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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番外—夏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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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深最近的行程排得很满。

被评为年度最有潜力艺人的当晚,穿着红色丝绒长裙的康如雯游走在各个制片人和监制之间,替他敲定了两部电视剧和一档大热综艺的合同。那天康如雯来到夏时深所住的公寓,看起来心情愉悦,直到夏时深点着第四根烟的时候,她才很轻地皱了皱眉。

“我待在这里,快被熏死了。”

夏时深把烟咬在嘴里,腾出手打开桌上的外卖盒子,因为动作太大,烟灰落在玻璃茶几上。

康如雯向来持之以恒,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她从吧台椅上站起来,笑着对他说:“灭掉吧。”

夏时深看了一眼外卖盒,和昨天的差不多,除了西蓝花和黄瓜之外多了半个玉米。他把盒子重新盖好,抬眼看着康如雯,顿了几秒,才回答:“如果我不想灭呢。”

康如雯站着没动,笑着看他。

点燃的烟卷带着不轻不重的热度,白色的烟雾顺着空气往上飘,夏时深觉得眼皮有点烫,他又吸了一口,然后把烟扔进手边的易拉罐里。

烟雾逐渐变淡,最后一缕透过易拉罐的开口飘出来,然后消失殆尽。

“明天我会去剪头发。”夏时深把目光从易拉罐移开,他看着康如雯。

“前天刚和文娱签了新戏的合同,戏里面需要你留长发。”康如雯拿着手包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过头冲他笑了笑,“再等等吧,有合适的时间会让你剪的。”

“粉丝不是也很喜欢你现在的发型吗?”康如雯拉开门,在关上门之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哦了一声,接着说:“晚上文娱的公司年会想让去,我替你答应了,两个小时以后吕威扬来接你。”康如雯说,“记得穿正装。”

说完话,她关上门,高跟鞋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

停了一会儿,夏时深重新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十分认真地抽完最后一口,倒在沙发上,睡了还算安稳的一觉。

一个半小时后,吕威扬准时把车停在他家楼下,夏时深走下楼,没什么表情地站在车前。

吕威扬坐在副驾驶,他转过身,伸长胳膊替他从里面拉开车门,夏时深弯腰上车,身上裹挟着不算淡的烟味。

“怎么越戒瘾越大呢。”吕威扬扭着身子看他,瞥到夏时深身上的黑色西装时顿了顿,“这套西装是不是有点旧了……”

夏时深安静地坐在位置上,他闭着眼,微微侧过头,由着一边坐着地化妆师替他在黑眼圈的位置上遮瑕膏。一边遮完,夏时深才睁开眼,他看着吕威扬的眼睛,唇角平直:“我想穿这套。”

吕威扬看得出夏时深脸上的不悦,他砸吧了两下嘴,转过头,让司机开车。

到达会场大概需要四十分钟,化妆师在遮完黑眼圈之后又去拿眼线笔,准备化的时候却被夏时深躲开了。他抽出被化妆师压到的衣角,低声说“这样就行”。

汽车在高架桥上飞速行驶,不间断倒退的景色显得有些模糊,车内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手指关节处的皮肤变得干燥。夏时深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他侧过头,晃了一下手里的烟:“我想抽支烟。”

大概过了十几秒,旁边坐着的化妆师才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女生的表情显得有些慌张,她快速地点了点头,才小声说:“你抽吧。”

夏时深熟练地把烟点着,烟雾顺着指缝,浮在车厢内的空气里。吕威扬坐在前面,用十分夸张地动作在鼻子前扇了扇,紧接着干咳了好几下。

车窗外悬挂着一块很大的积雨云,好像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雨,指间夹着的烟灰燃了好长一截,旁边坐着的女生抽出一张湿巾递过去,可因为夏时深动作太大,烟灰直直地掉在他的裤子上。

夏时深把烟灰掸掉,重新把烟蒂咬在嘴里,试图让它的燃烧速度慢下来。

在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他们抵达了会场。

和夏时深以往参加的年会没有太大区别,深色的丝绒座椅摆放的整整齐齐,地上铺着浅色的地毯,后门摆着好几排花篮,红色的绸缎上写着老套又喜庆的贺词。

作为下半年的重要合作伙伴,夏时深的座位被安排在前排,他随着工作人员过去,在靠近中间的位置上坐下。在晚会快开始的时候,文娱的副总裁来和他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夸奖他出道这些年来的优异成绩,以及对接下来双方合作的未来进行美好展望。

夏时深笑着附和几句,然后喝光男人递过来的红酒。

会场逐渐被人填满,夏时深的左右两边也坐了人,是十分有名的制片人,夏时深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康如雯真的是用心良苦。

年会流程枯燥无趣,到了表演时间,音乐声开得很大。夏时深从第一排的位置走开,借故在倒数第二排坐下,过了五分钟,站起身走到角落里。

舞台灯光暗下来,夏时深倚着墙,垂眼看着手里的烟盒,里面还剩下最后一根。

他打算把最后一根抽完就离开,夏时深把烟盒重新放进口袋,抬起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胶在舞台上女人的热舞表演,她们穿着过短的亮片裙,毫不在意地露出白皙的大腿。

暗淡的光线让人意乱情迷,但站在另一边角落里的男人,却正在低头摆弄花篮里最小的那朵风信子。

他没有穿正装,深色的宽松上衣显得他很瘦,落在蓝色花瓣上的手指纤细盈透,像闷热云层里掉下的雨一样生动。身旁有满身酒气的人经过,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他手上力气没掌握好,指尖的那朵蓝花掉在地上。

夏时深看着他慢慢弯**,捡起掉在地上的风信子,嘴角抿直。他抬起手,将掉落的花重新放在花篮里,动作很轻。

然后他转过身低着头向喝醉了的男人道歉,再抬起头的时候,夏时深看见了他的脸。

是一张漂亮的脸,就像是在箭靶上,正中红心的那种漂亮。

男人走后,他依旧站在花篮旁边,时不时侧过头看一眼,仿佛正在等待掉落的花可以重新长好。是毫无作用的天真,夏时深这么想。

晚会结束时,夏时深被邀请上台合影,等他再下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夏时深走到花篮边,看了一会儿,伸手摘掉了摇摇欲坠的蓝色风信子。

夏时深摸着花瓣翘起的边角,他觉得,他应该告诉那个人,掉在地上的花是不会重新长起来的。

“看什么呢?”吕威扬在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目光看过来。

“没什么。”夏时深说完,把花放进上衣口袋,走了出去。

那天没有下雨,往后的很多天都没有下,太阳大喇喇的挂在头顶,气温只升不降。

蓝色的风信子已经晒干,花瓣不再饱满,边角泛黄。夏时深站在窗前,看着停在拐角处的面包车,里面坐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长袖上衣,帽檐压得很低,只能依稀看见雪白的脖颈。

大概是等不到人,坐在车里的人抬手按了按肩膀,然后低头去掉了相机镜头。

夏时深垂着眼,把手心里干掉的风信子搁在窗台上,拿起烟盒,转身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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