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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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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离得不算远,心却相隔千里。

陆亭川看着她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很是难受。

而他自己却也在窗前不知不觉立了良久,嘘起的眼睛还觉得有些干涩。

算了,不看了。陆亭川轻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是自己对乔绵过分了,她不过是一个弱小女子,又有什么大的过错。

等乔绵回到宿舍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陆亭川已经不在。

她的脸上布满狼狈,出汗的头发全都黏在了额头上,不知道跟泪水还是汗水混合在一起。

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乔绵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越来越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将小小的自己包裹在里头,晃来晃去,也颇为舒服。

又是一声推门的声音,乔绵抬起了头,她正在拖地,总觉得昨晚的地擦拭的不是很干净。

也不知道为什么,陆亭川宿舍的门,开关时总会发出独有的声响。

“你回来了。”

没想到陆亭川主动开口和乔绵说话,这让两人都是有些意外的,他的声音想加入些关心的情调,却还是有点冷漠。

空气中还是飘荡着尴尬的气息。

乔绵想咧嘴一笑,却笑不出来,只好木讷的点点头。

见乔绵没说话,陆亭川第一次觉得尴尬的连手都没有地方放。

他忽然将手中买的早餐亮出来:“我给你买回了早餐。”

其实香味早已传进了乔绵的鼻子,要是以前,她肯定很馋,今天却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也不想动,好想休息。

“谢谢,可是我不想吃。”乔绵还是说了自己没胃口。

陆亭川刚刚还露出了些期许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察觉到乔绵的变化。

她好像对他很失望。是因为他昨夜喝醉后对她做了那种事吗?难道因为不满意他?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陆亭川用手去敲了敲脑袋,想什么呢,羞耻。

但乔绵好像没有注意他的任何动作,他更加局促不安了,第一次觉得自己很紧张。

“你累了吗?我喂你。”

这句话一出,陆亭川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情绪,很心疼乔绵,很想看着她吃饭,其实他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样子,特别可爱,像兔子啃胡萝卜一般可爱。

可她不吃,自己便想喂她。

“亭川,不用了。”乔绵终于又说话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一句不用了,更是将自己与陆亭川的距离再次拉到了十万八千里远。

“绵绵,我……”

欲言又止。

乔绵嘴中闪过一丝苦涩。

她终于抬头,望了望陆亭川,平日里明亮无比的双眼,此刻藏满说不清道不尽的情绪。

“我愿意离开。”

想了想,她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陆亭川,本来不想告诉他的,本来想悄悄的怀孕,再独自离开。

可是她想,早晚都要离开,不如早一点让这个男人知道。

他那么痴情,还深爱着别人。

自己可怜,他也可怜,两人都是可怜人,又何必针锋相对,充满心机。

“离开什么?”陆亭川一下子站起身,眼神顷刻变得凌冽,刺向乔绵。

他又故意装傻,开始转移话题,不想再继续这个讨论。

“吃饭吧,我喂你,张嘴。”陆亭川开始自欺欺人,说实话,现在他根本无心与乔绵谈论这个伤感的话题。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的心似乎已经有意无意的在容纳乔绵了。

可是乔绵紧闭着嘴,只用眼神在告诉陆亭川,她的失望。

陆亭川耐心满满,他带回的粥芳香四溢,喂向乔绵的勺子盛满了粥。

“文思然。名字很好听。”

忽然,乔绵的声音第一次变得如此冰冷,穿透进陆亭川的耳膜。

没等她的话音落地。

啪——

勺子落地,碎裂的声音。

陆亭川哑然,原来她,知道了。

乔绵弯弯的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她不擅长嘲讽,却对自己和陆亭川都想冷嘲一番。

“你怎么知道!”

他站起身来,直视着乔绵问道。

又是那一如既往寒冷的眼神,不像平日里那摄人心魄的双眼,此时眼里有的,让人害怕。

“你自己说的。”

乔绵如实回答,声音里不含任何情绪。

“我那是喝醉了!”陆亭川的语气开始不善。

文思然已经去世多年,自己心中是对她念念不忘,可那又如何!她曾是他最爱的女人,难道连她在他心中仅存的一份位置都不能留下吗?

“你若有深爱的女人,那我一定不会再纠缠于你。”乔绵的脸越来越难看,她已经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话语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昨夜与清晨她心中演的都是内心戏,此时是在与眼前这个男人,她的丈夫陆亭川正面交锋。

“我受够了欺骗。我想你也不会骗我你爱我。所以,既然是这样,那我会死心,也会离开的。”

又是一句死心的话,乔绵张嘴说出。

其实,她的心中还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那么多委屈与不甘,又该与何人诉说。

望着乔绵那张失望的脸,陆亭川缓缓开口说道:“她已经去世了。”

他本不愿再去想起文思然已经离开的事实,但乔绵似乎揪着这个不放。陆亭川的心开始抽痛,他始终无法接受文思然的逝去。

“什么……”乔绵的嘴微张着,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惊讶与不相信。

陆亭川以为她会释怀,文思然已经离开,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但接下来,更大的悲伤在顷刻间涌满了她已被薄雾覆盖的双眼。

“去世了……”

“她去世了……”

“而我,连一个人去世的人,都比不上……”

乔绵的眼泪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一颗颗往下掉着。

她再次认识到自己的轻重,原来无论是与乔家,温思成,还是陆家,和眼前的丈夫陆亭川,自己都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无足轻重的女人罢了。

永远都比不过其他人,都是可以被替代的人,或者说是别人的替代品。

而她,不愿意做替代品。

就在这时,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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