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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羽人少年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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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利兹。

孟羲年和南茜的谈话被阿奎那的梦话打断,说的什么也没让两人听明白。南茜在路易这种“阿奎那梦话翻译机”不在的情况下,会以为阿奎那是在对他俩的谈话发表意见。

不,单身吸血鬼不应该对羽人和吸血鬼关于是否要同居的话题发表观点,即使阿奎那交往过不少女友,但他在这件事上没有经验。

南茜走去隔间,阿奎那确实只是睡着了说梦话。

轻轻拍了哥哥的头,这家伙的睡相还是不至于放飞自我,按照他的说法,梦倒是很天马行空,原以为能作出怪诞的画,个人风格却像缰绳把他引回那个作品总是略显悲伤意境的道路上。

偶尔忧郁自己的风格太受限了,弗吉尼亚就会抱上他的大腿,说:“不会啊,我觉得漫画特别可爱,所以你要快点再画一些哦。”

弗吉尼亚也加入了催稿大军。

有的人在世上存在太久了,越发经得起打击,但要知道,这些承受力都是建立在经历过的基础上。

阿奎那在任何不严肃不搞怪的时候,都显得迷糊甚至傻,一个人坐在角落,不知不觉抠起脚来还会令南茜嫌弃。给他起“娜娜”这种女性化外号的南茜,正是出于觉得他需要被保护。

以往和家人有分歧就要离家出走,对新加入的成员漠不关心,以往人在巴托利家,每次对外自我介绍却是“阿奎那·加斯帕德·韦克”,在家人建议的中间名中选了“菲茨杰拉德”,对此却感到不适,还有时不时就要讲他那些姓韦克的哥哥姐姐的阿奎那,相较于其他家庭成员都要晚融入,但是他现在也很自然的为保护家人而站在前方,自然的如同出于本能。

而且,他现在是怎么做的?

去年伊凡要阿奎那先去教堂找百里康屹,阿奎那没有任何异议,表示:“那女孩是只身一人来帮助我妹妹的,我一定会平安把她接出来。”圣诞节把孟羲年拉到一旁,用了三楼萨蒂尔的房间,坐在治疗椅上来了一场男人间的谈话,甚至准备了小本本对孟羲年提问,就怕南茜和孟羲年一时沉浸在新鲜感里忘了理智,毕竟这是件慎重的事,南茜谈恋爱可是十几年难得一见。

楚科奇的公开活动,阿奎那也是稍有空闲必到场,从男装秀场走秀跟到出门,虽然楚科奇惜字如金,对于超自然界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在公开场合泄漏,但阿奎那是生怕粉丝们碰到大哥,又或者他被太阳光照到。这点上,偶尔被阿奎那的积极吓到后退的楚科奇助理也只得表示:“你来吧,抢不过。”

和路易打赌输了之后,他还在床上打滚,说不能亲眼见柯莱蒂参加名门少女舞会实在是太遗憾了,然后又站起来,叉腰:“没关系,我去选拔未来的佣兵,是为家族为了你做贡献,等上战场的时候,他们都是来保护你的。”

南茜把被角掖好,就像是否盖好被子对于吸血鬼来说真的有差别,但因为在家照顾了不是吸血鬼的小孩子,她养成了这种习惯。

回到病房,坐回孟羲年身边,南茜说:“我不反对婚前同居,但反对在连结婚都还没有提过的时候同居。”

南茜看着孟羲年,非常认真。没表情就显得严肃冷漠的男生愣了一下,眼神还是很温柔,本来疯子的日常状态下就藏着一个温柔的人。

女友家人认可他与前女友保持适当距离的态度,实际上呢,说不曾动心,说只是因为年少的好奇,没人会相信吧?

原本在年少时见识过自认为最好的,心就挑剔计较了,再令人艳羡甚至分心的最终都比不上那一个。

可是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在女生说要结束的时候,他回答得也太干脆了吧。那个女孩看上去很好说话很随意,口头禅是:“可以啊,很好,都行,随你。”看似佛系,其实强势得很,真到了她不愿意做什么的时候,会靠口才引经据典说得他心悦诚服,所以就习惯了,之后什么都听她。

可分手是一件重要的事,如果他当时说“我不接受呢?理由都没有。”换个角度想,都对不起自己打“分手草稿”所花的那些时间。再早一点,爸爸说要他为加入家族的事务做准备,没说过要他和当时被认为是普通人类的女友分手。

孟羲年为什么在没有任何人给意见的情况下,有了这样的主意?觉得以后不平静的生活会拖累她?或者同父异母的姐姐的故事会重演?

