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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早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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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姐离开,吴晋也没了人打扰,想趁机练练功又怕有人监视,左右权衡下还是决定忍耐一下,在厚厚落叶下简单扒个窝,钻进去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吴晋就起身收拾,简单洗漱一番便朝着峰顶进发,他昨晚睡的很好,没有再遇到那股灵犀。

  一路闷头上山,只走一会就在岔口遇到一男一女两个人,男人二十多岁,穿着粗布麻衣,长得粗犷结实,像是朴实的农家小子。

  女人细腿蜂腰,走姿婀娜,长相上算不得漂亮,但胜在清清爽爽,透着一股秀气,年龄看起来小不少,至于穿着要稍好一些,一套白色的裾服,只是看着陈旧略有些宽松。

  吴晋在察觉到两人后也只是微微一顿,又低头继续攀阶而上。

  本以为双方不会有什么交际,不料身后的两人十分警惕,竟感觉到前方有人,速度顿时快上不少,只过半刻时间,吴晋就听后面传来叫喊声,好奇之下便停下等候。

  一男一女见前方的人影停住,几步追上来,停在吴晋不远处轻声问道:“道友是要上山吗?”

  吴晋点头,反问道:“二位也是上山?”

  粗犷男子听到也是“嘿”的一笑,咧着嘴点点头:“我们也上山,看道友面生,是新来的吗?能这么早起来参加论法会也算勤快人了。”

  吴晋不知道他嘴里的论法会是什么意思,看看天色时间还算充足,便耐下性子打听道:“不瞒你们,我的确新来的,晚上睡不着就早些起来,只是不知道这论法会是干什么的呢?”

  男子乐呵呵的看着吴晋,见他发问也没起疑,提提手示意边走边说,又慢慢解释道:“论法会就是长老和门下弟子讲经的意思,专门给外门弟子授课,不过这样的好处可不常见,基本上一个月一次,有时候也会两三个月讲一次,哦,对了我叫王当,这是我媳妇彩凤。”

  吴晋听的明白,对着女子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叫吴晋,王兄弟叫我名字好了。”

  王当点点头,又看看媳妇,转回头说道:“内人不善说话,吴兄弟别怪。”

  歉意地笑笑,王当继续道:“刚才你好像是从小路拐上来的,不知住在山下哪个村?”

  吴晋读过《江山物志》,知道一般的门派周围都会有很多村落,大部分都是那些向往修仙的人自发组织起来的,里面也住着很多外门弟子,一方面便于宗门号召,另一面也能沾沾宗派的“仙”气利于修行。

  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吴晋露出一个憨憨的笑:“我是前天到的还不知道村子叫什么,今天这么早是兴奋的睡不着就上来看看。”

  王当听了却停住脚,好奇的眨巴眼,不确定的道:“听说前天来六个灵苗,吴兄弟不会是其中一个吧?”

  吴晋哈哈一笑,接口道:“王兄太看得起在下,若我是灵苗又怎么会住在山下,这么早起来爬山?”

  王当想想也是,引导吴晋继续上山,说道:“看吴兄弟上来的方向似乎是付管事的大姚村,不知有没有人给你外门弟子的腰牌?”

  吴晋摇头:“小弟前天才到,腰牌还没分发下来。”

  王当想想也对,便继续道:“没腰牌没事,今天是论法会,平民百姓也能上山,巡山弟子见了不会驱逐,要是平常可不要这么莽撞了。”

