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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费心出逃,花楼遇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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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醉儿已决定当夜就走,借着一起用膳的借口,把纪如甄弄到自己的身边。

到底还是年纪太小,比起逃离,纪如甄的心思,更多的是在萧琳琅身上。

司马醉儿眉头暗暗皱了皱,有心提醒纪如甄,哪晓得即便是坐在同一张桌上,她竟也没能寻着合适的机会。

都是些小女孩子,又无法用酒来将人灌醉。且以纪如甄这天真无知的样子,只怕到底没等笑儿和琳琅喝醉,她却先醉了。若纪如甄喝醉了,她可搬不动。 司马醉儿心中暗急,却只好耐着性子,就这般耗着。

一顿饭下来,纪如甄的心思都在琳琅那边,竟半点都不知道与司马醉儿配合。便是司马醉儿菜都加了三趟,一个个吃得撑得不能再撑了。

纪如甄这才抱着肚子,对着司马醉儿叹道:“姐姐今日何故做这许多的菜,吃的甄儿都撑死了,走也走不动了。”

司马醉儿忙道:“那便在我这里歇息片刻,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趣的很,甄儿正好陪着姐姐解解闷!”

本该是纪如甄顺势下坡就行, 岂料纪如甄却料眉头一皱,颇为为难的样子,道:“可是我与琳琅已经约好……”

又是琳琅!

司马醉儿看向萧琳琅的眼神便由原来的慈爱,带了几分怨念与防备。她淡淡地扫了琳琅一眼,道:“你今日陪了琳琅一日,难不成陪我一晚也不成?你我姐妹二人,有多久不曾这样同睡一床,同榻聊天了?”

好像自从司马家灭门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提到此事,莫说司马醉儿情绪骤降,便是纪如甄,也有片刻的沉默。

萧琳琅见状,连忙道:“甄儿,既然姑娘叫你,你便留下吧,我们约好的刺绣,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等你得闲了,随时前找我便可。”

然后又迅速起身,朝着司马醉儿屈膝行礼,道:“既然姑娘与甄儿有话要说,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随着萧琳琅的离去,笑儿也起身唤了粗使仆妇进来收拾。

司马醉儿便将纪如甄揽着,姐妹二人并肩进了内间。

一进内间,司马醉儿便急急地将纪如甄拉到床前的屏风后,压着嗓子,用仅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悄然道:“我今日暗示你这许多遍,你为何半点反应也没有?”

纪如甄忙不迭地叫屈道:“这许多人跟着,我如何回应姐姐?”

若是有心,如何就回应不了?

司马醉儿被纪如甄气得,只觉得喉间堵了一团气。

“我怎么瞧着,你在这浔阳别馆呆得挺开心的,半点没有想走的意思?”司马醉儿叱呵道。

“我哪有!”纪如甄连忙叫屈。

这个节骨眼上,委实也不是追究的好时机。司马醉儿也不和纪如甄争辩,只道:“你东西收拾了没有?”

纪如甄便道:“那么多东西,怎么收拾,收拾了又怎么带得出去?”

“哪里叫你全部收拾,不过是把那些金银细软,能贴身藏的要紧之物带上便可!”司马醉儿被她差些气得倒仰。这个纪如甄,她们这是逃亡,难道她以为是搬家不成?

纪如甄这才扁扁嘴,哦了一声。

“罢了,你且先歇息一会,等得掌灯时分,我们便借口出去走走,届时你跟紧了我,我们伺机逃走。”司马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金银细软什么的,等到出去再想办法就是,左右她身上的这些首饰,当一当,卖一卖,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

本以为说的这般明明白白的,纪如甄定当清楚了。

谁料,纪如甄却突然开口道:“姐姐,我们非走不可吗?”

司马醉儿眼皮一跳,拿眼看向了纪如甄。“你不想走?”

“自然不是!”纪如甄急忙否认道:“甄儿只是在想,我们就这样逃走,那飞羽哥哥怎么办?我们难道就要弃他于不顾吗?”

步飞羽如今对于司马醉儿来说,是心底一个不可触摸的伤痛。

“飞羽……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司马醉儿幽幽一叹,道。这句话后面还没有说完的是,待得事成,上穷碧落下黄泉,我终归陪着他就是!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怕吓着纪如甄,司马醉儿只好生生地咽在了肚子里。

姐妹二人在内室稍歇了片刻,便手挽手地从内室出来。

笑儿将将督促着将外间收拾好,一见司马醉儿出来,急忙迎了上去,道:“姑娘不是说歇着么,怎么又出来了。”

“甄儿吃的有些撑了,我带她出去消消食!”司马醉儿应道。

这天色都暗了,还出去遛弯消食?笑儿微微一愣。

司马醉儿便又道:“两个人走着无趣,不如笑儿一同罢!”