成长需要历练,时间过去了但什么波澜都没有,便没有效果。而短时间内的经历,也教人变得勇敢而深思熟虑。

那时候的孟羲年和李山泽都觉得自己的背景和被安排的未来会是阻拦,也觉得十七八岁的恋爱留在那种单纯干净就好。如果不怕对方会做是听“奇幻剧剧本”,勇敢的说出来,也许李山泽不会再遇到那么一个人,去喜欢,并杀死。

孟羲年的脑中小剧场里有:穿越回去,他们冒着泄漏超自然秘密的危险和承担责任的心理准备,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然后他们可以一起来英国,或者前后来了但是相聚,然后孟羲年会说服自己接受李山泽的血腥和不够善良,以并不道德绑架的劝说李山泽莫伤及无辜——这本来也不是高要求,而是基本道德。

孟羲年十来岁的时候自然不知道李山泽不具备这种道德。南茜说在规劝下,以后的柯莱蒂应该会好一点,南茜有一点可爱就是相比“李山泽”更喜欢称呼“柯莱蒂”,那样好像就显得她和柯莱蒂更亲近。

按照羽人少年的小剧场,这对高中就在一起的情侣还可以同去利兹,不用去认识赫利尔斯那个家伙,而是通过波索欣家的格伦和伊戈尔直接找到斯尼德克尔。

不得不感叹家族们在保护超自然界秘密上的周全。都为秘约成员,孟氏为加入皇世计划参加过会议,也见过巴托利家的人,但是两个孩子对对方的家庭背景完全不知情。可是,孟羲年连知道吕檬,都是在近几年,现在想起来,南茜在李山泽十几岁的时候,也在那个小城附近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许他们曾经是打过照面的路人,但一见钟情还是发生在了孟羲年刚正式认识她就见到了她家人的情况下。

孟羲年其实是一个嘴上说着要追求同校女生,眼神也看不出多大欣慕的人,大概是年少时开始得毫无防备又结束得莫名其妙的恋情让男孩心里的小鹿都跑累了,而他的种族,本来与生俱来有着孤独疏离感。他养成开朗和易于交际的性格,出于很早就认识到这个天性,甚至想变得和普通人类一样。那些自认为血统高人一等的族人,是为了安全,不暴露身份所以选择的按照人类方式生存,孟羲年也不想被身边的人类当成怪物。

少年会因为失去过一个人而成长,所以孟羲年从青涩随意到沉稳慎重,把已经进步了的,执着且细腻的关心和珍惜留给了新的人。在给南茜打了多个电话对方不接后,深有自己走在高楼边缘自以为技巧娴熟,却不慎摔下来的惊恐。

之后呢?南茜很早就脱离险境了,为什么不回复电话?

小猫妖睡了,大灯换成小灯,孟羲年戴着链条耳饰,轻轻晃动,他的任何动作都变得随意优雅起来。昨晚睡前刚准备摘掉,想起还没有给女友看,所以才联系女友才发现了这边的问题。

“额,”南茜有点尴尬,“没有求婚的意思。”

孟羲年笑了笑,别开眼,低头看着手掌,他对南茜至今也还没有求婚的意思。对两个目前都以自家亲人为重的人来说,孟羲年不想因为可选择的结婚对象而和家人起争执,当然,最主要的理由是他才二十岁,自认为目前的喜欢也达不到谈婚论嫁的程度。

南茜要说不期待孟羲年说些什么,那也是骗人的。不要说结婚,太重大了,但她希望孟羲年有别的表示。

孟羲年从外套的内衬口袋里拿出折好的纸,递给南茜。

早先他在李山泽的动态上看见了她摘录的博尔赫斯《阿莱夫》选段,虽不懂这次想暗示什么,但也懒得解读,只觉得写得好就加在信里。

“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约定。”南茜轻声念。

“所有发生的事都是本应该发生。”孟羲年说。“这是宇宙的定律,宗教的戒律和命中注定。”

“嗯,”南茜看着信,抿嘴点头,分出心来回复:“一点也不土味情话。当着你的面看你写的信,你不会害羞吗?”

