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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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童被这话惊的三魂七魄都快从身体里吓出来, 而比他更震惊的是对面一位陌生男生。

“你骗人!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明明都没见过他!”男生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撕心裂肺地吼着,分贝大到谢童都要怀疑嗓子有没有被喊出血来。

女生根本不理对方的怒吼, 抓着袁星然的胳膊:“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了,现在不在同一个学校而已, 你当然不认识他了。”

男生崩溃了:“那你之前还说要和我在一起!”

女生被噎了下:“我……我脚踏两条船不行啊!”

谢童:“……”

这句话终于把男生气跑了,对方转身擦肩而过时, 恰好没看路,撞到了后面偷窥修罗场的谢童。

谢童无端被撞到, 脚下向后踉跄两步, 稳住身体,不由转头看了过去——刚那男生,是哭了吧?眼泪鼻涕涕泗横流了一脸, 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都没哭的这么惨过。

然而另一边,挽住袁星然手臂的女生,在那男生离开后依然没有放手。

谢童站在原地, 有点尴尬地想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毕竟袁星然方才没有反驳、没有把人推开, 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真的认识。

男朋友……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手中的冰袋, 心情如同误吃了未成熟的绿皮橘子,酸的毫无防备,让他不知所措。

转念一想, 又觉得不对啊,又不是他被劈腿,他尴尬个什么劲儿?

这么想着,心里轻松了些,然而又莫名其妙的感觉愤怒,当他木着表情走过去时,就看见袁星然动作不耐地挣脱开女生,语气冷冷道:“我什么时候是你男朋友了?”

那女生满脸尴尬:“绯闻男友嘛……咱们以前不是众人眼里的最佳拉郎情侣么?”

“别人说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没事了就离我远点。”袁星然说的毫不留情,转身想走,就看见谢童也正朝着他这边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谢童竟是有点心虚,下意识别过头。

那女生丝毫没注意到谢童的存在,被袁星然一句话搅得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好歹是女孩子!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儿?”

袁星然的温柔可不是留给她的,翻了个白眼,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不想与对方争论太多,直接把那声咆哮当成空气,大步流星地走到谢童身边,拉住他的手:“我们走。”

“袁星然!”

谢童被这道狮吼功震道,下意识停住脚步:“她在叫你。”

袁星然拽着他继续走:“不理她,疯婆子。”

疯婆子没得到回应,眼睛都气红了,在原地不甘心地跺跺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骂骂咧咧了半天,谢童没听清,只是潜意识觉得应该是词汇量不少的脏话。

走到一半,谢童才想起自己以前见过那个女生。

“她是不是以前你们班的班花?叫武、武……”

袁星然接话道:“武橙。”

“对对对!”说完,谢童心里更酸了,不愧是绯闻女友,这么久了都还清楚记得人家名字呢。

两人走到附近的一处公园,里头人不少,家长带着自家孩子出来溜达,东奔西跑的瞎闹,穿过喷泉,跑上舞台,最后不知是谁家的倒霉孩子冲进正跳广场舞的大妈团里,扑通一声,摔得眼冒金星,二话不说,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哭。

舞蹈被迫停下,音乐也戛然而止,少了那些嘭嘭嘭的舞曲,倒是安静了好几个度。

谢童盘腿坐在草地上,将手里的冰袋往袁星然脸上一按,兴许是心里还因为那位勇猛班花的缘故酸着,导致手上没收住力气,疼的袁星然龇牙咧嘴。

“干嘛呢,看我长得太帅,故意拿冰袋当搬砖拍我脸是不是。”都这会儿了,袁星然贫嘴还是停不下来。

谢童:“……那你坐着等等,我去找块搬砖过来。”

袁星然愣了下,语重心长道:“谢童你变了,学会贫嘴了。”

谢童哼哼两声:“谁让我近墨者黑呢。”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方才路上略显僵硬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屁股下边的杂草压得他屁股有点儿疼,恰好旁边树下有个空着的长椅,两人迅速转移整地。

谢童屁股刚坐下,大腿上莫名其妙就压了个东西,低头一看,袁星然正一手拿冰袋敷脸,一边优哉游哉地枕着自己的大腿。

尴尬的是不远处也有一对情侣这么做,谢童撇过去时,男生正勾着女生的脖子,亲的难舍难分,丝毫没有这儿是公共场合的自觉心。

谢童连忙收回视线,看了看袁星然,脸悄无声息地红了。

“别晃,让我躺一会儿,我感觉我被我……老头扇的有点脑震荡。”袁星然皱皱眉,这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语气还正经的确有其事一样。

谢童当即消了那点旖旎的心思,紧张地问:“你想吐吗???”

袁星然就喜欢他看他紧张自己的模样,于是演的更加专心了:“有点。”

谢童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把大腿上的脑袋扒拉起来:“垃圾桶在那边,你别吐我身上啊。”

袁星然:“……”

这是对待‘病人’该有的态度???

两人无言对视半晌后,最后反倒是袁星然噗地一声笑出来,坐在椅子上笑了半天,连冰袋都不敷了,仿佛刚刚被嫌弃的人不是他一样,把谢童笑的头上直冒问号。

糟了,袁星然别是正被一巴掌给打傻了吧?

