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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画中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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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拍着胸脯叫板的,纵使郁枭的束缚本领再高超,如今这世上也没有能绑住他小狐狸的办法,以为给他裹起来后半夜就能高枕无忧了?天真!

待确定人睡熟了,珞珈才极缓极缓地从床单里钻出来,小幅度地抖了抖毛,拖着大尾巴绕着郁枭走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他的头顶,去给他舔了舔白天撞出来的伤,但他并不配合,很快就不耐烦地闷哼一声,裹着被子翻身到另一边去。

珞珈怕弄醒他,出来活动了两下筋骨,就乖乖地从裹着他的床单里叼出衣服和镣铐钻进去,化成人形后便直接挤进被窝里,轻轻拉开郁枭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脑袋拱进他的颈窝,热乎乎的小脚丫也朝着腰间搭了上去,他太喜欢像这般被搂抱着入睡,只可惜郁枭醒来过后绝对要掐一掐他的后脖颈。

事实上郁枭醒来之后,不仅想掐他的后脖颈,一巴掌给他拍平了的心都有。

他睡床一向睡在正中间,醒来时只觉得背上凉飕飕的,稍一后倾整个人就会掉下去,而那个弓着背趴在他怀里的小戏子,此时倒是睡得舒坦,还把他那短短的一截东西抵在了他腹部,这一认知顿时打消了他晨起所有的好心情。

感知到他的动弹,珞珈眼睛都没睁开就急不可耐地伸着细长的颈子,娴熟探过来找他讨摸摸。

郁枭用余光瞧了一眼自己身后,又瞧了一眼很快就要怼到他脸上的小戏子,不大想理他,直到听见他催促地哼哼了几声,才颇为憋屈地顺着他的喉结,食指打着弯儿刮了两下。

结果这截儿脖子伸得更长了。

“耳朵也要。”珞珈嗓音里带着盖不住的小奶音,吭吭唧唧地说,一边把头偏了偏,把耳朵往前递了递。

“滚蛋!”

最后的一点耐心终归也是被耗没了,郁枭卡着他后颈瞬间给他挪回到了原位,摩擦速度之快,让他和床面贴合的皮肤火辣辣地烧起来,顿时一点赖床的欲望也没了。

珞珈无辜地睁大眼睛,望着抓着他后脖颈的郁枭,小声埋怨起来:“你……干嘛呀?”

郁枭黑着脸瞪他,也不说话。

等意识一并苏醒回来,珞珈也意识到了什么,拉开被子往下瞅了一眼,一张透白的小脸顿时变得红扑扑的,他打着哈哈笑道:“早上、哈哈哈……要不你给我蹭两下呗,我给你玩我蛋蛋。”

“谁管你!”

郁枭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丢下这么一句话,掀开被子就下床要走,一想到身后还有一束直勾勾射过来的目光,又掩饰什么似的,把昨晚丢在椅背上的浴巾拿过来披着,直到楼梯噔噔噔下去了半截,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有啥可遮的,又不是没出嫁的大闺女。

他越想越生气,忍不住为自己辛辛苦苦练出来的肌肉打抱不平,心里还莫名涌上来一股被嫖了的错觉,还是他自个儿倒贴上去让人嫖的。

珞珈也委屈坏了,他是记得从前将军有多喜欢玩他的蛋蛋,怎么到了如今却没这个兴致了,莫非是他只喜欢玩带白毛的?

思来想去,下面干杵着也不好受,于是他把尾巴拉上搂在怀里蹭了蹭,虽然远没有将军的小腿好蹭,但是聊胜于无吧。

他蹭得正舒服,冷不防从背后忽然冒出了一句不要弄到被上的,吓得他一激灵,差点软掉,回过头就瞧见下巴上挂着半边泡沫的郁枭,正冲到门口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但真正给他吓软了的,是郁枭的下一句话。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还能什么东西,那是他的大毛尾巴,是冬天当被盖夏天能驱虫的多功能尾巴,是曾经在燕南的寒天里给你当过无数次围脖的优质尾巴啊!

但这些话他也就敢在心里咆哮两句,他不愿意让郁枭知道自己是一只不伦不类的狐狸精,更不想因此牵扯出千年前的种种,记忆沉重冗长,而人的一生太短太短,全用来同他快活都还嫌少,何必掺杂其他过时的苦痛。

“你别看,我害羞!”

他见郁枭作势要来掀他的被子,嗷嗷乱叫着,当机立断一脚把他的宝贝尾巴给蹬下去,一边死死地攥着被子不让郁枭掀开检查,只恨那尾巴缩回去的太慢,以后绝不能再轻易拿出来玩耍。

“害羞个屁!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吗?藏得够快,什么见不得人的……唔唔、起……唔……”

不过他的细胳膊细腿根本同郁枭僵持不了多久,他来不及想太多,故技重施地将手铐抻开挂在郁枭的脖子上,小鸡啄米一般,死死地闭着眼睛,照着郁枭脸上一顿狂亲,他也不知道自己都亲到哪了,有一下不知道是磕在了鼻梁还是眉骨上,撞的他嘴唇都麻了。

