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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 我要稳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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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看着那串数字,一颗水珠砸在了亮着的屏幕上,抹了把脸转过头去,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攥紧手机放回了口袋里,调整好情绪才转过来抬头对沈易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沈易看了他一眼,算是愿意听听他的问题。周岩喉结咽了咽,沉毅的问道:“为什么要走他的后路,为什么我们两个之间只留下我一个,那你呢?你跟在他身边,是自己的选择,还是”

“你的问题太多了。”沈易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话,说:“我只回答一个,你想好再开口。”

周岩一愣,顿了顿,眼里失去了所有的光芒,最后选择问道:“爸妈的碑立在了爆炸发生附近的那个村子里,后天重九,我请了假,准备了东西,你你会去给他们扫墓吗?”

他的语气弱下来,仿佛很期望能与他一块儿去。

这是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请求,儿子去给父母扫墓,去坟前烧一把烧钱,这都是应该做的事情。

周岩问这个问题,在我眼里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沈易神色淡淡的,没有一刻的停顿和犹豫,在周岩的话问出口的那一刻,就开口回答道:“不会。”

他语气决绝的让人无法相信。

周岩眼眶红得厉害,冷笑了一下,说:“好,我知道了。四哥,你现在可以走,不用担心我会以袭警的罪名逮捕你,毕竟我不像你那么冷血,对你还有一点兄弟情分。只是今天之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下一次再遇见,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抓到你。”

沈易拉过我的手腕想带我走,我站在原地,不想让他们之间变成这样的对立,他是在乎自己这个弟弟的,不然为什么会一直留着那枚老虎徽章,为什么会在说起他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可他今天若是走了,他们之间只会划上一层更加难以逾越的鸿沟,日后相见,会作为敌人,这绝不会是他想要的。

“沈易,你把你心里的那些话告诉他啊,你是在意他的,你不是不想找他,你”

我话还没说完,脸上一辣撞到了周岩的身旁,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一阵犯晕,只觉得有个人扶住了我,还抱有期待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可等我挨过这一阵目眩,看到身边的人是周岩,心里浇了一盆冷水,而抬头看到沈易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有半点不正常的表现,更加冻上了一层冰。

如果他不是故意的,那他在出手之后就会反应过来,可现在看来,他不是失控,是真的想打我那一巴掌,让我闭嘴。

周岩抱着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竭力隐忍着胸中的火气,想要说话又没开口。

“过来。”沈易沉沉的开口,目光凌厉,好像我在挽留他的那一刻开始,也变成了他的敌人。

“沈易!”周岩更加把我揽紧,我脑子里空空的,过去所有与他相识的画面都在脑海中旋转,转的我腹中恶心直想吐,心里满是恐惧,不敢再去面对那个人。

“乔绫,别再让我说第三遍,过来!”沈易锐利的目光制止撞到我身上,我身体一颤,心里比脸颊更疼,稍稍挣脱了周岩的庇护。

周岩眸间一痛,却还拉着我不肯放手,我张了张嘴,却没办法出声,挣扎时被沈易抓住胳膊硬扯了过去。他手下用了力气,手指捏得我生疼,我却咬着牙不敢发出声音,听到他对周岩说:“你既然不肯听我的,执意要做这个警察,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情义好谈,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的过去,你若是愿意告诉那帮人,那么我没意见。只是你可以好好想一想,等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弟弟,还会不会信任重用你。”

周岩没有说话,沈易把我往前推了一把,接着又说:“这位论起来你应该叫一声嫂子,你调查过我的话一定会知道,只是现在看来你在警局还没有那个资格,那我可以先给你介绍一下。她是我结过婚的妻子,我们之间已经有了孩子,你下次想保护谁,先看清她的身份再动手,省得帮人半天,赔个血本无归。”

周岩愕然的看向我,我有些茫然,以为他什么都知道的,这在b市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们警局那些人几乎都认识我,怎么只有他不知道吗?怪不得他对我并不像别人,始终没有怀有过敌意和防备之心。

我还在怔忪,又被沈易像个玩偶一样拽回去,扯了一把推出了门外,留下周岩一个人。

我被沈易塞进了车里,他一坐进来,忽然把扯过我的头发让我面对面看着他,眼里透出一股变态的神情,轻声问我:“什么时候跟他认识的?”

