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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主CP番外】蜜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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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钓鱼执法是不道德的。

再加上最近什么节日都没有,连什么“相遇纪念日”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日子都够不上,除了日常周末之外,最近的小长假都在下个月。

于是许暮洲不得不悲伤地发现——他好像确实只剩下在家等着吴余回来一条路走了。

只好在小少爷生活富裕,也不用出去上课上班,一天到晚就是在家睡到自然醒,然后吃吃睡睡玩玩闹闹,自从跟了吴余之后,连之前的朋友都很少交际了。许暮洲没有什么需要“扮演角色”的任务挑战,每天除了间歇性应付一下吴余神经质一般地查岗之外,生活还算过得很惬意。

说起吴余,因为那人渣最近不怎么在家,许暮洲不用每天违背本心地跟他打太极一样地接触,反倒有了点别的心情去审视这个人。

吴余是很典型那种玩弄感情的人渣,自私又自大,所作所为都是从自身角度出发,仿佛从来没考虑过小少爷的处境和心情一样。

“但说实在的,我觉得他好像也不止像是任务资料里说得那样,是个单纯为了钱的人渣。”许暮洲说:“感觉他这人……嗯,怎么说呢,整体都怪怪的。”

许暮洲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手机转来转去——他刚刚挂断了跟吴余的电话,对方说是在“出差”,但是对家里倒是盯得紧,每天总得打几遍电话回来,确定小少爷的行踪和交友,连出没出门,去了哪里这种事儿都要问上好几遍。

要不是许暮洲从来到任务世界的第一天就跟严岑确认了这里没什么微型摄像头,他都要觉得对方有当变态的潜质了。

严岑斜靠在床头,卧室的窗帘遮光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只有天花板嵌缝里的一圈小夜灯正幽幽地发着光,连带着严岑的身体看起来也实在了许多。

上次从咖啡厅回来之后,严岑大约是觉得许暮洲真的对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状态很没安全感,于是哪怕是在白天,也会偶尔挑那种僻静没阳光的地方忽然出现那么一小会儿,开口跟许暮洲说两句话什么的。

许暮洲虽然不至于神经纤细成那个德行,但对于严岑的贴心倒很是受用,于是每天把别墅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随时等着严岑出现给他“惊喜”。

而现在,严岑就正懒散地靠在那里,枕着自己的左胳膊,看着对面投影墙上的黑白电影,闻言懒洋洋地从喉咙里泄出一声疑惑来。

“嗯?”严岑问。

许暮洲想了一会儿,下达了最终断言:“感觉是个复合型人渣。”

严岑扑哧一笑。

“如果只是要钱,早该敲一笔大的趁早抽身了。”许暮洲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手机解锁又暗灭,在手里来回几次地折腾,像是在辅助思考一样。

“正常人其实都明白,一个把柄用不了一辈子,小少爷现在是害怕他,但人的底线都有个度,久而久之总有小少爷忍不了的那么一天。”许暮洲说:“小少爷家境有权有势,要是真有那么豁出去翻脸的一天,他是搞不定小少爷的,说不定还要被反过来寻仇。”

“吴余这种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我不信他不清楚。”许暮洲说:“我也不信他真就对自己的魅力那么有自信,觉得小少爷会被他迷一辈子。”

许暮洲说得义愤填膺,投影里的电影已经播到尾声,但由于许暮洲没有进一步操作,于是进度条自然回溯到最初的起点,开始播放第二遍。

严岑就着电影里舒缓悠扬的背景音乐看向许暮洲,笑道:“所以?”

“所以我感觉他不光图钱。”许暮洲向后一靠,倚在严岑身边的床头靠枕上,说道:“我觉得他还对小少爷有掌控欲。”

“这是很正常的。”严岑将目光重新放回电影上,语气平静地说:“他如果没有这种心态才有问题。”

“一个是天子骄子,从投胎就赢在起跑线上,一个是从穷山沟里拼命爬出来的凤凰男,俩人的身份地位说句天差地别也不为过。”严岑说:“虽然这话不太好听,但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这个等级后期虽然可以靠个人努力变一变,但到底有些人从出生就站在顶端。”

严岑说的话许暮洲能听懂,也能明白。

事实上严岑说得已经够委婉了——事实上,哪怕有人能“勤能补拙”地从最底层爬到最顶层,心理状态也会先一步觉得矮上那些“顶层原住民”一头。

这是生长环境和身份地位所造就的心理落差,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吴余和小少爷之间,说直白点,跟下克上没什么区别。”严岑说:“在吴余拿捏小少爷的这个过程里,你猜他会不会产生一种精神鸦片一样的满足感?”

