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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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襄王城夷都分外繁华,鳞次栉比,层台累榭,石子铺成大道,大道两旁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行人如梭。

  韶光和宭清牵着马在路上缓缓而行。

  “我先帮您安排一家客栈。”宭清道:“待我禀了君上在派人接您入宫。”

  韶光可有可无的点点头,目光流连在周遭小摊上。

  “我带您去吧,这里有家客栈老板同我很熟悉。”宭清领着韶光一路前行,转过一条街时韶光的脚步停了下来。

  “要我说啊,这将军真是女中豪杰,不知胜过多少好儿郎……”是个苍老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

  韶光漫不经心的往声音的方向看了看,是一家客栈,客栈大门开着,里头依稀人头攒动,同她一般瞧着那个说话老人的方向。

  “里面是在说书?”韶光转过头来问宭清。

  “是在说书。”

  “说的是什么?”

  “说的是我家主上曾经做过的一些事情。”宭清虽然奇怪韶光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却还是回答了她。

  “…你家主上?”韶光慢慢吐出几个字:“朝瑾?”

  “姑娘避世在肇山,自然不熟悉我家主上,”宭清难得的笑了笑:“我家主上曾为了君上上过战场,当过将军。”

  当过将军?韶光脸上浮起一抹奇怪的笑:“我在列襄听过一些谣传,说是列襄有位名扬九州的将军是个女的。”又瞧着他,像是在同他确认:“莫非他们口中的讲的正是朝瑾?不是谣言,而是千真万确存在的事?”

  “这是自然,只是我家主上像来低调,上战场时时时刻刻带着面具,他们知道的自然只是一小部分,不确定罢了。”

  韶光脸上的笑意加深:“是吗?”

  “不过,姑娘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那客栈离这里不远了。”

  “不必了,”韶光漫不经心的将牵马的缰绳丢给宭清:“我觉得这个客栈就很好,我就在此歇下。”

  宭清拽着缰绳,还想说些什么,就瞧见面前的青衣姑娘言笑晏晏的打断了他:“再者,我对说书的有些兴趣,我就歇这里,顺便听听你家主上的事迹。”

  说罢她将他拴在腰上的钱袋子利落扯过,转身便进了客栈。

  宭清在原地牵着两匹马看了一会,劝解的话还没说出来,那姑娘便消失在他视野中,他只得有些无奈的离开。

  韶光先将房定了,便循着廊架走到了说书的地方。

  随意找了一处空着的桌子坐下时,台上上了些年纪的说书人正说到关键时刻。

  “只见那敌军将领招架不住,转身便要逃,那女将军一把长剑便丢了过去,直直劈开护甲穿透那将领的胸口,一瞬间鲜血四溅,那敌军将领直直便倒下了马!”

  “好!”周围听书的人群一阵叫好,接着问:“然后呢?”

  韶光的运气不好,只见那说书人摸了摸胡子道:“时辰到了,小老儿今日便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各位看官,在下先退了。”不理会还未尽兴的人群,那老人便从容收了东西下台了。

  意犹未尽的客人还在议论纷纷。

  “要我说,咱们君上与朝瑾娘娘真是佳偶天成,伉俪情深啊。”说话的是韶光身后的青年,那青年听过好几回书了,对这说书说的是谁一清二楚。

  “这关朝瑾娘娘什么事啊?”有外地来的商客奇怪问那青年。

  那青年喝了一口水,咂舌道:“你竟不知道?你是外地来的吧?”

  见那商客点头,青年随之解释道:“如今要与君上成婚的朝瑾娘娘,正是当初那位征战九州的女将军!”又补充道:“在咱们列襄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那商客惊得睁大了一双眼:“果真?”

  “那是自然,咱们列襄的朝瑾娘娘年少时便上战场为咱们列襄杀敌,与君上青梅竹马,两情相悦,长得又十分美貌。”

  “嗤~”

  一声轻笑,打断了那青年的话,那青年不满的朝着发出轻笑的人看过去:“你笑什么?”

  发出轻笑的青衣姑娘背对着他,此刻听见他的话从容不迫的侧过头来。

  那质问的青年都愣了一愣,美貌又清冷的一张脸,眉眼间却攒了微微令人晕眩的笑意,使得那张脸越发艳丽起来。

  周遭一片青年缓过神来,连同刚才质问的青年缓了一阵也回过神来:“你刚才笑什么?”

  连质问的话都没那么坚定了。

  韶光漫不经心的倒了一杯水:“听见你们那般形容那女将军,一时没忍住,别见怪。”

  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没有多少道歉的意思,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青年费力想要做出一副质问的模样。

  “没什么意思,”韶光懒散的将水杯捧起:“不过是好奇你们见过那女将军的真容吗?便这般捧着她。”

  真容他们自是没有见过,以他们身份哪里能有幸见到名扬天下的第一美人,众人一时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回答。

  “我见过,”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少年,俊秀的脸上带着敌意看着她:“我见过。”

  韶光可有可无的看向他:“是吗?”

  “朝瑾娘娘芳华绝代,举世无双,”他瞧着她慢慢的说:“比不知天高地厚的某些人好了不知多少。”

  这翻话说得夹刀带棒,众人皆看向那个美貌的青衣姑娘,想着她如何回答。

  却只见那我青衣姑娘漫不经心的喝了手中捧着的水,从容自如的站起来平静的同那少年对视,依旧漫不经心的一副模样,连话都轻飘飘的:“是吗,那倒是我失礼了?”

  随后她将杯子放下,轻飘飘的转过身上楼了。

  众人皆瞧向那位穿着贵气的少年,以为他还会做些什么,可他什么也没做,而是突然间也转身离开了客栈。

  留下众人一脸茫然,有人小声说了句:“这两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少年离开客栈后径自上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马车慢慢往着王宫方向驶去。

  马车上的少年皱了眉头,神色复杂,想起方才他与那姑娘对质时那姑娘漫不经心看向他的目光,旁人看不出来,他却在那目光落到身上时,有一瞬间的寒意。

  那目光仿佛破冰而出的匕首,积压着深沉的戾气,带着冰冷又锋利的杀意,叫他有一瞬间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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