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当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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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思成捏了捏拳,眸底的悲伤清晰可见,“绵绵……这么多年你是最了解我的,我的家境你也最清楚,当年为了钱我们受了多少苦?我这么做,无非也是想要保全自己的职位罢了………”

温思成声音越来越低,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哀求,“如果这件事情捅出去……不仅我的前途会毁于一旦,我可能还要坐牢啊绵绵!!就当我求你……”

“……”

乔绵低着头不说话,她承认自己心软了,毕竟和温思成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怎么可能真的忍心将他送入牢房?何况……陆亭川已经醒了。

男人见她动摇,连忙顺势哀求,“绵绵,我知道你最心软了,你一定会替我保密的对不对?”

“我可以答应你。”

半晌,乔绵终于开口,看向他的目光却淡漠和轻薄,“但是从今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我再也不想听见我的名字,从你这么恶心的人嘴里说出来。”

“你放心。”温思成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本想再和她说些什么,却不料乔绵直接转身去了洗手间。

陆亭川被老爷子强制性要求住了一周的院,期间甚至故意吩咐乔绵陪床照料,不许回家,乔绵无奈只好照办。

虽然男人一直对她拒之千里、冷脸相向,但一想到这一刀和自己也脱不了关系,乔绵心里也就只剩下感激和忍耐了。

陆亭川的伤口已经基本痊愈,出院时老爷子特地派了司机来接二人,乔绵坐在后座上,心情复杂。

一周前老爷子各种暗示她…希望她趁此机会尽快和陆亭川圆事,然后好给他老人家抱孙子,可是谁能想到……一周后根本毫无进展。这男人简直就是冰山,不可接近。

“虽然这几天我对你有所改观,但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留下来。”

坐在身侧的男人突然开口,狭窄逼仄的车厢里顿时被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充满。

乔绵愣了愣,不由抬头看向他,男人很高,即使是坐着也需要她仰着头,这个视角恰巧能将他坚毅的下颌映入眸中。那样矜贵高雅。

车窗外的路灯偶尔扫过来,男人睫毛欣长,一动不动。

“如果……你能说服老爷子,我无所谓。”

半晌,乔绵只如此一句,语气平淡,却也昭示着自己已经认定了陆余年的决定。

“呵。”陆亭川忽然轻嗤一声,俊脸微侧,英棱的五官如刀削般立体迷人。

“乔绵,我本以为你很聪明,分得清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更好,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向来没有选择权,当初嫁进陆家如此,现在离开陆家亦然。”

她勾了勾唇,眸底的苦涩一闪而过,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情绪激动,始终都是温温凉凉的,反而让他看不透了。

车厢里一路静默,直到快到陆家老宅时男人才再度开口。

“离婚的事,我会和老爷子再提,你如果真的聪明,就拿了应得的财产离开,你要清楚,我不可能爱你。”

“……”

乔绵咬了咬唇,看着男人兀自离开的背影,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

那天在陵园,她找到陆亭川的时候是在“文氏”的陵墓区,虽然情况紧急不能看清墓碑上的名字,可是她还是看见了那捧香水百合,静静躺在文家某人的墓碑前。

他不可能爱她?

乔绵苦涩勾唇,事到如今,她哪里还在乎爱不爱,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罢了。只是她乔绵从来都不是死缠烂打蛮不讲理的人,只要老爷子松口,她会立马签字离婚。

回到老宅大厅时,老爷子和陆亭川都在,乔绵过去只觉得空气中气氛压抑,想也知道二人是在谈论离婚的事。

乔绵无心掺和,反正她只听结果就够了。

可谁知刚要上楼,便听见陆余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绵绵,明天有个家宴,我会专程派人去接乔家那边的人,顺便把你们的婚期定了。”

“婚期?”

乔绵诧异,几乎是下意识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看样子,两人俨然是没有达成共识,但是陆亭川此刻没有反驳,说明老爷子至少已经说服了他家宴的事。

“都听您的安排。”

乔绵乖顺的笑了笑,还没迈开步子,便听见身后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今晚我睡客房。”

“……”

老爷子揉了揉眉心,已经无力再与他大声嚷嚷,只强势道,“你们发不发生什么我不管,也不强求,但今天你们必须睡在一间房里!别让下人说闲话!”

“……”

陆亭川虽然脾气硬,但老爷子的话好歹还是能听进去的,何况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尽管不愿,但还是照从了。

卧室内。

男人将外套挂在衣架上,一只手松着领带,慵懒睥睨的看着那头收拾不停的女人,开口道。

“虽然我答应了老爷子明天出席家宴,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会和你举行婚礼,再过两天我的归队申请就会下来。”

“你不必再和我说,我说过了,我没有任何决定权。”

乔绵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整理着,也没看他,陆亭川皱了皱眉,不禁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女人。她穿的很简单,对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甚至可以说成朴素。

一身藕白色雪纺长裙,宽松慵懒,带着些居家的随性,一头青丝用黛色布绳松松垮垮的绑起,甚至有几缕垂落到肩前,说不出的温婉。

她的语气和神态都不像在装,可是陆亭川始终想不明白,身为豪门千金,她能有多大的无奈?

难道这样死守着婚约不放,不是贪图陆家的钱和权吗?

……

当晚二人虽然在一间房睡,但陆亭川压根没有上床,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早早就起来了。

乔绵醒来时,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自己,窗户大敞着,初秋微凉的风将白色布帘吹得轻轻扬起。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乔绵一跳,她侧目望过去,发现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倚在门框上,姿态闲适的看着自己。

“家宴订在酒店,他们已经出发了,老爷子让我接你一起过去。”

陆亭川说着走过来,将手里的纸袋扔过去,乔绵疑惑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件精美的礼服。

“换上出来,我在楼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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