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瓦坊寨中

『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麻了个巴子!给老子抓活的!”那人捂着脸晃神了好半天也没从地上爬起来,只得挥着手指挥众人围攻荆玄他们。

荆玄自知一拳难敌四手,见对方人太多,便打手势叫侍卫们见机行事,且战且退,他却借着打斗之机,不着痕迹得向那几口箱子靠近。但见一人一刀砍将过来,荆玄就势身子一歪,便斜斜倒在了箱子附近,装作手忙脚乱的样子爬起身,又被箱子绊了一跤。他脚下就这般微微使劲正正踢在大锁上,盖子便一时变了形,被他脚下这么一带,整个箱子便侧倒在了地上。

荆玄眼尖,立时看见了里面隐隐约约银子反着火光,透出了点亮意。

那几个人见荆玄一直盯着箱子看,似乎也察觉不对,都举着手中的刀或砍或劈,原来的对手也不要了,直直冲着荆玄冲了过来,竟是不依不饶。

“你们快走,我随后跟上!”荆玄大喝一声,“当当”两声分别隔开了两把兜头而来的大砍刀,又一个错步擦着腿风向远处飘去。

这一伙人走的路线都是直来直去的硬朗之风,荆玄自小在皇宫中学习武功,便不喜欢那些个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军体术,刚猛有之,却少了灵动和飘逸。荆玄将这些看在眼里,便起了怀疑,武林人士鲜少有走这种风格的,这些人看起来倒像是军队里的人。

荆玄来不及细想,将一身功夫使了十二分之多,一个纵身便翻墙而去。那些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荆玄七拐八绕也不知走到了哪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早就看不见原先还在前路疾奔的侍卫,想来与他们已是走差了路。而后面的追兵不知是被他甩掉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聚集一众人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荆玄哪里还会管那么多,如今找到了银子去处,必须抓紧时间将消息传递出去,才能打敌人个措手不及,这些事只要他们有一个人出去就可以做,他若是出不去,当务之急便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被土匪们抓住成了人质,反而让人束手束脚,这事就不好办了。

荆玄沿路疾奔,见前方有一个院落,里面乌漆麻黑,没有一丝亮光,想来也是个无主的,便闪身而进,三步并作两步躲进了房间里,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寻到机会再走也不迟。

“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坐下来与我说说话呢?”

荆玄被身后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你是谁?”荆玄顺着那声音摸了过去,不给对方任何机会,抢步上前便将那人钳制在了怀中。

“你到我屋子中,却问我是谁,当真是可笑。”那人轻笑一声,落在荆玄耳朵里,听来竟然毫无波澜,声音竟是淡定的出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为何而来?“

荆玄沉默不语,单手扣在他的脖颈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颈部动脉,警告他切莫轻举妄动。

“公子想来不是恶人,你身上戾气不重,我对这些最是敏感也是,这里是土匪窝,大概也没有人会比这里的人更令人憎恨的了。”那人仿佛在自言自语。

荆玄听到他这话,心中不觉一动,这人看起来一点不像是这瓦房寨中之人,却不知为何会在这里碰见他。

“你可是被他们掳来的?”

“并非,我是自愿呆在这寨子中的。“那人仿佛并不惧怕荆玄,竟然将手轻轻放在了荆玄那只扣在他颈部的手上,说道:“我自幼身体便不好,父亲寻遍了大夫,得到的答案都是我活不过二十岁,而今我却是二十有三了,这三年我一直当时我赚的。我一直在坚持做我自己认为对的事。哪里有什么人强迫我。”

“对的事?”荆玄不由冷笑,“你所谓的对的事,就是呆在这寨子中,为一群土匪做事?”

“收不义之财以济天下。这一直是瓦房寨的信仰。”那人说道:“我们只求问心无愧便罢了,又怎么能苛求别人都理解我吗呢?”

