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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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娇雅手法娴熟的为云歌包扎好,便被云歌拉住说话,在这边关之中,难得找到一个说得来的人,正好驱赶了云歌的无聊。

关于蛮夷的事宜,云歌有很多事情想了解,面前正好有一个蛮夷的女子,云歌当即迫不及待的询问:“蛮夷的那位领头人,也就是说此番打仗的那位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塔娇雅身体一震,眼里闪过半秒的慌乱,却又掩饰性的赶紧说道:“蛮夷的领导人称为首领,人人能而居之,他,他叫做蒙尔德,是大家举荐,经过重重选拔而挑选出来的优秀首领,他带领十万士兵攻打凌国。”

“十万?”云歌眼眸半眯,细细的斟酌起这个数字是什么概念。

十万未经训练、仅有一身蛮力的蛮夷,与凌奕那五万精锐相比,仅仅是在人数上便有惊人的压制力,可是相比在战略与策略,蛮夷又不及凌奕,真不知两方相交,谁胜谁负。

“是的,这十万人虽说没有凌奕士兵该有的盔甲,尖锐的武器,强悍的训练,但是他们天生就是狠厉的性子,不管什么都可以当做武器,只要达到目标,不管怎么做都可以是他们的生存方式。”塔娇雅重重的直点头,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丝毫夸张的成分。

蛮夷乃是生活在国家西北处荒凉之地的一群落后贫困的种族,未经足够的文化教导,导致他们生成了较为野蛮的性子。

云歌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两军相交时,蛮夷不畏死亡不择手段进攻的画面,想想便打了个寒战,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更何况还是十万人对上五万人,足足多了一倍的人数,听起来便十分危险。

“如果这仗真的打起来,你会帮谁?”云歌抬眸,锐利的视线直逼塔娇雅的眼睛。

塔娇雅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我不期望仅凭我一个人小小的力量,就能劝阻两方停止交战。”

“既然如此,你便安心生活在凌国罢。”云歌手指轻点着脑袋,视线下滑,看见塔娇雅脚上那刺眼的铁链,这应该是为了防止她逃跑的罢,这粗大的铁链捆在一个女孩子脚上,不仅伤了别人的自尊心,更会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谁愿意拥有一颗平等的心,脚上却捆着铁链。

“听说你受伤了。”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一起传来。

凌奕的目光立即锁定在云歌的身上,大步走了过去。

“只是伤口裂开了而已。”云歌大方的挽唇而笑,下一秒,笑容微僵,她看见知儿跟随在凌奕的身后。

“祁王妃,你只是射了下箭而已,就弄得伤口裂开了?想当初我就算是身中三刀,还奋勇的杀了八人!”知儿豪爽的大笑出声。

看面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攀比意识,可云歌敏锐的察觉出知儿对自己的不屑以及嘲讽。

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灵的,知儿善于用自己的落落大方的外表来掩饰善妒黑暗的内心。

“你竟然去了训练场?”凌奕的目光从云歌的手臂上一扫而过,略显清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云歌大方一笑,实言相道:“那天看你如此厉害,便迫不及待想去学学,哪知……”

“等你伤好了,本王再教你,现在别折腾。”凌奕小心的抓起云歌的手臂,准备查看伤口。

云歌却微微抽回手:“塔娇雅已经为我包扎好了。”

“你是说……她?”凌奕眼眸懒懒的扫视而去,塔娇雅自觉的退到一侧,低着脑袋不说话。

“嗯,她……”

“咦,我还以为蛮夷这群野蛮的人受伤了只会用口舔,没想到你们还会包扎?”知儿故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云歌与凌奕皆因她的话而蹙起眉头。

有时候,直爽豪迈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这也有个度,超过这个度的话,给人的感觉只会是事如其反。

“小姐,请你尊重一下他人,你不了解的事,不必把话说得太过尖锐。”塔娇雅忍不住轻声辩驳,好歹她也算是半个蛮夷人。

然而塔娇雅的话正好让知儿有一个接下去,并且在凌奕面前有意显摆自己的机会。

当即,她特意大声笑道:“想当年你蛮夷进犯,我只身一人潜入数万人之中的蛮夷地盘,便打探到你们这落后的种族不仅野蛮,还愚蠢之极,连我潜入都不知晓,之后,还是本小姐杀出生天,与我国士兵里应外合,杀的你们措手不及。”

知儿一边大声的说道,扬着下巴,骄傲的看着凌奕,似乎等待凌奕对自己刮目相看,或许夸奖自己一番,又挑衅的扫向云歌。

这件事即使过去了很久,也是她的骄傲,整个边关的人,没人不知道她的英勇战绩。

随着知儿的话音刚落下,云歌便捂着秀气的小嘴,深深的打了一个呵欠。

凌奕细心的见此,立即便道:“知儿小姐无事便离开吧,本王与王妃要休息了。”

“啊?”

