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为王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她叫来了青竹和小六子,三个跟她共患难过的人以为她在担心祁王爷,他们也同样的担心。

小六子出声安慰道:“王妃,您放心,王爷定会吉人自有天相,顺利回来的。”

云歌摇摇头说:“叫你们不要再叫我王妃了。”

他道:“您就是我们的王妃呀,是那个会关心我们,跟我们笑,与我们共患难的王妃呀。”

小雅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什么身份,王妃要跟你共患难。”

说完,几人都笑了,她也无奈的摇摇头,最终还是问道:“你们,愿意跟我走么?”

她话音一落,几个人都呆住了。

“走?去哪里?”

青竹最先问出来,另外两个人也看着她,她看着门外,雨渐渐的下小了,风却越刮越大了,走廊上的灯笼吹得摇摇晃晃的,有几个已经不亮了。

静默的帝都,寂静的王府。

云歌道:“离开帝都,跟我去任何一个地方都行,只是不在这里了......”

小雅惊讶道:“王妃要离开么?那王爷怎么办?”

青竹用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让她别问了,她却不住地问:“王妃要我们怎么办?”

云歌忽略了她前一个问题,道:“所以,我才问你们愿不愿意跟我走。”

小雅又想说什么,小六子马上说:“愿意,当然愿意了,王妃去那里我们就去哪里。”

青竹也点头,小雅想了想也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她也红了眼眶,鼻头一酸说:“好,好......”

......

皇宫内,一片肃杀寂静过后。

凌奕和越将军对望一眼,推开紧闭着的正殿的大门,太子正举着剑,怀中是被挟持的皇上,身后跟着的是哭哭啼啼的皇后和太后,而皇上的贴身公公和一种侍卫跟在后面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太子一个不小心就伤了皇上。

他们推门而入的一瞬,太子也显然看见了他们,手中的剑又往里紧了紧,皇上的脖子上立即有了一道血痕。

“皇上!”

身后一片惊呼,越将军已经举起了剑,指着太子。

他板着脸道:“太子,放下你手中的剑。”

凌寒冷笑,似乎有些疯狂的说:“越将军,你越家不是最效忠皇上么?你怎么敢用剑指着我......朕!?”

越将军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只听他又道:“哈哈,凌奕,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么?制造一个父皇在正殿的假象,好在我发现的早,不然此刻已经死在了你的剑下了吧?天一亮,这天下便就是你的了是吧?”

“寒儿,把手中的剑放下!”

凌奕没说话,一旁的皇后却已经跑到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臂,要他放下手中的剑。

而凌寒被她一抓,吓得手中的剑在皇上的脖子上一抖,眼看就有了鲜血流了下来,好在伤口不深。

“唔......”

皇上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凌寒一步步的往台阶上走去,道:“你们怎么这么坏心眼呢?我想要的不过是这个位置罢了,凌奕,只要你让我坐上这位置,你想治理这个国家,可以呀!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人们见到我,能恭恭敬敬的说一声‘皇上万福金安’,那就够了呀!这都是你们自找的!知道么!”

他从袖笼中拿出一张金黄色的纸布,甩到了阶梯下,代表尊严地位的圣旨就这么咕噜噜的滚到了凌奕的脚下。

太子笑着说:“皇叔,朕命你宣读圣旨。”

凌奕的脸色十分难看,阴鸷的看着站在台阶之上的太子。

“你不念是么?不念也没关系,圣旨清清楚楚的写了‘朕,意将皇位传给太子’,你们不承认也不行。”太子哈哈大笑着,手中的剑越收越紧,他残忍道:“如今只要杀了这个老东西,天下就都是我的了......哈哈哈......”

他已经近乎于癫狂状了,手中的剑已经割破了皇上的皮肉,再深一点便要到喉咙了。

太子忽然咳嗽了起来,像是被什么呛着了似的,最后吐出了一口血。

越将军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皇上与太子的身后,将那长剑刺穿了太子的胸膛,一把接过要摔倒在地的皇上,将皇上放到一边之后,他还板着脸说:“臣救驾来迟。”

皇上早已经变了脸色,看了一眼不甘心的太子,他慢慢得倒在了地上,眼睛看着皇位伸出手。

“我不甘心......”

“不甘心......”

他手还没有碰到皇位,就被冷着脸的凌奕一脚踢开了。

愣在一旁的皇后这时候跑上去,抱着一只咳嗽着,往外吐出血的太子,哭着喊道:“寒儿,寒儿!我的寒儿!”

太后早已经晕厥了,被人抬了回去,而皇上的贴身公公上前来,焦急的跪在跌坐在地上的皇上的身边,问道:“皇上,皇上,您没事吧?!”