“不义之财哼!你们就是这般宣传才忽悠民众们为你们掩护的吧?性质又怎么会变!”荆玄心中气愤,手中的劲力不经意大了几分。

那人一阵咳嗽,荆玄这才惊觉,放了力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是而已。我们也不过是在以自己的法子接济天下罢了。”

荆玄冷笑道:“我倒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还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来愚弄民众,你当民众都是傻的吗?”

“公子若是不信,自去周围问一问便知道了,不必再此与我多费口舌。”那人说完这句便不再说话,荆玄也不想多说,便也闭了嘴。他不过是来这里躲上一躲,又不想伤人性命,这人也当很说到点子上了,自己何必与他多费口舌。

一时两人呼吸相闻,在黑暗中听来尤为明显。

“公子为何而来?”那人静静坐了片刻,见荆玄并不回答,便说道:“公子不如与我说说,我对这寨子里的事情还算了解。”

荆玄依旧在竖着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只觉得这人烦得很。

那人似乎知道荆玄在担心什么,便说道:“我这屋子最是僻静,寨子里都知道我的习惯,平日里并不敢靠近的。”

荆玄心中一动,这人也不知在这寨子里是什么个身份,整个人的气场与土匪窝显得格格不入,但听他说的话字里行间又在寨子中仿佛有很高的地位一般。于是他试探的问道:“你可知瓦房寨最近有什么行动?”

“行动?”那人一愣,“你是为银子而来?”

“什么银子?”荆玄怎么可能直接承认,反问道。

“你要问行动,那只有一个,只是这个行动却是出了纰漏。他们拿错了人了!”那人轻叹一口气,“线报不知是谁递上来的,只是拿了银子才知道,这竟然是用来赈灾的款银。我们拿这银子也是为了送给流民修缮房屋、重建家园的如今却是有点难办。”

荆玄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他竟然说了这么多。只是这话说的好听,谁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荆玄冷然道:“你这话说的好听,既然错了,那便将银子还回去呀。”

“正有此意只是”那人还未说完,只听门外一片嘈杂。

“刘先生,还好吗?”门外人吵吵闹闹,到得屋外却是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荆玄示意那人回话,那人拍拍他的手背表示知道了。

“我已经睡下了,何事?”

“晚上进了自己贼人,怕是不太平,特来询问。”

“自己都是土匪,还怕个屁的贼人!我这里不碍事!你们快去别的地方搜搜吧!”那人哈哈笑了几声。

“刘先生说的是,”外面人也跟着大笑起来,“我怕先生有危险,便叫几个人守在院子里可好?”

“谁会来与我这么个将死之人过意不去,你们都了解我的脾性,都快快离开吧,给我留个清静就好!”

外面应了一声,不过一时又散了个干净。

“人我打发走了,公子也该放开我的脖子了吧?”

“多有得罪!”荆玄松开手,旋身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接着窗外照进来微弱的光,目光一瞬不移,定在那人脸上,问道:“你究竟是谁?”

“我便是这瓦房寨的二把手,姓刘单名一个毅字。”刘毅毫无保留的向荆玄通报了身份和姓名,说道:”尹王殿下大半夜来我这寨子中有何贵干?”

荆玄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的身份?“那人淡然道:“其实很简单,只是我为何要告诉你!”

“故弄玄虚!”荆玄冷哼一声,但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殿下这银子的事,我确实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也并未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如今银子在我们手中也颇为烫手,不知放到哪里才好。”

“你们可有审问那线人?”荆玄不禁问道,却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相信了这刘毅的话。

“不曾,当初得到这个消息,我们也探查了一番,发现统统属实,便下手安排了。却没有仔细调查这银子来源也就让他在这钻了空子。等我们再反应过来,去质问那人的时候,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刘毅说道。

“难不成有人在借你们的手,来抢这批银子?又或者是在顾意拖时间?”荆玄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禁问道。

刘毅摇了摇头,说道:“这线人确实已经找不到了,如今也是个死无对证,若是朝廷要拿我们开刀,我们也得等着,毕竟我们这回当真触及了底线。”他不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只是苦了民众,这银子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也不知还有多少能用的了。”

荆玄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sitem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