我没有吭声,他手下一用力,我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说:“他刚就职的时候蓉蓉跑了,我和徐医生去找,是他给我打了电话。”

沈易依旧看着我,我打了个寒颤,解释道:“我不是想瞒着你,我之前并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他抬起手,我僵直了身体,他却只是在我脸上摸了摸,指尖冰凉,像块雕塑一样没有温度,淡声问我:“疼不疼?”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脸上发烫的地方被他的手指冰过时,居然会好受一点,可他也只是轻轻掠过未作停留,让我觉得又疼又痒,加倍的难受起来,轻轻的应了声疼。

他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的样子,说:“疼就记住。不想挨打,下次就乖乖听话。我给你面子是因为你给我生过一个孩子,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有权利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他成功的给我补上一刀,放开了我。

他拧了钥匙开车,我脸上刺了一下,发现有眼泪落下来,蛰的疼,便低下头,垂的很深,自己躲着他想哭又不敢哭。

他果然不再是那个对我还有感情的沈易,他选择的真的只是张面具吗?可为什么他能把一切表演的这么好,他在拒绝自己弟弟的时候,在说不的时候,会有痛苦吗?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我只是不想看他与弟弟反目结仇,他的反应却让人伤透了心,那时候,他又在想着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酸楚,等红灯时偷偷看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觉得他没有那么暴躁了,才开口声音微哑的对他说:“你真的不与周岩解释吗?”

“解释什么?”他随口的回问我。

我噎了一下,鼓了鼓勇气,才问:“你为什么不肯与他一起去扫墓?你好像从来没去过。”

清明他也是待在百乐,提也没提过自己的父母。

绿灯起,他把车子开向回家的方向,说:“没有为什么,人已经死了,我去看那两块碑也不会难过,而且对我没有半点好处,何必浪费时间。”

我沉默一下,看他一点撒谎的样子也没有,心里一沉,说:“你难道不记得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吗?如果不是你爸爸把你推出来,你现在也已经”

那个字含在我喉间,怎么都吐不出来。

沈易冷笑,提高了车速,说:“那又怎么样,我该对他感激涕零?披麻戴孝?以此来感谢他救了我一命的恩情?”

“你也恨他。”我垂下视线。

“你错了。”沈易瞥了我一眼,说:“只有沈岩那样对他期望过的才会有恨,我们两个,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谈不上。我不去给他烧纸上香,仅仅是因为我不想而已,而不是对他有什么情绪。”

“那你就真的打算与周沈岩做敌人吗?”

“如果他阻拦我的话。”沈易一顿,说:“至少我会留他一命。”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我强调。

“我不杀他已经很给面子了。”沈易转向时淡淡开口,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嫁给我之前就知道了么,你也别对我抱太大希望,省的到时候会失望,再来埋怨我太冷血。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是你总为我找借口把我想得太好,那是你以为的沈易,而不是我。”

“你就不想与他团聚吗?”我怯怯的。

他淡淡的,说:“想过,但现在不想。我不会像我父亲那么蠢,也做不了为他牺牲的事,他若在我身边,只会妨碍我。”

我闭了嘴,反正说多错多,我跟他的思维已经不再能找到同一个点上。

沈易把车开出去一段路,脸色却越来越差,我无力去猜测他在想什么,只是抱着脑袋在一边忍着越来越热的疼,一时有些失神。

我没系安全带,浑浑噩噩时感觉身体因为惯性往前一冲,脑袋顿时撞在了前面,吃痛时看他把我放在一边的包扔了过来,神经质的说:“别在我面前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想待在这儿就下车!自己滚!”

我憋了一口气,不明白我又做了什么事惹到他,他嫌我半死不活,可我应该怎么做,挨了打还要笑脸相迎吗?我对他的忍耐到了极限,正好也不用留在他身边担惊受怕,抓过包打开了车门,头也不回的往相反的方向走。

我从一边店铺的反光玻璃上,看到他的车在原地停了一会儿,才提了速很快消失在视线里。我松了口气,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找了个地方洗了把脸,用冷水敷了敷,冲镜子里看到肿了一片,心里更加委屈。

这附近有一所大学,我一个人坐在满是情侣学生占位看书自习的奶茶店里,大冷天的点了一大杯冰激凌,拿着勺子吃的牙直打颤,被人当傻子还不断的往肚里咽,胸口被冻得闷闷的疼。我在那家店里一直待到晚上,人家快关门的时候才出来。

路灯的光照在身上,让影子变成了两个人,我靠在灯杆上,看着她被来来往往的车辆碾压,忽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我让他选择自己舒服的方式生活,可我呢?我该怎么办?

我没有打车,而是坐了最后一辆能回南山馆的末班车,我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看着前面零零星星的几个人,窗子开了一条缝,风灌进来,吹在脸上凉凉的。夜晚的车厢里传出陈奕迅的声音,一遍遍用情的唱:“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我要稳稳的幸福,能用双手去碰触,每次伸手入怀中,有你的温度”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灯光缓缓从身上滑过,忽然觉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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