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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水月忽然醒悟。
“这可能是一个陷进，一个阻碍我们离开幻境的一个假象。”
可能的假设已经得出来了，可是，他们却谁也没有动。
因为，要破除这个假象，还是得要杀了慕容水月，然而，他们谁也不敢拿这种事情来做赌注。
万一，这不是个假象呢？
还岂不是害死了慕容水月？
“没关系的，我们要相信神龟老儿，他那么慈祥的一个人，不会做那么绝的事情。”
慕容水月安慰大家，希望可以劝动他们，特别是墨云曜。
面对慕容水月恳切的目光，墨云曜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感伤，这是要他拿自己最爱的人去冒险啊，让怎么答应？
“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而连累了大家。”
看着墨云曜一言不发的模样，慕容水月开始将目光转向他。
其实她也明白，如果有人跟她说，只要杀了墨云曜就能离开这里，让她做决定，她肯定会扇那个人一耳光子。
所以，她能理解墨云曜的心，因为太在乎，而变得恐惧的心。
慕容水月拉着墨云曜的手，眼中流露着殷切，事情原本很简单的，可是，一旦涉及到慕容水月的安危，墨云曜就会变得很抗拒。
“清儿，如果换做是我，你会怎么做？”
墨云曜还是给出了一个最让人难以做抉择的答案。
他还是不肯妥协。
“我会陪你一起死。”
慕容水月叹了一口气，做出了她心底最实在的决定。
既然不能为了自己而连累所有人，那么就让她在成全所有人的同时，也成全自己。
墨云曜笑了，抱着慕容水月，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句。
“那好，我也陪你一起死。”
他们说好生死与共的，所以，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要陪着对方一起面对，不管对方去哪里，都要跟上。
慕容水月眼眶有些湿润，艰难的点点头。
但愿神鬼老儿真的不会那么狠决。
“那我们就从这里跳下去吧，雪山很美，能够死在这里，也算我们的造化。”
慕容水月最后回首看了一眼一路走来的地方，那么深的脚印，却已经荡然无存了。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抹掉所有的东西，不管是脚印，还是感情，甚至是所有人。
“好。”
墨云曜没有多说一个字，抱起慕容水月，两人就来到悬崖前，感受着悬崖底下吹过来的凌厉寒风，原本还沉重无比的心情忽然就放松了。
“清儿，如果还有下辈子，你还愿意遇到我吗？”
墨云曜看着慕容水月，温润如水。
慕容水月一夜之间，从一个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变成逃犯，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墨云曜。
如果没有他，或许，慕容水月早就是一国之母了，何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所以，在墨云曜心里，其实对慕容水月是愧疚的。
然而，他却不知道，慕容水月整个人生的意义，就是遇到了他，如果没有墨云曜，或许她还过得浑浑噩噩。
人生，何其的没意思。
“何止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我都会找到你的，你不要妄想着可以甩掉我。”
慕容水月看着他，眸子里都是笑意，幸福感就要溢出来了。
虽然逃亡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只要有他在身边，在艰难的日子，都是甜蜜的。
墨云曜满足的笑着，两人手拉着手，迎着凌厉的寒风，就要跳下去。
“等一下，我陪你们一起。”
肖玉忽然开口说话，并且，已经站到了跟他们同一高度，并肩而立。
既然不能确定是不是假象，又为何要他们两个舍生取义呢？这样不公平。
可是，这次肖玉并没有留下蛇妖一个人，而是回过头去，朝着蛇妖伸出手，温润的笑着。
蛇妖看着肖玉，忽然就笑了，她不怕死，就是怕肖玉会不要她。
于是，义无反顾的，蛇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肖玉的手掌上。
四个人，一起站立在悬崖边，排成一排，场面也算是壮观了。
慕容水月忽然打趣道。
“自杀都要组团，我们估计要千古留名的。”
要是放到现代，那就是要火的节奏啊。
不过，她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笑了，包括慕容水月自己。
“走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蛇妖忽然义薄云天的说了句。
于是乎，四人手拉着手，轻轻一纵，顿时，如同一片轻舟一般，从悬崖上飘了下去。
如果真的有来生，墨云曜你千万要记得我。
慕容水月最后注视着墨云曜，墨云曜也微笑着看着她，浓情蜜意。
只此一生，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遇到来了对方。