他以前瞧见花场三楼的姑娘们,要想让男人闭嘴就是这般做的,实操起来果真有效的,没一会儿郁枭就被他亲得没脾气了,根本顾不上搜他的身,战略性后仰地撤了好几步,安静下来后,他两只胳膊已经完完全全圈在了郁枭的肩膀上,细长的两条光腿,钟摆一样垂下来小幅度地打着晃。

“你还好吗?”他问,舌尖忽然感知到一点点涩涩的苦味,歪着头在肩膀处的布料上蹭了蹭,又扬起脑袋看郁枭。

他下巴上残留的那一点剃须泡沫早就被珞珈亲得满脸都是,右眼也进了少许,只能紧闭一只,留下另一只左眼来瞪他。

要是问他此时的感受如何,除了脸疼可能也说不出别的词儿来,那张泛红的小嘴看着软软,真朝着他脸上咣吃咣吃地砸,他这细皮嫩肉的脸也是受不住的。

他缓了一缓,才身出僵硬的手摸了一把脸上的剃须水和被珞珈亲上来的口水,顾不得合不合乎礼仪,绕到后面揪起他衣服的下摆,擦了擦手,又把这个动作重复了几次。

完蛋了,珞珈心想。他要是骂两句自己可能还会好受一点,像这样一声不吭,保不齐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果不其然,没等他开口说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身上那件灰呛呛的囚服瞬间被撩到了腰部以上,他不知所措地蹬了两下腿,正欲哼哼两声表达自己的不安,就被郁枭不怎么温柔地摘下来按在床上,沾过冷水的大手顺着他的后腰一路向上,摸得他打了个激灵。

“你手好冰……”

郁枭没理会他说什么,若是没有撩开这小戏子的衣服,他可能都不会知道,这背上刺了这么一幅色调鲜明,威风凛凛的九尾狐将军。

许是刺青图给了他过强的刺激,让他仿佛失了智一般,指腹按在了刺进皮肤里面的墨汁纹路上,恨不能将里面的汁水挤出来,下手自是也没了个轻重,疼得珞珈咬着手腕上的铁圈,不敢吭声打断他。

他当然知道郁枭在看什么,当年皇二世重登皇位,下的第一道指令便是烧了那座留存了百年的将军府,彼时他还没养好伤,硬是拖着站不稳的身子,想从里面抢回来点什么,和那座宅子里,除了一堆不再值钱的锦缎褂子,就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俗气画卷,独独只有那么一幅是画他的。

他认定了这画上的就是他,不管旁人如何说道,即使他没有九条尾巴,也没有红袍和黄金甲。

可字画总会沙化于时间之下,尤其他还常拿出来摸摸看看,他生怕有那么一天,连这上面的狐狸都要被时间带走,再连个念想都不留给他,便于辗转流离之时,寻了个技师,将其刺于背上。

“谁给你刺的?”

“记不得了。”珞珈实话实说,如今算来,那人的孙子恐怕都死了几十年了。

好在郁枭并没有过于追问,他对着画的兴趣远比对作者的兴趣要大。

他忽然蹲下来,捧着珞珈的脸,让他面朝着自己,捏了捏他薄薄的耳垂,语气分外轻柔地说道:“你安安静静地给我摆弄一上午,我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可以要抱抱吗?”

郁枭微笑着拒绝道:“不行。”

“那亲亲呢?”

“不行。”

“那……”

郁枭没给他那下去的机会,直接拦腰将人抱起来,一副强行拐走的德行。

“完事再说。”

*

他没一会儿就被郁枭扒了个干净,单衣撸到两手之间的镣铐处,同中间的铁链拧了几圈,末了挂在了楼梯的把手上。

“别太僵硬,这里稍微打一点弯儿。”他用指腹点了点珞珈的手肘。

他一碰,珞珈就哆嗦了一下,还怯生生地低头瞟了他一眼。

“你冷啊?”

郁枭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的,去捏了捏他的小手,手心相当热乎,想着一楼炉子也烧热了,光着身子应该也冻不着他,又低头瞅了瞅他跪在地上的膝盖,下面垫着自己好几件名贵的大衣,应该也硌不着他。

珞珈就在这时又怯生生地看他,但只要视线一对上,他便迅速别过脑袋,一张标致的小白脸红扑扑的,鼓起来还有点可爱,细长的眉毛蹙起来,眉头还有几根炸起来的短毛,看上去相当的楚楚可怜,和郁枭想要的妖媚败类效果相差甚远。

于是他挪到珞珈面前,弹了一下他的鼻尖,循循善诱道:“你不要哭丧着一张脸,笑一下,回忆起来,你是桃源里最红的角儿,你翘着兰花随手一指,就有成千上万的男人随着你的指尖看去,那才是真实的你。”

不过他这说完,刻在珞珈脸上的委屈就更深了,他把脑袋也压得更低,露出来脖子后面凸起来的几块骨头。

郁枭压根不理解他在难过什么,对于他们狐狸这种三分钟不动都受不了的,他如何能在郁枭一上午严苛的要求下坐着,真是想想就头大。

“我想吃烧鸡……”他弱弱地嘟哝了一嘴。

左右达不到郁枭的要求,他就不画,最后苦得还是自己。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鸣鹤巷子头那家的,好吃。”

“没问题,但是你得配合我。”郁枭朝他比划了一个洋里洋气的“ok”手势。

珞珈点头如捣蒜,“嗯嗯,我听你的。”

(删减见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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