皇上呆住了似的,看着凌寒的尸体,又看了看地上他匍匐前进,费力想要摸摸那个位置留下的血痕,最终闭上了眼睛,疲惫的说:“承德......替朕宣读那则圣旨吧。”

承德公公擦着眼泪起身去捡那道圣旨,而越将军则是跟凌奕站在一排,皱着眉头看着皇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凌寒德行出众......”

空旷的殿堂之中,除了皇后哭到沙哑的声音,还有承德公公尖细颤抖的声音。

“但太子受奸人蒙蔽,被蛊惑谋反,朕诚见祁王凌奕,年轻有为......”

越将军的面色变了变,就连凌奕也被这个转折惊了一下。

“......择日登基,钦此。”

皇后忽然顿住了哭声,恨恨的看着凌奕,又看向皇上,说:“你们......杀了我的孩子!还我的寒儿!”

哭骂着,最后皇上让越将军叫人把皇后与太子的尸体带走了。

殿中便只剩下了皇上和越将军凌奕,以及在一旁默默地扶着皇上站起来的承德。

“凌奕,是我对不起你。”

他已经不再自称朕了。

“我把这些都还给你,我只希望,你能念着我从未想过杀了你,小时候也照拂着你的情义,给我留个全尸吧......”

他说完便走了,留下了皱着眉头的凌奕和震惊的越将军,还有皇位上那张印有皇上的印章的圣旨。

越将军看向他,开口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预想的祁王爷杀了太子,然后再杀了皇上,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可如今,怎么是皇上留下圣旨让他登基,而且还是这样......

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凌奕拿出那个隐隐的泛着光芒的玉佩,又捡起刚刚皇上跌坐在地上的那个玉佩,交给了越将军,越将军有些惊讶的拿着着两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玉佩。

凌奕开口道:“......先皇临死前,是将这块玉佩给了我的母妃,先皇曾说过,谁得了这半块能与他的玉佩凑对的玉佩便是皇位的拥有者......”

“我母妃为了不让我被迫害,冒死将这个玉佩送了出去,可她还是死了......”

“......我没有一日不曾想过要给她报仇,可是如今,我怎么觉得失去了什么呢?”

“可这,明明是属于我的呀......”

他有些木讷的出了正殿,一步一步的下着阶梯,踩着混合着雨水的血液,天已经没有下雨了,风越来越大了,他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夜影不知何时出现了,将他原本披着的那件披风搭在了他的身上。

“王爷......”

他看着他空落落的失落的表情,心中竟然也生出了一种悲凉之感。

凌奕摇摇头,示意他没事,只是一步步的,不急不缓的走着那条龙撵道。

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想到王府中,那个娇小俏皮的女子还等着他,他空落落的心又像是被填满了,嘴角不禁弯了弯,于是裹紧了披风,终于快步的走出了皇宫。

越将军看着他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的身影,皱着眉头摸着手中的两块玉佩。

皇室中的秘史,他想来是没有兴趣,一是因为他只需要奋勇杀敌,保卫凌国,保护皇上就足够了,二是因为他本就觉得这些事情太费脑力,他不喜欢这么累,但这也不代表他不知道,以前不是没有从父亲那里听到过这些事情,只是他觉得谁做皇帝都是一样,他只需要尽忠,如今看来,这长长的龙撵道上,原来是堆砌那么多的血肉和白骨啊。

父亲临死前告诉过他,要他小心祁王爷。

小心?他只当是防着,却不料原来是因为父亲早已经知道了这事,助皇上登基,不过是为了保护那时候还尚在襁褓中的祁王爷。

他不禁红了眼眶,为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最终拿起了皇位上的那道圣旨,踩着血水也出宫去了。

......

凌奕回到王府的时候,看见房中还亮着灯,便先去偏房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去打开了门。

屋子里的蜡烛已经快燃晚了,而门外已经石灰蒙蒙的天了,他吹灭了蜡烛,看见裹在被子里的云歌,心中不禁一暖,小心翼翼的上了床,将他抱在怀里。

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她还是穿着衣服,过一会儿竟感觉到了她轻微的颤抖。

“歌儿?”

他轻声唤到,她没说话,忽然紧紧的抱着他,擦着眼泪说:“我等了你好久......”

听到她哽咽的闷闷的声音,他忽然心就软了,怀中的小人儿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臂上,他捧起她的脸,轻轻额落下一吻,说:“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歌儿。”

她哭的更厉害了,咬着唇想忍住哭,却抽噎的厉害。

他笑着吻了吻她的头发,笑着说:“乖,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了,一直在点头。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