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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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恒十六岁登基,擢魏广、魏前为车骑将军,任宁宓为宰相。

是日,彗星出于东方,光华竟天。

第二年,刖国攻蜀,下二十三城,掳蜀王。

蜀国乃商贸关口,周边小国皆降于刖。

第三年,刖国攻旦,行反间计,斩旦国大将于长里亭,旦军大败。

第四年,旦国联合丕、荆两国共同伐刖,鏖战数月,恰逢北方蝗虫蔽天,粮草断,魏广取旦国太子易之首献于刖皇,擢骠骑大将军,旦降。

第五年,丕国大旱,送太子伏入刖国为质。荆国寡不敌众,降于刖,献荆国王后,充为姬妾。

……

琦玉一袭素衣,跪于玉林殿内。

时隔五年,殿内陈设依旧不改半分,穆恒亦未改半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琦玉还未回头便已被扑倒在地。

“姐姐。”嗓音低沉醇厚,带着一抹急切之意。

琦玉偏过头去不看他,他似是又长高了几分,肩膀骨架伸展开来,几乎要把她压的无法呼吸。

此时的穆恒也不过刚过了弱冠之年。

“姐姐,你是我的了。”穆恒也不恼,只是紧紧地抱住她,“我也是姐姐的,姐姐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琦玉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

“姐姐为何不说话?我以为姐姐会说想要我的命呢。”穆恒笑着道,忍不住亲吻她莹白的脖颈,顿了顿又道,“我未伤姐姐家人。”

仍旧是一片沉寂。

穆恒也不生气,兀自道:“我知姐姐心里肯定记恨我。但是没关系,只要姐姐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

穆恒心情大好,将琦玉安排进凤鸾殿,以皇后之礼待之,各地献上的奇珍异宝也尽数送去。

久而久之,霖林便看不下去,责备道:“钰儿,你怎地这么多年还只惦记着那个女人?”

穆恒心不在焉地听着,白玉般温润光洁的手指逗弄着丕国新送来的雀鸟,雀鸟羽毛华彩流光十分奇异,声音甚是婉转动人。

“那女人也真是不识抬举,当初你欺她侮她强迫她,她却还舍命救你,如今你百般讨好,她还拿捏起来了。”霖林十分不屑,“此等女人,不是天生的贱骨头是什么?活该吃尽苦头。”

“她自是与母后不同的。”穆恒淡淡道,“母后从来步步为营,为自己着想,从未爱过任何人,自是不会吃什么苦头。”

“钰儿,你这算什么话?”霖林知他是生气了,一时也后悔不该冲动把话说得那般难听。

“母后,世人大都若这雀鸟……你若投喂它食物,它便百般取悦,而你若伤了它,它又会立刻扑上来拼命啄你……但姐姐不一样,对她而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跟我做了什么或者没做什么,都无关。”穆恒浅浅地笑着,忽而戳了一下,雀鸟立刻受惊啄在他的手指上,继而突然僵死在笼中。

“你既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又何必做这么多多余的事?”霖林更加不解。

穆恒将鸟笼递给齐公公,轻笑道:“我并非为了改变什么…只是看到了有趣的,便想给她送过去罢了。”

见到母亲的时候,琦玉正在擦拭她的剑,剑刃清冷的光泽,明亮如初。

“小捷…”阮氏快步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你在此……可有受苦?”

“娘…我没事。”琦玉拍了拍母亲的背,“近日闲来无事,想了很多…”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阮氏拉着她的手在床上坐下,压低了声音道,“娘做了几十年的相师,无数次为大荆占算星相,从来没有出过错…当今天子,乃神明所指,天命所向,实非芸芸众生能够左右,你更做不了什么。”

“若我当初没有…”琦玉摇着头说。

“小捷,你做不了什么…结局不会变的,这是命。”阮氏摸着她的头发道。

“娘,穆恒把你收买了当说客吗?”琦玉突然没好气地说道。

阮氏瞪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能直呼皇上名讳。”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道,“娘说的可都是实话,他的命数,是娘这辈子从没见过的上吉尊贵之相,你若不信,娘可以给你看星盘……”

“我又看不懂,”琦玉不悦地道,顿了一下又说,“娘,我知道,你是怕我心里难受……”

“小捷,皇上待我们家不薄,连你那不争气的七弟如今都富贵显达,你爹脾气固执,不受这等恩泽,可是对娘来说,顺应天命才是明智之举,你定要好好服侍皇上,早日诞下龙嗣,稳固自己的地位。”阮氏苦口婆心地道,“皇上正值壮年,等他对你失去了兴趣,便再无挽回之地了。”

“娘,你……你竟让我去服侍那个混蛋……”琦玉愤然,言罢一转身就看到一屋子人跪在地上。

“敝女无理,还请皇上赎罪。”阮氏跪伏在地上慌乱道。

“无妨。”穆恒淡淡道,“都起来吧。”

琦玉径直走到阮氏身边:“娘,很晚了,我送您回去吧。”

“你……”阮氏大惊失色——怎地就把皇帝给晾在那儿?

“走。”琦玉不由分说地扶着阮氏就往外走。

阮氏无奈,走到马车前还是忍不住回头嘱咐:“你务必要识时务一些,为自己着想,也为你的爹娘兄弟们想想。”

琦玉叹了口气,终是应了一声。

回到凤鸾殿时穆恒已经歇下,酣睡若孩童。

穆恒夜夜宿在这里,她也无法阻止,只将自己的佩剑放在二人中间,他倒也老老实实地睡在一边,从未越界。

琦玉将佩剑放下,开始解衣裳,刚脱了外衣便见到穆恒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似闪着明珠般的光泽。

目光交错,琦玉手上的动作一顿。

“姐姐,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跟你说比较好。”穆恒侧躺在床上,轻薄的白衣似天边的云彩,“南宫甫昨日又想自尽,被我命令看管的人拦下了,我心想他若是死了,你会不开心的。”

琦玉闻言,紧紧捏住衣襟的手瞬间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她沉默片刻,忽而上了床,揪住穆恒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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