四人在寒风中飘荡，可是手却一点都没有放松，眼看着谷底的石块已经越来越清晰，他们终于闭上眼。
人生就是一过程，多少人碌碌无为，他们可以在这么短暂的一生，体会人生的悲欢离合、酸甜苦辣，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闭上眼，一切就都结束了，也满足了。
不管是慕容水月跟墨云曜的郎情妾意，还是蛇妖跟肖玉的好事多磨，都结束了，时间的纷纷扰扰，再也跟他们没有关系。
“嘭”
随着一声闷响，沉寂数千年的天山，终于在风声跟落雪声之后，有了第二个声音，美则美矣，就是有些悲戚。
雪花仍旧纷纷扬扬的落下来，闷响声很快就消失在山谷，他们来时的路，已经被纷纷下落的雪重新填满，没有人记得，曾经有那么一群人，曾经从天山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现在不会记得，以后更加不会记得。
他们走了，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他们是死在幻境里的，甚至连个尸首都没有留下。
“嗬~”
随着一声惊恐的呼吸声，蛇妖第一个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她满头是汗，盯着眼前围在一起的人，眼中尽是恐慌。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肖玉？”
蛇妖一下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下来。
忽然，一只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乱动。
“别动，你身体还需要恢复。”
温润如玉的声音，是肖玉。
蛇妖上蹿下跳的心，一下就安稳了，安安静静的躺回去，乖乖的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脸笑意的肖玉。
“我们这是回来了，对吗？”
蛇妖看着那间熟悉不过的祠堂，他们终于是从雪山回来了。
回想起跳下去的那一瞬间，那种冰寒刺骨，凌厉寒风，她现在都还有些毛骨悚然。
肖玉笑着点点头，证实了蛇妖的想法，他们确实是回来了，不过留在幻境中太久了，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需要好好休息。
“慕容水月他们呢？”
蛇妖环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难道？
蛇妖赶紧摇摇头，驱散自己脑海中的那些不祥想法。
既然她跟肖玉都回来了，那么他们两个也一定会跟着回来的。
肖玉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僵硬了，眼神有些落寞。
蛇妖的心顿时“咚”的一下沉下去了，难道他们的猜测错了，那个根本不是假象，而是真的？
如此说来，岂不是她害死了慕容水月？
这个问题可是她提出来的。
“他们到底怎么了？”
蛇妖紧张的一把捉住肖玉的手。
她好不容易想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心存善念的人，为什么现实却让她第一件事就错成这样？
可是，肖玉忽然笑喷出来，搞得蛇妖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找不着北。
“怎么了，你笑什么？”
直到慕容水月跟墨云曜手拉着手，一脸幸福美满的从外面走进来时，蛇妖才终于明白事情的始末。
“你竟然敢耍我。”
蛇妖又好气又好笑的，一拳捶打在肖玉的胸膛上，简直是太可恶了，害她都担心死了。
肖玉却一把握住蛇妖的手，脸带歉意的道歉。
“对不起。”
蛇妖忽然笑了，娇嗔着。
“行了，我又没有真的生气。”
“我不是指这个，我刚刚是想要试探一下你，会不会因为他们伤心。”
肖玉只是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真的一心向善了，还是说真的本性难移。
蛇妖轻轻的靠近他的怀里，没有生气，她知道，她以前做得确实不好，所以，他怀疑她也是应该，但是，她以后会改的，努力的改。
“我以后一定会改的，不会在害人。”
肖玉紧紧的抱着她，没有说话。
不管她改不改，他还是那么爱她。
慕容水月他们径直出去了，不妨碍他们两个秀恩爱。
之前蛇妖还天天嫌弃慕容水月他们两个呢，现在自己还不是这个德行。
他们四个算是有惊无险，平安的回来了，可是，天雷还是没有引出来，那么，那个万人坑就还是一个威胁的存在。
“我们可不可以加固封印，让他们永远出不来？”
慕容水月做了这个提议，既然毁不掉，那就加固封印，至少，可以暂时将他们封印起来。
一群人坐在外面晒太阳。
冬日严寒，太阳倒是暖和。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希望哪天有个得道高僧，能够将这些妖孽一并收拾了。”
神龟老儿叹了口气。
为了引天雷，他们差点将慕容水月四个人小命都给陪了进去，现在再也不敢冒险做其它冒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