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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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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于琛离开,郁岑然坐在车内的座椅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骨节分明的长指下意识探向烟盒,没摸到,低头去看,这才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一盒香烟已经被抽干净,整整一盒。

郁岑然勾唇,心想,他应该是属于英雄气短的那一种吧,这么酗酒抽烟下去,不死才怪。

心中有些烦躁,郁岑然将空掉的烟盒扔出窗外,胸口上下起伏,浅浅地呼吸,此刻,唯有尼古丁的气味方能稍微安抚下心绪。

脸庞深沉,他睨了一眼被扔在一边的离婚登记手册,绿色的,深沉低调的颜色,却让他觉得刺眼得很。

郁岑然捏起,抿了抿薄唇,随后,下一刻,“撕拉”一下把小本子撕成两半,也随手扔到窗外去,然后,扭开车钥匙,发动车子,离开。

那头,周于琛百无聊赖地拎着两罐啤酒,屁颠屁颠地走回来,正好与银白色的车子擦身而过,心想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操,那不是我的车子吗,郁岑然,你个天煞的!”周于琛苦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将两听啤酒扔进垃圾桶,周于琛朝着地面唾了一口,心里暗骂着郁岑然抛弃自己,正要转身,这头又过来一辆计程车,飞起的尘土扬了他一嘴。

“咳咳……哼,呸!”周于琛懵了。

靠!可不是南桥吗!

转头,看到原本坐着的人儿依然消失,周于琛心里头的闷火团在一起,难以发泄,只得恨恨骂道:“这两口子,没一个好东西!”

……

酒吧。

五光十色的灯光洒在舞池中,红男绿女们摇摆着身姿,在昏暗的角落里尽情倾泻,舞蹈,随着嘈杂的重金属音乐而起,晕晕乎乎,不知猴年马月。

南桥勾起手指,跟酒保又要了一杯鸡尾酒,那边应承下来,很快递过来一杯红不红蓝不蓝的东西,那酒保瞥了一眼南桥,缓缓凑近那美艳的脸庞:“小姐,一个人啊……”

越凑越近,越来越近的距离,近到,几乎可以面对面看到对方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覆盖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根根分明。

酒保看南桥没有回应,心下胆子又大了几分,望着那张薄薄的、被酒水浸湿而湿润的红唇,可真诱惑人心啊,再靠近一点……

南桥脑袋晕晕乎乎,根本没有发现,也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心怀不轨。

忽然,一阵蛮力朝着脑后勺袭来,酒保脸色一变,抱着脑袋缩到角落里,嗷嗷叫着:“啊嘶……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

一抬眸,正好看到一张明艳的脸庞,眸中带有怒火,怒目圆睁,指着酒保的额头,一下一下戳着,很用力:“不长眼,我看,是你不长眼吧,郁岑然的女人也想染指,你不想活了!”

“嗤,少吓人,郁岑然是什么人,你以为谁都是他的女人?”

展馨两手叉着腰,冷笑:“你不信是吧,那你待会不要后悔!”

说着,从南桥包包里掏出手机,翻找出郁岑然的号码,然后把名字连带号码放在人眼前,让他细细辨认,那酒保还是不信,展馨两眼一翻,接着就按下了拨打键。

展馨没好气:“你要自找苦头,怪不得谁了!”

酒保看她气势汹汹,心想在酒吧玩的人鱼龙混杂,可别真的惹到什么权贵了,立刻拽住展馨的手,求爷爷告奶奶地说再也不敢了。

“滚!有多远滚多远!”展馨一巴掌就是反手甩到那人的脸上。

看着酒保灰溜溜狼狈逃走的背影,展馨转过身来,看到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的南桥,心里又是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好半天都退不下来。

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等到桌子前的高脚杯都见底了,南桥抬起手,嚷嚷着又是要酒喝。

展馨当即怒火大发,胳膊横着将杯子尽数扫落,想要骂的话很多,南桥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知不知道独自一人在酒吧里喝闷酒有多危险,尤其是对女人。

她明明报出了民政局的地址,为什么不乖乖在那里等着她,如果不是南桥的手机开了定位,这要让展馨到哪里去找!

很生气,愤怒,展馨恨不得一巴掌甩到南桥脸上,怒骂让她清醒一点!

