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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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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天第一次看谷雨演戏,虽然只是试戏,她紧张极了。她在角落里看着谷雨干巴巴对着摄影机自行发挥,对面是吕行和江隗等一共四个人。

  第一场戏吕行一喊卡,她便问马志民:“师兄,这算过了吗?”

  “你觉得呢?”马志民反问。

  乐天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谷雨情绪有点低,“是不是他有点紧张了?”

  马志民没回答,只是对她说:“你现在赶紧去找一罐可乐来。”

  乐天没问原因也不敢耽搁,找到万象前台那里才遇到可以问这事的人,可前台的小姑娘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有咖啡、牛奶、果汁和茶,您看要什么?”

  乐天只能问最近能买到可乐的地方,听前台说楼下有自动贩卖机,又迅速奔到楼下。

  当她拿着刚买的可乐冲到楼梯口,见电梯门正在合拢。“等一下。”

  她三步跨两步飞奔过去,可电梯门还是无情关闭,她正懊恼着就差一步的时候电梯门又打开了。

  电梯里只有一个人,乐天跨进去人都没看清就道谢,等电梯徐徐上升,旁边的人用试探的语气叫了一声:“李乐天。”

  乐天正数着楼层转头去看,一个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微笑地看着她。他的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陈晟师兄。”乐天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遇到我很吃惊吗?”陈晟轻松说道。

  当然吃惊,这是她进入这个行业的最大动力,是她四年大学生涯里面唯一喜欢过的人。陈晟大他三届,他毕业后进入了影视行业,可陈晟工作不久便失去了联系。她毕业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陈晟是否还在这个圈子,依然托马思思的关系进入了这个行业。

  让她惊讶的不仅是偶遇,还有陈晟的惊人变化。陈晟在学校时是校草,可他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可现在的陈晟看起来沉稳自信又开朗。

  乐天当即回答:“吃惊啊,没想到会遇到你。”

  “就没幻想过这种偶遇吗?”陈晟轻松的语气开着玩笑。

  幻想过,她就是抱着这种念头进入这个圈子的,刚入行时便一直期待着这样的偶遇。可她很快成了谷雨小跟班,经历了霍绮雯死亡、绯闻事件,之后便一直跟在谷雨身边,她几乎没再想起他来。

  电梯里面就只有万象的十八层是亮着的,乐天岔开话题说道:“师兄,你也到万象吗?”

  “是,这是我名片。”陈晟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乐天双手接过,见上面写着江源影业总经理助理。她还想问一下陈晟,可是电梯到了,她急着谷雨那边,便对陈晟说:“我没带名片,我晚点加您微信可以吗?”

  “当然行。”说着乐天往左边试镜棚区走,陈晟往右边办公区走去。

  乐天把可乐递给马志民,见谷雨又开始了下一场表演,她问马志民:“今天要试几场戏?”

  “看导演的。”马志民说,马志民也很紧张,他边看谷雨表演边看导演那边的反应,乐天便一直盯着谷雨。

  《一江春水》小说她是看过的,谷雨这一场表演是他和父亲决裂的那一段。依然没有对手,连父亲角色的台词也没人给提一下。

  “我宁愿没有你这样的父亲。”谷雨对着镜头自言自语。

  顿了顿,似乎对面的父亲发话了,谷雨说:“是,你都替我安排好了,那你去过你替我安排好的人生好了,和白家小姐结婚,到政府里面任职,断绝外面的狐朋狗友,多简单。”

  “我是没用,是,你白白生养了我,那你开枪啊,胸口在这里,脑壳在这里,打啊,一枪就可以终结这个失败的作品!来啊!来,打死我,向你对我母亲所做的那样……”

  导演说了一声“卡”,马志民立即过去把谷雨带了出来,乐天见谷雨眼睛有些红,她给他递了一杯温水,谷雨接过水问马志民:“你觉得怎么样?”

  “很棒!”马志民答。

  乐天也在旁边竖起了大拇指,她的情绪被谷雨带了起来,谷雨因为情绪上升眼睛通红,她的眼泪被他的表演带了出来。

  “可是导演不满意。”谷雨说。

  马志民把可乐递给他,谷雨放下乐天递过去的温水咕噜咕噜把可乐一口气喝空,乐天把空罐接了过来。

  缓了片刻,谷雨径直去找吕行导演,在那边交谈了一会儿,他又站到场中,自己找了角度对着摄影机。

  “小禾苗,你知道你最好的归宿在哪里?”

  “你的归宿就是嫁一个好儿郎。”谷雨吊儿郎当地说,这一场戏是亓元生和女同学禾苗正畅谈人生,家里定下亲的白灵珠来找他两人不欢而散,之后亓元生看到从车上款款下来的爱喜一见钟情,一个场景,三个女人三种情绪,谷雨拿捏得非常稳。

  当谷雨的目光从看到爱喜的惊喜痴缠转入带着一点希望凝视前方,导演再次喊了声卡,“今天就试到这里。”吕行转头和旁边的人交流起来。

  谷雨自己走过来,他接过乐天手里的外套穿上。

  “我觉得没问题了。”马志民说。

  吕行和江隗他们随即也出来了,马志民迎了上去,“吕导,江总。”

  “到办公室说,吕导你觉得怎么样?”江隗说着又问吕行。

  “可以,就他呗。”吕行说得很随意,仿佛这是他一个不经意的决定。

  乐天没想到这就成了,去江隗办公室就是签合同聊后续,定了三天后拍定妆照。

  走出万象大门,一进电梯马志民便对乐天说:“做好准备,你的助理生涯终于要真的开始了。”

  乐天接话说道:“算到今天,我已经整整给老板当了99天的跟班,怎么能说我助理生涯刚开始呢?”

  马志民微微一笑,“你那是和工作的甜蜜热恋期,还没受过他的摧残。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助理挺好当,还玩得挺开心的。”

  来看马总又不满了,乐天迟疑问道:“我哪里没尽到助理的职责吗?”

  马志民不答,连谷雨也微笑着,乐天心虚起来,一直反思着自己究竟在那些地方没做好,她一定得注意了。

  走到大厅,“乐天。”一个人向着他们走过来,是陈晟。

  “陈晟师兄。”乐天迎了过去。马志民见状,对乐天说:“我们在车里等你。”他带着谷雨出来,害怕遇到粉丝或者路人纠缠。

  陈晟却说:“乐天,不给我引荐一下吗?”

  乐天看向谷雨,见他没什么反应,和马志民一起站了下来。

  乐天只能介绍说道:“这是陈晟,是我们传媒学院14届毕业的,现在在……”她一下子想不起来陈晟的公司。

  “江源影业总经理助理陈晟。”陈晟说着便伸出手去。

  “你好!谷雨。”谷雨伸手和陈晟轻握了一下,马志民倒是先伸手过去,“马志民,谷雨经纪人。”

  “马师兄,久仰您大名。”

  和陈晟告别之后,乐天觉得有点怪,陈晟让她引荐他,却只是作了个自我介绍,连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这样的客气话也没说。

  坐上车她还一直在想着陈晟的反应,便问马志民道:“马师兄,江源影业怎么样?”

  “很不错,资源型的公司,《一江春水》他们是第三大资方。”

  “怪不得。”乐天说,这样的话陈晟没客套话也说得清了,毕竟已经开始合作了。

  “你师兄挺多啊!”谷雨忽然说了一句。

  “我们学传媒的,进入这样行业的人呢不少,多认识几个人不是很正常吗?”马志民帮她解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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