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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梦蝶篇·庄生晓梦迷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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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白起身开门,见一女子在门外。
“叨扰您了,师傅。”女子声音文弱,气息轻微。
净白坐回了桌前,轻触着桌上的鲜花,在触及之时,女子的身形轻颤了几下。
“贫寺所料不错,夫人果然会来。”净白见女子诧异的神色,不咸不淡地继续讲:“魅中以花叶为食,不外乎是花贼与蜜官二族。若是不错,夫人或为其一吧。”
净白看着福禄考微枯的枝叶,将桌上的清水倒了些上去。这时,女子才颤抖地进入屋内,净白本随意地抬头,但却见女子满身鲜血,面无血色。
屋外未有点灯,女子将自己埋身于黑暗中,倒是没有叫人发觉竟是这般狼狈。
女子刚刚进门,便近乎站不住地向前倒去,却没有想象中冰凉的感觉,勉强睁眼,见一股蓝气扶住自己,坐在了榻上。
“这是怎么回事。”净白皱眉看着她满身鲜血,分明白日里仍可以用法术阻拦他,此时又怎会成这般模样。
“师傅不必担心,”女子苍白着一张脸,气息微微地说:“没有大碍,不过是同人打了一架。”
见她不愿意多言,净白有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将蓝气围绕在她的四周,悄悄帮她度气疗伤。
“多谢师傅,”女子咬了咬嘴唇,艰难开口:“小女姓玉,唤作奴腰,是花贼一族。”
净白点了点头,见女子神色有些恢复,便散了功力,问道:“那便讲来吧,所有的一切,究竟为何?”
玉奴腰苦笑着,说着:“师傅,您是不是觉得我十分恶毒,委身他人,赶走庄生,甚至还赶尽杀绝。”
“没有,你不至于此,若你真有心害他,他活不到今日。”净白并未理会她的悲伤,只是淡然地开口反驳。
听此,玉奴腰忽然跪下,哀求净白说:“师傅,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庄生。”
就在跪下的一刻,那股蓝气就立即她抬起。
看着净白怀疑与诧异的神情,玉奴腰终是绷不住了,坦白一切:“庄生的眼疾是我做的,不过是为将他送到初暮城,为了将他保护起来,有人要害他的。”
“是谁要害他?”
“是金翼使,我本以为在初暮城他不敢放肆的,谁知竟然还是跟来了。”玉奴腰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
后又像是回忆起过往一般,喃喃开口:“其实,我同金翼使是好友,花贼与蜜官二族毗邻而交,我们便从小一起长大。蜜官一族相信您也了解,像金翼使那样的侍者,日子是很苦的。”
“他太想改变这一切,就听信他人之言,加入了一个教团,从那之后他就变得越发疯魔。在一年前,他接受了命令,刺杀庄生,我才偷偷跟随。”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教团?”净白忽而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忙问道。
玉奴腰摇了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只知道是一个神秘组织,名字叫奉天教,在魅族之中有极大的号召力。”
“所以,你求我救庄施主,是因为要帮助金翼使迷途知返吗?”
“倒也并非如此,我同庄生许久前便相识了。”
“幼年时,我还未修成人形,但年幼好玩,偷偷躲避追查来到了人间。人世间繁华无比,我一时间就放下来戒心,被捕蝶人捉到,是少时庄淼将我买下放生,这样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玉奴腰至生难忘,在那个灯火漫天,烟火飞扬的夜里,少年放飞笼中的蝴蝶,目光随着它一直飞远,直到无边的天际。
净白看着她神情,仿佛也置身于那个美丽悠远的地方。净白悄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入花盆中。
“在那之后,我时常去偷偷看他,我喜欢他在窗边读书,喜欢他研墨习字,喜欢他悄悄地拾起花朵,将它们夹在书中。我喜欢他的一切一切,所以当我知道金翼使要对他不利,便发誓定要护他周全。”玉奴腰看着净白的神色,希望从他一如平日的神情中看出其他。
净白觉察到了她的目光,浅淡地点了一下头,说:“所以,你利用魅术进入庄家,将庄施主逼走至初暮城,是想要以云昭寺为桎梏,牵绊金翼使,保护庄施主。”
“这也就是为何,你没有选择庄施主,而是成为庄氏新夫人。也是为何,你没有在路上进行刺杀,而是贸然亲自前来初暮城。”净白看着窗外无尽的黑暗,说着:“怕是那位金翼使已经来了吧,而你这一身血迹,也是同那金翼使的弄的吧。”
玉奴腰看着立在窗前的男人,皎皎的月光照射在他偏过的侧脸上,刀刻斧凿般的面容,混着温和的月色,散发出令人着迷的气质。想着这般的人儿,偏生是法道之子,不仅叫人扼腕叹惋。
“为何是庄施主,”净白转过身,临下地看向玉奴腰,逼人的气势愈发强烈:“为何奉天教要对他下手?为何你要伤了他的眼睛?为何他的眼睛在遇见念姑娘时会突然好转?又为何要带走念姑娘而非庄施主?”
“看来这位庄施主别有来头,或者说是他的眼睛别有深意啊。”净白看着玉奴腰躲闪的眼神,也不再多问,毕竟很快就会知道了。
“师傅,这花,看来我的确没有看错人。”桌子上的福禄考颜色已经恢复,枯黄的枝叶也有了勃勃生机。同样的玉奴腰也复原,脸上有了红润的色彩。
“庄施主的茅屋内,近乎被倾覆,花草竹木皆无一幸免。”净白帮福禄考培了培土,似是不经意之间说:“可偏偏这福禄考完好,你留下的暗示如此明显,贫寺若是看不出,岂不是辜负了。”
“这花是我的命源,我为了保护庄生,将自己的血脉注入这福禄考,花生则吾生,花亡则吾亡。”看着那盈盈生长的花儿,玉奴腰起身一拜:“多谢师傅的地锦清水,小女先告辞了,还请师傅定要护好庄生。”
道完谢后,玉奴腰便离去了。
而净白估算着时辰,约莫也到了时候,准备好了器物便起身前往庄生处。
距此约莫二里处,一家客房内,一个黑衣人煮着茶。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停留在门前,开口:“主子,事情已然办好了。”
“好,那便按计划行事。”黑衣人将第一遍茶水滤去,而后又吩咐着:“对了,最近听闻一件趣事,且去帮我探查一下。”
门外人领命离开,茶也已经煮好,黑衣人轻轻地吹凉了茶,说着:“事情逐渐有意思了,净白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话罢,将杯中茶水整个泼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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