“姐姐?”纪如甄一听,不解地看着司马醉儿,小声地嚷道。

司马醉儿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心,示意她噤声。

笑儿是魔教安置在她身边的,她的一行一动,哪次不在笑儿的监控之下的?反正是避不开的,倒不如索性带上,免得她起疑心。浔阳别馆这么大,出了这个门,总能逮着机会甩掉她的。

果然,笑儿便将收拾这样的琐事,全数交给了下面的人,跟着司马醉儿和纪如甄出了不归居。

经过厢房的时候,纪如甄远远地便看到了目送她们的萧琳琅。

纪如甄盼着司马醉儿也像带笑儿似的,开口将萧琳琅带上。可偏偏,对于萧琳琅,司马醉儿却像没有瞧见一般,完完全全地避了过去。

一行三人,不疾不徐地走着,很快就出了不归居。

天,将将入夜,前院已经掌灯,开始了纸醉金迷的夜。

相对于前院的热闹,后院却显得颇为冷清。除了各个小院之间巷道之间,偶尔走过几个丫鬟仆妇,等闲是看不到旁的什么人的。

感觉到纪如甄活络的心思,司马醉儿紧紧地挽着纪如甄的胳膊,不让她与自己走散了去。

主仆三人走着走着,一个拐弯,就又遇见了正带着丫鬟,抱琴欲往前院的青柳。

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日青柳在纪如甄手里吃了亏不说,反而因此被馆主责备,青柳此时狭路相逢,更是眼红得恨不得将纪如甄给吃了。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便欺身挡往三人的去路。

司马醉儿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甩了笑儿,青柳的桃衅,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籁。

“好狗不挡道,让开!”司马醉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青柳,冷冷地喝道。

笑儿是见惯了司马醉儿的冷漠的,但是鲜少见到她这般易怒。只想到那日青柳与纪如甄打的那一架,狄秋娘的处理态度太过微妙了些,眼下萧成欢又不在,万一闹将到狄秋娘跟前,以前狄秋娘对司马醉儿的厌恶和憎恨,谁知能不能像强如甄那样好运地躲了过去?

笑儿冒不起这个险。

急忙拦到司马醉儿与青柳两人之间,笑道:“青柳姑娘如此行色匆匆,这晚上是马上要上台了罢?”

伸手不打笑脸人,笑儿的身份,终究与纪如甄是不一样的,青柳不敢不给其面子。僵着脸,点了点头。

司马醉儿朝笑儿打了个眼色,领着纪如甄继续往前去。

纪如甄却一步三回头地看向笑儿,道:“姐姐,那个青柳很是泼辣,笑儿姐姐会不会吃亏。”

“不会!”司马醉儿应得斩钉截铁。且不说笑儿的身份,青柳不敢动手,单凭笑儿的身手,那青柳既然连纪如甄都打不过,那又怎么打得过笑儿?

再者说,以笑儿的行事风度,断不可能打起来的。

倒不如趁着笑儿被青柳羁绊住,她们趁机脱身。

司马醉儿拉着纪如甄,却下步法暗生,趁着笑儿没有注意,很快地就从后院右侧绕行穿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笑儿一惊,再顾不得青柳,飞身就追了上去。

司马醉儿留给笑儿的最后背影是后院右侧,而实际上她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前院花楼之下。

这条逃亡路线,是她为了救纪如甄,刚到浔阳别馆当琴师,还是曲瑟瑟的时候踩出来的。后来被关在花房时,也是心心念念的试图出逃,更是将这条逃亡路线琢磨了个滚瓜烂熟。

前面便说过,司马醉儿武艺不行, 轻功却是学的很好。那怕是拖着一个纪如甄,也是健步如飞。不过片刻,就带着纪如甄潜进了花楼。

说来也奇,以往热闹的花楼,今日竟无人值守。

司马醉儿虽然稍有疑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道红绡多半是被宾客叫去了主厅那边表演。

整个花楼静悄悄的。

纪如甄被司马醉儿拉着潜行,不安地叫道:“姐姐……”

这一声虽轻,可在寂静的花楼,竟然荡起了回声。

司马醉儿一惊,急忙伸手去捂纪如甄的嘴。将指比在自己唇边,示意纪如甄噤声。

纪如甄点了点头。

司马醉儿见她明白过来,便拉着她继续往花楼走去,只要穿过花楼,从花楼另一侧的窗口跃出去,便是浔阳别馆之外了。

司马醉儿牵着纪如甄,悄然地上前推门。

门是虚掩的,一推,便咯吱一声。

纪如甄惊了一惊,只紧紧地攀住司马醉儿。司马醉儿安抚地拍拍她的胳膊,悄声道:“别怕……”

话音将落,便停咯噔一声,纪如甄一声尖叫,两人的身子便往下直坠。司马醉儿一手拽着纪如甄,身子用力朝上飞纵,将将站定,便见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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