  吴晋应了声,没有再继续说话,只跟着两人继续向上攀去。

  一路上,王当带头聊了不少事情,吴晋不明白的也张口询问,倒是知道不少山下村子的趣人趣事。

  三人走半个多时辰才来到最近的大殿广场,吴晋昨天打扫过这里,知道这是四座大殿中最小也是离山下最近的殿,只是他今天的目的不是这里,而是峰顶的主殿内。

  见殿外广场稀稀拉拉站着三四个人,吴晋也无心上前,以周围逛逛的理由独自离开,寻个不起眼的花丛内转上阶梯,飞快的向上跑去。

  这湄花峰不是很高,山势却十分陡峭,若不运用灵力相助,倒还真需要费一些功夫,好在吴晋起的很早,此时天气才蒙蒙亮,等他爬到山顶,正好是晨阳娇升之时。

  又爬小半时辰,吴晋已登上山腰,远远看去有几座房舍坐落,前方石台也隐隐坐着几位男女在静修,看他们身穿浅绿道服,知道这些都是湄花峰的内门弟子,自己的师兄师姐。

  不敢走近打扰,吴晋放慢脚步小心攀爬,又用近半个时辰才登上峰顶大殿。

  此时太阳已升的老高,正吞吐着温和的七彩光晕,将周围的花露映得温润有光,反射出一片片的旖璇仙韵。

  吴晋知道门下弟子不得随意进殿,遂坐在殿外石阶等候,一边欣赏着四周炫目花色,一边想着师父一会能如何为难自己。

  可能是时间的确不太早,吴晋只坐在地上喘息几口,就听一道女音传来,要他入殿。

  起来拍拍屁股,吴晋露出一个欣喜的笑,迈着小步欢快走了进去。

  这座殿很大,但设施很简单,只有几张雕刻繁花的桌椅摆放两旁,中间上方是一座巨大方台,方台古朴,散发弥香,颇有韵意。

  吴晋没有好奇观看,他昨天第一个打扫的就是这里,对里面的设施早已清楚,如今顺着女声引导,绕过方台,来到殿后,走入一间石刻的密室。

  这密室并不大,看装扮像似书房,只是一本书都没有,四周的架槽大部分都空着,只有几个槽洞零零散散摆着箱子和包裹。

  略微扫眼四周,吴晋急忙行礼,开口道:“吴晋拜见师父。”

  萧雁君坐在前方的锦花秀春椅上,此时她面色红润,气色斐然,冷若冰霜的表情下隐隐透出一股气度,与前日的歇斯底里和昨日的嗔目切齿形成鲜明对比。

  打量吴晋几眼,萧雁君脸色突然舒缓,露出一个不可察觉的笑,说道:“吴晋,我一叶宗是小门小派,这拜师礼就免了,今天叫你来是问几个问题,希望你不要骗我。”

  吴晋没有抬头,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印在他的心里,听师父问话,他急忙恭敬答道:“徒儿不敢欺瞒,师父请问。”

  萧雁君又盯着他看了一会,这才缓缓道:“第一件事,你与不离是什么关系?”

  这一问很简单,吴晋与不离早就编排过说辞,便不假思索的回答:“弟子出生在寻常人家,父亲只是个教书先生,母亲重疾,在十二岁那年两人相继离世,无依无靠的我受尽欺凌,只能离家流浪。”

  “在路上我遇到不离,她与我一样无父无母便一起结伴求生,后来我们在山里吃到一颗黑色红心的果子,慢慢感觉到全身有了力气,没过一个月就遇到一群人,被抓到流风镇,最后就被曲长老挑走,来到了这里。”

  “如果师父非要问我与她关系的话,那就算兄妹吧。”

  这一段话说的“真情实意”,萧雁君观察许久也没看出不妥,心里渐渐打消怀疑,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吃的黑果子是不是带着一股酸味,吃到肚子里却又暖呵呵的很舒服?”

  吴晋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抬头:“师父怎么知道?那果子是宝贝吗?”

  萧雁君点点头,解释道:“你们误打误撞,吃到天材地宝,我说你们根骨一般却又体肌晶莹,透着一股灵气,原来受过天宝催发,这样一来不离的状况也说的通了,可惜她不能入得我的门下。”

  吴晋听后暗暗松口气,这次编的“瞎话”里最令他担心的就是天材地宝一环,那黑色果子是他从《江山物志》里看到的,名为化元果,效用就是祛除体内秽气,稳固精元,据说吃一颗就能脱胎换骨,造就一个武林高手。

  不过,这果子有一缺点,就是祛除的秽气并不是排除体外,而是积攒压缩在体内,如果不化解掉早晚有一天会被反噬,轻者脉损,变回凡人,重者脉绝,死无全尸。

  吴晋说这个果子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因为这秽气只有修炼法术才可以排除,所以他在赌萧雁君会传授他法诀,以化掉体内污秽。

  果然,萧雁君在欣喜一瞬就镇定下来,慢慢皱起眉头道:“第一个问题到此为止,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在仙林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吴晋低着头,见师父没有答应传授木系法诀,心里稍微有些失望,回道:“弟子在仙林内真的只看到一轮骄阳,下面是赤地千里,随后刮起狂风吹的漫天沙土,我随意抓一把就见掌心有一撮泥,弟子所说句句属实,绝不是幻境迷了心窍。”

  吴晋说的铿锵,表情坚定,自然下垂的手掌也紧紧握住,丝毫不显得做作。

  萧雁君认真的看着吴晋表情,她忽然点点头:“你说的属实,我相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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