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他很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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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烟沉了沉,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一点儿,才开口继续往下说:“郁南行,你很害怕吧?有我这样的妻子,有我这样可怕的家庭?我一定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让你受了很多的苦。”

她说时,嗓音哽咽,紧闭着的眼睛,没能阻止眼泪涌动。

还沉浸在差点儿失去她的恐惧中的郁南行闻言,将人一把推开,他眼睛瞠大,瞳孔中亮着一个点,那点定在徐烟的身上,像是能穿透她的身体,看穿她的一切。

徐烟以为,她会看到的他的双眼,里面应该是饱含了对她的怜惜、心疼,却没有想到对上的会是这样一双瞳眸。

这眼神,看得她前一秒还积攒着的委屈、抱歉、难过,在这一秒似被瞬间冻住了一样,无法再继续发酵下去。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她心里冒出一团又一团的疑问,刚刚醒过来时,她将自己脑海中出现过的声音重新一一梳理,好像得出了答案。

来找她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冒牌货父亲,而她的亲生父亲,跟这个冒牌货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交换了身份,她是跟着那个冒牌货父亲长大的,那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具体做了什么,徐烟无法凭借在她脑海里闹腾的那几句话得出详细的结论。

可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利用了她,利用她来牵制郁南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可以肯定,他们都是双手沾血的恶魔。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失去记忆这么久,始终没有人来找她。

虽郁南行说他因为一些原因,在外人的眼中已经死了,但是她没有,想要找的话,怎么都能透露出消息来。

可是,没有,根本没有人找过她。

包括郁南行所说的,她的那个弟弟。

就算是在国外,但长久没有亲人的消息,难道就不会着急,想要联系上对方吗?

徐烟想,她的原生家庭一定很糟糕,糟糕到拖累了郁南行很久。

她其实很害怕,想到那个男人在走廊上突然摘下帽子和口罩的一瞬间,她就很害怕,天地变色,天要塌下来似的,可是刚才站在洗手间里的那面镜子前,徐烟告诉自己,她不能只顾着自己害怕,她得急得安慰因为她而受苦了的郁南行。

然而,郁南行的眼神.......

眼前一黑,徐烟还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但是,眼前却忽然罩下来了一只大手,遮挡住了她眼前的光。

“别看。”

郁南行的声音就在她脸颊上方,因为视线被遮住,其他感官的敏锐度放大,徐烟能听到他嗓音里的叹息跟一丝丝的颤抖。

“你......”

她没能说出之后的字,她被他吻住了,这一次,他吻得温柔又体贴,缱绻又眷恋。

徐烟晕晕乎乎的,神志被他带着走,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被他抱着窝在了床上。

他身上倒是西装笔挺,不见凌乱,她却有些不堪入目。

徐烟瞥了他一眼,侧过身,背对着身后的男人,红着脸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胳膊舒展过来,搭在她腰上,将她往后带。

“别闹了。”

“嗯,我们好好说会儿话。”

他应她。

倒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了,刚才把她按在被窝里没完没了的亲,也不知道是谁。

“你打算就这么背对着我,跟我说话?”

他手扶在她肩上轻轻的抚摩了一下,嗓音里带着一点点,似乎想要调节气氛的轻快感。

“是躲着我什么吗?还是,不愿看到我?我又做了什么叫你生气了?是怪我回来晚了吗?”

“没有。”

徐烟有点不自在,别扭的转过身来,眨了眨看着他的眼睛。

她眼睑周边有一点点肿,眼眶也带着一丝丝的血色,一看就知道刚刚哭过。

郁南行抬起手来,指腹贴在她眼皮周边位置,缓慢的摩挲了一下:“哭过了?”

徐烟舔了舔嘴唇,闷着鼻子:“嗯。”

“被吓到了?”

她低下眼睫,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他怀里钻,好半晌,才瓮声瓮气的开口说:“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会是我父亲,不,是我的冒牌货父亲。”

郁南行扶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僵硬了片刻,他的呼吸有瞬间是凝滞的。

缓慢的,迟迟的抽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的吐了出来,郁南行尽量控制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屏一息:“你想起来了?”

他还包着纱布的那只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蜷缩紧握了起来。

掌心里的痛,能让他保持清醒,维持理智。

等待的时间不过几秒,但在他这里,却是漫长的,恍若凌迟般的煎熬。

徐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起来?她只是凭借脑海之中出现的某些片段,准确的说,是冲撞到她耳朵里的几句对话,大概猜出了一点儿什么,算不上是想起来。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

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能将他抛入深渊,又能救他于生死边缘。

“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我想起来一点儿,像是在某个黑漆漆的场景里的一段对话,从对话里,我知道那个男人是我的冒牌货父亲,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因为某些目的跟他交换了身份,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杀了我的小叔叔。”

“还知道,”徐烟脸在郁南行的胸口蹭了蹭,好似以此能借到一点儿勇气,“我母亲,也是因为这两个男人才死的。”

如果说,徐烟前边说的两句还不足以让郁南行彻底从悬崖边上被拯救回来,那么她后面的一句,则是真正给了他一个死缓的机会。

他后背上一层汗,一层冷汗。

真有种死里逃生,再度为人的感觉。

她不知道,就在她说这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是刀尖上滚过,油锅里煎过,鬼门关前闯过来的了。

郁南行说不出自己是该庆幸感激,还是该感到失落。

她没有想起来,他还有机会和她继续过眼下两厢情好的日子。

她没有想起来,他最后的判决就没到来,被挂在旗杆上等待着死刑的到来,那滋味也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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