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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情狱(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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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情狱(21)

第九十四章情狱(21)

那张床下边静置着一口巨大的水晶冰棺,里边安静地躺着一具男尸。那具男尸面色惨白,但肌肤通透,保存极好,就像刚睡着般。尸身上扎满了银针,看上去格外诡异。

若是那红衣女子平日在这张床上休憩,岂不是跟这男尸躺在一起。想到这里,南荣璞初不禁打了个寒颤。

褚昱看到这幅冰棺以及冰棺之内男尸的面容,忽然仰头哈哈大笑。他挥袖直指那副冰棺,转身看着倒地的红衣女子,眸中寂灭如死。

“你还说没有骗我?这是什么?”

那女子瑟缩了一下,摇了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褚昱眸中带泪,拎起那只红色的锦囊,自嘲地笑了笑,“你骗我他肉身陨灭,只剩灵识存于这锦囊之中;你骗我需千年玄冰增进修为;你处处提防于我,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这个处理族中各类繁杂事务眉头都不抬一下的男人,此刻肩膀微颤,背影孤寂落寞,身形微晃,语带颤栗,“对一个人好,就是为了索取些什么吗?爱一个人,就必须得到她吗?!”

“好!你不信我也罢,那我就做一个你心中的褚昱便是!”

褚昱不停地在床边摸索,不过片刻,找到了一个机关——那是一个精致的雕花,刻在床沿,并不显眼。

但褚昱一摁,床便缓缓挪动,露出一个巨大的地窖。一股浓重的尸气缓缓传来,裹挟着那股独特的微腥的檀香之气,古怪而艳糜。

地窖里层层叠叠地累积了众多尸体,皆未腐烂,似是新丧之尸,正以一种奇异的摆放方式呈现于前。云凌修看了看那些尸体,转头看了看大厅内横斜挂立的木偶——红线牵连,铃铛排布,风吹不动,声响为寂。

他又看了看地窖之中的尸体摆放,竟和那些木偶的摆放别无二致!

“这是……”

云凌修心下大骇,不可置信,“这是…天盛阵!”

居然是天盛阵!这是一种极为阴邪的上古秘法,没想到竟在这里得见!传闻中,天盛阵与天盛咒歌乃是上古邪术之首,集阵法排布与咒语吟唱之效,有改天逆命之能!

但此阴邪之术,以九十九具新丧之尸为引,每日增一,三月有余方可成;同时,以生人精血作底,极难实现,因而无人可证其传言真实性。更遑论,施法之人需于每月月盈之时,以自身命线为弦,灵力修为作乐,吟唱密咒低唤。如此七七四十九次,方可回魂。

命线既定,哪经得住如此耗损?施术者几乎以命相搏。

“这么多……尸……体……”南荣璞初睁大双眼,回想起上次前去探查新墓被盗一事,云渊查探到的那只被掩盖掉一半的女子脚印,喃喃道,“你就是城中的盗尸人?!”

无人回应,但老管家的话语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这妖女!”

一向温和有度的褚管家再也忍不住,指着那女子破口骂道,“家主这些年为了你,受了多少苦,担了多少罪责,做了多少违背本心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你竟用道听途说的秘法哄骗于他,让他变成如今的模样!”

说到此,年迈的管家甚至吐了一口血。鲜血滴滴点点地洒在他胸襟的衣衫上,不消片刻,便融进了那衣衫浓重的墨蓝色之中,瞧不真切。

在命运这个巨大的染缸里,谁人的改变不是无声无息的?可谁……又能逃得过呢?

褚昱脸色苍白,回想起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苦笑不已。

方才挥开她那一下,他看似下手极重,实则并未忍心下狠手。那是他爱慕近二十年的女子,是他不顾一切小心呵护的女子。

直到刚刚褚昱还在骗自己,或许她尚有苦衷,尚有一丝温情。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为她倾尽所有,可她从未信任过自己……哪怕一丝半点。他又悲又怒地站在那具冰棺边上,哀哀地笑着,眸中却渐渐涌出了泪水。

“阿青,他都死了,我还能对他做什么呢?”

“他没死!”

阿青听闻他如此说,瞬间双眸通红、言语激动,“不!他没死!他没死!”她看向那个躺在冰棺之内的男子,眸中逐渐漫出丝丝温柔,似陷在回忆中,喃喃道,“他只是睡着了…他说过了…他只睡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午时便可叫他……”

“对了!午时!”那红衣女子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望向窗外。窗外阳光弥漫,却似乎永远也透不进这个帷幔厚重的房间,她神情迷离地望着明媚温暖的窗外,眉间缓缓扬起了丝丝莫名的喜悦,“午时到了……午时到了吗?”

“他已经死了!”

见她神志不清的模样,褚昱忽然间勃然大怒,伸手便去拔那男尸身上的银针,几乎吼叫出声,“他死了!!他死了十五年了!”

十五年?!

云凌修等人大惊,那具尸体已保存十五年之久!竟完好无损!

银针细细密密地扎在那具男尸之上,褚昱胡乱地伸手去拔,被刺得满手是孔,细细地血珠溢满双手,滴到那具尸体的肌肤上,瞬间便是一个黑色的小洞。那具看似保存良好的尸体,像是一个空壳,不过片刻,便被血珠浇得满是黑黑的洞。

“不!”

阿青撕心裂肺地扑过来,却被自己绊倒在桌边,“不!我就快成功了,就快要成功了!”

“你还不明白吗?”褚昱看着面前这个执迷不悟、一意孤行的女子,眸中愈发冷淡,“没用的……你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吗?”

“不会的!不会的!”那女子匍匐在桌边,朝这边爬来,缓缓扯住了褚昱的衣角,满面泪痕与狼狈地哀求道,“昱郎,你帮帮我!再帮我最后一次!”

褚昱恍若未闻,一刻未停地拔着那些银针。

“不帮吗?”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呢喃了半晌,忽然握手为爪,如一团火球般冲了过去。杀意腾腾,黑气弥漫、这一击蕴集了她全部的功力,直直地捅向褚昱的后背,竟是下了死手!

这一袭击出乎意料,众人大骇!褚昱仍旧埋头疯狂地拔着那具尸体上的银针,甚至未意识到自己已然置身死亡边缘。

“父尊!”

“家主!”

……

在这生死存亡关头,一把刀破窗而入,朝红衣女子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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