凌奕的话有点出乎了知儿的意料,接下来不应该对她刮目相看吗?她这么惊人的战绩,又是女中豪杰,就换来凌奕的如此忽视?

知儿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送客。”凌奕言简意赅,话音清冷,却是不容反抗,扶住云歌,朝着床边走去。

塔娇雅立即将不甘不愿的知儿给送了出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云歌立即推开凌奕。

“王爷没看出来,那知儿小姐对你很是用心吗?”云歌的话语里满是调侃与戏谑。

凌奕勾起唇角,扫着云歌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又魅惑:“怎么?王妃莫不是吃醋?”

云歌微顿,吃凌奕的醋?这辈子恐怕都是不可能。

“王爷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云歌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又道,“方才那个奴隶与我挺聊得来,你能否向莫城主要人,让她来做我的丫鬟?”

凌奕挽唇笑笑,一抹狡猾的光芒在眼里滑过:“要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是蛮夷,这恐怕有些困难,不过,重要的是,王妃打算怎么答谢我?”

关于如何答谢的这个话题,两人自然不欢而散。

云歌不会给凌奕任何抓住她的人情的机会,不就是一个奴隶么?她大不了自己去要人,才不会便宜了凌奕。

抱着这个想法,云歌躺床上休息睡觉,而凌奕也去处理与备战相关的事宜。

午间的时光不知不觉便悄然流逝,云歌睡的差不多,坐起身来时,便发现一抹身影正跪在床前,也不知跪了多久。

“塔娇雅?”看着她那特殊的服饰,便知道她的身份。

塔娇雅抬起脑袋来,颇为激动的说道:“王妃,您解救了我,在这段时间里,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您。”

云歌有些摸不着头脑,视线微转,看见塔娇雅的脚腕上已经没有铁链时,顿时知晓定是凌奕给自己将人要来了,不由得心中一暖,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来。

“你与我一样,拥有的都是人人平等的思想,从此以后,不必在我面前下跪。”云歌翻身下床,右手手臂上的伤口还有些疼,使用不便,她便用左手虚扶塔娇雅一把。

塔娇雅震惊之余,十分惶恐又欣喜的站起身来,感恩的话语憋在喉咙里,她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从被掳来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肯定一辈子都会戴着枷锁,低人一等,可是,云歌就是那个解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是她的大恩人。

“来边关这么久,我都还没出过城主府,在这里待的有些腻,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云歌漫不经心的转移了话题。

塔娇雅被她的话已拐,立即转移了注意力:“王妃,边关城有一条连接边关与蛮夷的街道,现在应该是已经被凌国所占领,那里人数颇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定是你在帝都未曾见过的。”

“既然如此,我倒是非得去看看不可。”云歌挑着眉头浅笑。

当即,云歌便与塔娇雅两人一同除了城主府。

因她的身份问题,大家都知道云歌就是祁王妃,没人敢阻拦,只不过,看见了云歌身后所跟着的那个下人是个蛮夷,不禁又有一番不小的议论。

云歌完全忽视掉那些特殊的目光与议论,在这里,大家的看法固然很重要,可是她还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不出两刻钟,在塔娇雅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条宽阔至极的街道上。

街道两头满是大大小小的铺子,因为快要打仗的原因,大多数已经关了门,只有少部分还在继续营业。

除去街上偶尔来回经过巡逻的士兵之外,还有不少的当地的居民外出购物,购物之后,又匆忙回家,好像走慢一步就会遭殃似的。

宽阔的街道已不复往日的繁华,街道上的凌乱显得有些荒凉。

在这荒凉之中,优哉游哉四处观看的云歌倒是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另类。

这样的风景是她在帝都不曾可能看到的,边关的特殊风味刷新了云歌的见识,也让她生出了不同的体会来。

“前几个月,蛮夷与汉族相处和睦,这条街道便是两方共享的地方,大家在一起生存,交流文化传统等问题,可是就在战乱后,蛮夷与汉族都分别撤离了这里。”塔娇雅看着两侧残破的铺子,已不复往日的热闹,原本的破旧是古老,现在的破旧是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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