“童童,”袁星然擦掉眼角的眼泪,“你这样我很想欺负你。”可爱的让人想欺负到他哭出来。

谢童:“……”他把那点同情心一口重重地吞了回去,决定再也不吐出来一星半点给这个混蛋玩意儿。

就在这时,谢童的手机忽然响起,谢妈妈在那头语气紧张道:“童童,你在哪儿?星然和你在一起吗?”

谢童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出门前,丢下的话可是下去一下就回来,结果没想到直接跑了出来,“我们在外面,等下就回去,怎么了吗?”

谢妈妈好似松了口气:“你们在一起就好,星然他妈刚刚来找我,说他电话打不通,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说到一半,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人,只听见袁妈妈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说:“童童,星然在你身边吗?”

谢童被她这声音吓了一跳,看了眼袁星然,还没来得及回答,袁妈妈又说:“你能把手机给他一下吗?他手机关机了。”

谢童只好拿着手机看了看袁星然,无须解释,袁星然都已经猜到是谁打的电话,他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接过电话。

这通电话结束的很快,几乎不到半分钟,袁星然就把手机还给谢童,整个过程里他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外,再无其他。

谢童安静地坐在他旁边:“你妈妈她……”

“她告诉我如果今晚不想回家,可以暂时住你家,她已经征得了你爸妈的同意。”袁星然道,他面无表情得重新把冰块敷在脸上。

谢童难得没有反驳,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袁爸爸在家,刚刚还打了袁星然,怎么想再回去那气氛都得尴尬的不得了。

想到这里,谢童又有些气愤,明明是自己做错事,凭什么要打别人?

难道就因为被拆穿后恼羞成怒?既然如此,那之前不做不就好了?

“谢童,”袁星然垂下眼睑,“我是不是真的不该说?”

或许那一幕他该当做什么也没看到,然后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吃饭,写作业,捡起家庭和睦的幕帘,遮住所有的支离破碎,继续配合这个家所谓的其乐融融的游戏。

安安静静地上他的学,然后考个离家远一点的大学,避开那位出了轨,却还能对揭开真相的儿子扇出名为恼羞成怒的巴掌。

“可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过家家,有意思么?”

袁星然像是在问谢童,其实是在问自己,也想问问他那心如明镜的妈。

谢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时候所有的安慰都变得无力又苍白,他想了半天,只能颤颤巍巍的张开双手,学着当初在医院时,将嚎啕大哭的他搂进怀里的袁星然。

他红着脸,深吸一口气,说:“你,你别想太多,我觉得你做的没错,这不是你的问题。”

袁星然被谢童这番动作直接怔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僵住了,片刻之后,他才回过神,反客为主地把人抱紧怀里,脸埋进他的肩窝。

“我已经憋了一年半了,再不说,我会疯的。”

谢童被他这话说懵了,“一年半??什么憋了一年半???”

袁星然闷声道:“你知道我中考为什么考砸么?”

谢童下意识道:“不是因为早恋……”

袁星然抬起头看他:“我早恋?和你吗?”

谢童:“……”

将谢童逗得耳朵绯红后,袁星然垂着眼睛,接着说:“初三那年,咱们学校不是有个考前集体放松的春游,并且特意集合去了次省外吗,三天两夜的那次。”

谢童当然记得,他记得那次回来之后,袁星然有一段时间阴晴不定,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在学校两人碰面,都不怎么打招呼。

“中间我和同学找了个球场打球,后来时间晚了,就和老师说在外面吃饭,结果就恰好碰到我爸和一个女人。”

“他们两人手挽手走在街上,笑的比什么都高兴。他还带着那女人进了珠宝店,给他买了我妈一直没舍得买的项链,亲手给她带上,甚至还看了对戒。”

“我当时恶心的想把篮球直接砸他后脑勺上,但事实上,我没做,甚至也没敢声张。”

谢童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他忘了怎么呼吸,怎么说话,只能梗着腰背,呆滞地看着袁星然将他深藏已久,捂到化脓的愤怒与伤疤揭露出来。

然而贫瘠的语言无法描述出当时袁星然的万分之一的愤怒与挣扎。

“回家后,我妈发了高烧,我亲眼看见他给那个男人打电话,结果对面却只是敷衍说他忙——他甚至都没注意到我妈嗓子哑的说话都不利索。”

“我恶心他,也恶心我自己。”

“我居然怂了一年,硬着头皮眼睁睁地看着我妈被那个男人耍的团团转了一年,却知道怎么告诉她,结果一犹豫就到了现在,一年多了,我都没敢把什么狗屁出差,都是偷情的烂借口的事情告诉我妈。”

“我知道我比我妈更没资格生气,因为我也骗了她。”

“直到今天,我觉得自己不可以再这么懦弱了。”袁星然吸了吸鼻子,声音克制不住的颤抖,“结果发现我他妈的还不如怂货——好歹怂货比自以为是的傻逼强。”

作者有话要说:吧唧地亲一口大宝贝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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