许暮洲懂了。

之前在任务资料里他就看过了,吴余比小少爷大上六七岁,日常西装革履,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俨然一副成熟精英的模样。

也就是因为这个,涉世不深的小少爷才傻傻地对人一见钟情,一脑袋扎进了成熟男人“温柔体贴”的陷阱里,拔也拔不出来。

吴余本身是个直男,当初只是陪着客户去酒吧消遣,并没有什么猎艳的心思。但不知道是不是严岑口中那种被“高等人”迷恋的满足感作祟,在小少爷追求吴余时,他鬼使神差地瞒下了自己是个直男的事实,享受着对方的追求,也享受着对方的肉体和物质。

这世界上当然有许多秉承着“富贵不能淫”的孩子,但显然吴余并不在其列。

吴余并不见得多爱小少爷,他或许更多只是享受这种被小少爷迷恋,还有能掌控小少爷的这种感觉,这能让他在心里急速地拉近他和这种人之间的阶级落差——甚至能让吴余产生凌驾于他们的错觉。

“自卑心理。”许暮洲简明扼要地下了结论:“极度的自大背后往往是被深度回忆的自卑。”

严岑挑了挑眉,同意了他的看法。

“确实。”严岑说。

投影还在继续播放,电影中面容姣好的女主角穿着一条长长的裙子,正拉着男主角的手,欢快地路过一片欧式建筑的广场,从又长又矮的广场台阶上拾阶而上。

女主角笑得很漂亮,却浑然不知她身后的男人望着她的侧脸,心里在盘算的是自己的未来和唾手可得的钞票。

许暮洲顺着严岑的目光也看向了投影——或许是因为怀旧心里作祟,许暮洲还挺喜欢这种老电影。这片子他之前也看过了好几次,算是经典中的经典,今天无事可做,他顺手就将其翻出来打发时间了。

公主的平民之间的交往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对等,如果一方拥有的太多,而另一方又太过平庸,那么这段交往似乎天生就要带上几分利益色彩。

虽说电影末尾,男主角因为爱而放弃了用爱人博取利益,但毕竟人生不是电影,真实的世界总要残酷许多。

“说真的,小少爷只是年轻而已。”许暮洲忽然说:“他现在会为了害怕自己性向露馅而处处向吴余服软示弱,无非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件天大的错事,所以才不敢被爸妈知道。”

“其实哪怕他家里人真的发现,八成也只会痛骂他一顿……或者气急了打一顿。”许暮洲说:“但骂完了打完了,也就仅限于此了。家里人嘛,到底心疼他多一点。相比起来,明明还是被吴余欺负比较受罪。”

“小孩子都怕犯错。”严岑说:“小学生没完成作业就觉得是天大的错,大一点的孩子如果不小心砸碎了家里的碗也会觉得是天大的错。而小孩子犯了错不敢让爸妈知道,不见得是怕挨打挨骂,更多的是怕爸妈失望生气。从这一点上来看,起码证明了他家人确实把他养的很好。”

“确实。”许暮洲笑眯眯地侧过头看向严岑,半真不假地说:“要不就是像我这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兔崽子。”

“小没良心的。”严岑哪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支着身体侧过身来,往前逼近了许暮洲:“你那天不怕地不怕是怎么来的,自己不清楚吗。”

外面的日头开始西斜,空气开始变凉,卧室的窗缝里因为温差开始凝出细小的水珠。

随着天色渐暗,严岑的身体也渐渐凝实起来,这样一个人影这样笼下来,许暮洲还是没来由地感觉到了压迫感。

“好好好,清楚清楚。”许暮洲下意识伸手想推他,连忙笑着求饶道:“……啧,快起来,看不见电影了。”

严岑却对他的“敷衍”态度不够满意,伸手捏住了许暮洲的下巴,将他整个人掰正过来。

电影中的女主角经历了一段浪漫的爱情,却在最后“悬崖勒马”一样地找回了自己的职责,身份和地位间的落差开始重新变得明显。

电影逐渐接近尾声,被刻意优化过的黑白像素清晰而明亮——只可惜看客的注意力都不在荧幕上。

投影布上微弱的光映在床上,勾勒出两个紧密的影子。

“……好吧。”许暮洲的声音夹杂在电影念白中,听起来有些模糊:“都是你宠出来的,行了吧,严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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