜睨了他一眼,挥手示意按摩的小姐可以了,然后整整自己的围巾慵懒的说,“82年的法国红酒珍藏版,居然进了你这样不懂品尝的人的肚子里,真是暴殄天物啊。”他作势摇摇头,深感惋惜。

一句话,彻底惹毛了宫耀霆,他生气的将酒杯往嘴里一送,登时将所有的红色液体都喝了下去,挑衅似得看着宫耀霆:“怎样,我就是要这么喝,你们有意见啊。”不服气你们也喝啊,要嫉妒,也不是这么个嫉妒法。哼!

靳圣煜莞尔:“没有,就是想知道某个小毛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他的眉间闪过一抹忧色,他是他们三人之中最让人操心的,不仅因为他的出身,还因为他……

“煜,你太过分了,我哪里是小毛孩子了,你们不要以为比我大个几岁就可以骑在我头上欺压我,要知道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他,从来就不是会选择忍耐的人。他不让自己的伪装泄漏,满眼通红的回视着他们。

见他那样子,恒廷阎立即摇摇头,劝慰道:“行了,收起你的火爆脾气吧,霆,我们不是外人,不用在我们面前这样掩饰的。”不过最后,他仍是吐槽道,“真不知道沈郁楠怎么受得了你。”

一说到沈郁楠,宫耀霆整个脸就阴了下来,那个女人……居然……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痛,却又无可奈何,他居然花十万块买了她的初夜?!回想起来他的心就在滴血啊。并不是因为钱而心痛,而是他永远也忘不了她拿着支票离开时的萧瑟又瘦削的背影……

不好,出事了!恒廷阎与靳圣煜对望一眼,立刻倾身上前:“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传说中的暴君居然会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啊。

宫耀霆自觉自己的失态,没好气的打了他们各自一拳:“说我干什么,应该说说你们自己吧。阎,粱芷妍现在怎么样?还有你煜,听说你的庄园来了一个外国女人,还带了一个小拖油瓶?”

“她怀孕了。”恒廷阎则是讳莫如深的回答。

“不错,煜园的确有这么两个人。”伴随着靳圣煜简洁有力的回答。

“噶?”宫耀霆没想到两人会如此实诚,当下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嘛,于是,他立刻接下话头,“哦,那我把沈郁楠要了。”但是他没有说,那一要,他不但花了钱,其实到最后还被打的遍体鳞伤,好几天下不了床……

恒廷阎与靳圣煜面面相觑,两人猛地一窜,一人压着他的手臂,一人摸着他的额头,皆不敢置信的说:“霆,告诉我们你在床上躺了几天?”

“你们……滚!”宫耀霆发出呼天抢地的怒吼,太……太……太过分了吧!恨啊。他自横刀向天怒,气得差点一抹脖子了。

“说,到底躺了几天。”恒廷阎暧/昧的暗示。

“打死也不说。”宫耀霆誓死守节。

“那我们就打死你。”恒廷阎果真抡起一个拳头来。

宫耀霆立刻哇哇讨饶:“我说,我说。”然后憋气的伸出三个手指头,“不许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请自动理解为,那是他们爱得太激烈的证明,霆很丢脸的在事后被暴打了一顿,然后三天三夜下不了床,那是很纯洁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哦)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卓然超群的男人,罔顾另一个气得七窍生烟的男人,笑得东倒西歪,毫无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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