可是,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一句:“南桥,你能不能让身边的人省点心,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这句话,南桥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影子,貌似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语。

闭着眼,南桥扯出一抹苦笑:“我签字了,离婚了。”吐出这三个字,滑到嘴边却化成一抹苦涩,久久地萦绕着。

心,为什么会这么疼痛呢,南桥努力想要扯出一抹微笑,可是,却是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展馨,我离婚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想起什么,低头在包包里面翻找着,好半天,把那本绿色的本子拿出来,怕是展馨不相信似的,摊开,举到她面前:“你看……”

怔愣了一下,展馨心中涌上一股酸涩,本来还有很多想要说的话的,此刻,都化成了心疼、悲伤。

她知道,她都知道,怎么能够不知道呢,展馨明白,和郁岑然离婚,大概南桥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傻瓜……”展馨忍不住,眼角冒出泪花,抱住南桥:“难受就哭吧,桥儿,没关系的,女人不用那么坚强。”

南桥眨巴了一下眼睛,她倒是想听话,可是,眼中干涩异常,似乎越是刻意就越是达不到目的,就像是她和郁岑然,明明那么用力相爱,到最后还不是分开的结局。

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好疼,好疼,伤口上的鲜血不断流淌下来,似乎不会那么轻易结痂了。

南桥拉着展馨,两边的脸颊酡红,喝了不少,整个人的状态飘飘忽忽的,根本提不起来精神:“展馨,我打扰到你了吗?”

一听,展馨来气了:“南桥,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们是好姐妹,好朋友,死党!”展馨拍着胸脯,很是义愤填膺。

手伸到南桥的后背,慢慢地,轻轻地一下一下抚摸、拍打,展馨安慰:“没关系,好姐妹就是来分享坏心情的,心里不好受,说出来,我陪你一起分担!”

南桥满足得笑了,有点感动,拉着展馨开始诉说自己的苦痛,说自己最近和郁岑然发生的事情:“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除了顾巧巧、薛雨薇,还有郁岑然他父亲,就没有别的了……”

顿了顿,南桥继续说道:“可是,展馨你知道吗?原来郁岑然他真的有事情瞒着我,他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母亲真正的死因,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我被骗了……”

南桥喝醉了酒,满嘴里都是酒精味儿,酒精麻痹的作用下,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的,前沿打不上后语,可展馨就是听明白了。

她说:“他们都知道,都知道……就只有我,我被蒙在鼓里……”想到什么,南桥忽而转过脸来,指着展馨:“你也知道,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知道呢。”展馨干扯着嘴角,将南桥的手指头掰开,还要承受来自四周的奇葩一般的眼神,别提有多丢脸。

但是更多的,是对好姐妹的心疼。

南桥的难受,她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难受到难以自已,哪个正经女人会愿意在酒吧里买醉?

只是,南桥怎么……展馨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还是要选择离开郁岑然呢?”

南桥难过得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扯不掉,弄不干净,拉着展馨,哭得眼泪哗哗直流,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不告诉我,他让我被骗了这么久,展馨,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啊……”

“八年前就不可能,现在,还是不可能……”

“可是,你们可以一起面对啊!”

“不是,不可以的!”南桥哭着,说道:“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啊,如果不离开,他会一无所有的,我会把他害的一无所有,就像八年前那样,我会毁掉他的人生……”

就像八年前那样……毁掉郁岑然的人生……

展馨听在耳里,心下一惊,南桥怎么会这么说,难道她知道了?知道,八年前郁岑然为了她坐牢?

不,她不知道的,展馨摇头,在内心里不断否定这个答案。八年前,郁岑然一出事,南桥就立刻被郁家人送到国外去了,她走得那么仓促,还来不及告别,怎么会知道呢?

八年,整整八年,无数个夜晚,那是怎么也挽回不了的。现在离了婚,真的很惋惜,他们之间,又要错过多少个日夜呢?

失去的日日夜夜,形同炼狱难以煎熬,南桥抓着胸脯,很是难受,又是嚷嚷着要喝酒,这次展馨没阻拦,素手一伸,主动拿来一杯血红色的血腥玛丽,递给南桥。

她接过,没有犹豫,抬手,放到嘴边,仰头,一口喝下,整套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倒像是喝了太多已经熟练了似的。

南桥喝的很急,很猛,片刻间高脚杯就已经见底,南桥将玻璃杯子翻过来,看着最后一滴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缓缓流下,然后,落在桌子上,啪的一下放下,南桥喊道:“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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