“我的字很好看对吧?”

“简直比你本人还要好看。”男生写得一手精彩的花体英文,不过这次中文楷体,一样显得认真用心。

南茜看着信,孟羲年凑近,轻声念:“你每次叫我的名字,我就觉得很开心,和客厅那树都开花了一样,转头去看,树上的花其实还未成气候,但我还是很开心,控制不住的想笑。穿件卡通体恤很可爱,盛装打扮的时候不会太凌厉,还有怎么会有女生和我视频,全程就盯着书看呢?——以往我也不和女生视频聊天,甚至觉得几分钟都是浪费时间,我也知道我长得好看,也知道她们可能还出于觉得我有趣,但稍微考量到我是一个羽人,就不想回馈那些喜欢,我知道不会长久,害怕耽误了别人的心意和时间。

吊带丝绸睡裙显得身材很好,对着你十五岁的脸我又舍不得用‘性感’来形容。等关掉视频,我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却有些害怕。

我们还没有太多故事,谁也不是谁的全世界,不是对方的青霉素目前还没有过拯救。拯救似乎是要出于危险,但你的出现就像乱入,打破了我以前被安排的生活。本来是一边当学生,一边在伦敦及附近巡逻似的侦查情况,每天非常规律的写报告,见家臣,听安排和做些可能被采纳的决策,哦,还有他们会给我介绍其他羽人族的女孩。遇见你之后,很奇怪,早上醒来,无论外面是下雨还是天气晴朗,我都会很开心,虽然醒来时你并不在我身边,但会很快乐的用音响放音乐,很快乐的吃着早餐。我姐姐说我总是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能做想做的事,但那是因为我知道那些不可能,所以从未提起。等我想坚持的时候,就很害怕失去。”

孟羲年看着南茜,亲亲她的额头,“下次不能再让我那么担心了。”

“嗯。”女生乖巧的点头,所以,不许再有人叫她百岁老姑娘了,她永远的十八岁不应该被嫉妒,而所得的一切都值得。

“没有求婚的意思。”男生咧嘴一笑,然后在南茜的嘴唇上落下一吻。

“那么,是什么时候写的呢?”南茜说。

“原本想放在你逝世一百零六年的纪念日礼物里。”孟羲年说。南茜的出生日是1893年4月17日,向来不过生日,每逢忌日全家会庆祝,但孟羲年为她送个生日礼物也是不会重大到家人都应该但甜蜜成两人秘密的活动。

“好,现在又有一个期待了。”

在经历的几个小时前的惊心动魄后,南茜现在什么都上不用考虑,也不在因为孟羲年从见他到现在未曾关切的询问而有不快。她才不要为了尚不算是危难的莫测未来,而放弃现在的幸福。

门开了,阿奎那小心翼翼的从隔间走出来,一步一步贴墙,迈得非常缓慢,然后迎上两人目光的洗礼。

“额,”阿奎那转过身来:“我在练习一种能力,如果速度极快可以类似隐形,那么速度极慢,会不会给人造成无生命体雕塑的错觉。”

“睡好了吗?”孟羲年问,早在阿奎那说要去隔间的时候,他就看出阿奎那只是累了,身体没大碍,吸血鬼只要不是绝对死亡就不会消失的自愈能力大概是造物主的良心发现。

“嗯,有点口渴,所以出来喝水。”阿奎那走到门边,“唉,晚上才喝过水,一个吸血鬼为什么这么快又会觉得渴呢?一定是某些人撒得糖太多了。”他自言自语似的拉开门,然后潇洒的撩了一下头发,走出去。

中国,谛青山,封陵。

这是谛青山上的墓地,墓园门口的石碑写着“封陵”,但很多时候谛青山人会用“风”代写,一来似乎是为了节约那么几笔,二来相比于封闭,又有流通的灵活感。因为,有些被葬在这儿的人,还有可能出于原本家族或者社团的要求,最后被移出去。

短短几分钟,李山泽已经打了五个喷嚏。

“应该不是有人想我了,想谁谁就打喷嚏要是真的这么魔性,以我李山泽现在的名气,每天也就只有这件事可以做了,不过,要是真的因为有人想我,倒可以解释这喷嚏为何突如其来。”

“这就是对着你师姐的墓碑打喷嚏的理由?”百里康屹头冒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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