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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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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的招魂没有找到甘呈, 那么甘呈在哪里呢?

五感全失并不是件好事,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算不错。

疼痛超过阈值,甘呈头脑发昏意识模糊,但依旧按着自己之前的安排一点点做下去,右手可以活动了, 她一边将所有的创世功德分解出去, 在最后时刻轻轻翻手, 凭空化出一个木牌, 其上雕刻的繁复阵法在灿烂的金色光芒里变得模糊, 不过反正她也看不见,也就无关紧要了。

即将完全溃散的前一刻,痛觉也完全消失,甘呈一动不能动地感受着自己的分解,突然间有些担心。

时间仓促,那个逆转阵法第一次使用也不知有何作用, 万一没用怎么办?万一还是被送到另一个维度怎么办?万一彻底死去怎么办?

突然间很担心啊。

对生死的恐惧并不是一句不在乎可以解决的, 只是此时她心中除了自然的恐惧, 更多的是那个在黑暗中依然熠熠生辉的少年模样。

傻徒弟。

可千万别太难过,她本来就不是个称职的师父, 在其他方面也并不合格。

还有很多很多的担心, 不过一想到最后的加冕,也就稍稍放心了一点,有规则冠冕在,他会很安全, 怎么说都是活着比较好,对吧?

不过她……有点困乏了,傻徒弟,再等等……

……

无知无觉不清不醒,不知道过了多久,甘呈忽地感到眼前一片光亮极为刺眼,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下一刻,极大的欣喜漫上心头——刺眼!她能看见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非常开心,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她极为耐心地等待着身体完全的复苏。

一点点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是极为奇妙的体验,在这样安静的黑暗中,她分辨不了时间,也只能静静等待着,终于,在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之后,她终于颤了颤眼皮,缓缓睁开了眼。

时隔这么久看到光线让眼睛有些刺痛,她缓慢眨了两下,这才渐渐适应下来,入眼是一大片白色的空间,乍一看像是现代雪白的天花板,但仔细分辨可以发现,那并不是凝固的固体,而是类似结界这样的东西。

没有回去,这让她松了口气。

之前长久存在脑海中的痛苦消失,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轻松,蓄了力气撑起身,她打量着周围。

从能量波动来看,这是以魔力构成的封印,其中大约还有其他的东西,但现在她无暇分辨,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知道躺了多久的冰冷坚硬的底部让她浑身酸痛,她试探性地捏了个治愈术,瞬时一身清爽,这才放下心来。

被禁锢的神识和灵力也回来了。

“你是谁?”

冰冷的少年声音从背后传来,与此同时,蓄满了魔种力量的手抵上纤细的脖颈,甘呈一怔,不知道身后的人是如何避过她的本能防御的,只是这声音……

“小卿?”她没有动,保持着被挟持的姿势,试探地开口。

身后沉默了一瞬,少年声音中戒备和杀意更甚,“谁派你来的?”

张了张唇,甘呈忽地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一点也不担心脖颈要害处的威胁,慢慢转过身,那张熟悉的少年面容映入视线,只不过印象中的这张脸,只会对她露出温顺爱慕的神情,而不是此时的戒备和警惕,以及被密密麻麻锁链穿身而过严重到不可掩饰的伤势。

原本不紧不慢的心情瞬间被打破,看着那身上的大片血迹和摧毁五脏六腑的内伤,她瞬时冷下脸,当即几个顶级治愈术捏了出去,不顾他脸上的惊愕来来回回治疗好几遍,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被顶级治愈术治疗的感觉如同温泉水在身上温柔地冲刷而过,一遍又一遍地沉浸在这样的温暖中,伤势极快地被治愈,舒服得每个毛孔都放松起来,然而这样的放松却让重卿在留恋了一瞬之后更加警惕起来,他将掌中深灰色的魔种力量逼近她,暗咬着牙,“你……!”

话说到一半,他就被她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失声,透紫色眼眸暗藏无措地看着她立起身,小心地避开锁链伤口轻轻地抱住他,这种将后背交给他的毫无防备的柔软姿态,这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信任……

“你干什么?!”

不顾伤口被牵扯的蚀骨疼痛,他用力地推开主动拥抱他的青衣女子,却在见她被推得一个踉跄之后下意识去扶,瞥见她湿润的眼眸,心中的愧疚更是在第一时间漫上来,淹没了埋在骨子里的警惕和戒备,“……你没事吧?”

话一出口,他再次反应过来,透紫色的眸子里露出些许懊恼和紧张,他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她突然出现在封印里,为什么他竟然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情不自禁地拥抱了这个时候的徒弟,甘呈被推开的时候早有心理准备,她摇摇头,但眼眶发酸发热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她垂眸抿抿唇,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你不要紧张,我是你师父。”

重卿少年时被封印的时候,逆转阵法把她带来到了这里吗?

隐约看出了他的不知所措,甘呈慢慢往后退了一步站稳,静静地看着他,“抱歉,没能早点找到你。”让你一个人经历了可怕的屠戮。

身体活动的范围只有那么一点,重卿的动作僵在半抬手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他神色僵硬,“你怎么会到这里?”

“我不知道,我从以后来。”甘呈摇摇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神情依旧带着怀疑,很明显不信任她的话,甘呈也没指望他能这么轻易地相信她,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刚经历了背叛和双亲失去的痛苦,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原本已经做好了细水长流的打算,但让她惊讶的是,重卿竟然主动开口了。

“你真的,是我师父?”

甘呈讶异,而后看着那双略有犹豫的眼眸点头。

“怎么证明?”

证明……这个倒是让她有点为难,她神色古怪,她知道他的以前和以后,以前的事情他大概以为她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的,以后的又不能用来判断真假,那只有……

“你果然在说谎。”刚刚有柔软下来迹象的目光再次回复初始的冷硬。

“……”甘呈咬咬牙,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而后非常速度地退后,眼睁睁看着自家徒弟的脸肉眼可见一寸一寸地红了起来,直烧到耳尖,他愤怒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我是你师父啊。”

“师父怎么会知道……?!”重卿自动消音,脸更红了几分。

看着小徒弟这样可爱的模样,甘呈之前心中的负面情绪扫空大半,她轻轻捏捏他的脸颊,“那时候你还小,而且师父有什么不知道的?我还知道很多,以后一点点说给你听。”

生平第一次被捏着脸颊,重卿气急,“那你倒是说啊!”别再捏他的脸了。

“那个之后再说,现在,”甘呈移了视线,看向牢牢束缚着他的和这片白色空间融为一体的密密麻麻的锁链,“我先帮你出来。”

重卿心中不自在地嗤笑,这可是那人融了禁术的封印,怎么可能轻易打开……这么想着,他却是不自觉地注视着她的动作。

其实有察觉的,在她释放治愈术的时候,有一部分力量就悄悄落在这些黑色锁链上,之后的交谈中破坏锁链的力量更是一直没停,却始终没有动静,他也对此并不抱希望,但是听到她这么笃定的话语时,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有指望,却还是忍不住生了隐秘的期盼。

……如果真的是师父的话,可以的吧?

这些一刻不停地吸收着魔力的锁链穿过他的各处要害,和这片封印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循环,封印承受的来自外界不知名的强大攻击,也尽数反噬到他的身上,因此他才会在她出现了许久并苏醒之后,只能用天赋力量威胁,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大的伤害。

噼噼啪啪的锁链断裂声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神,在他惊愕的视线中,那些断裂的锁链失去力量变成齑粉消失,而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疼痛的反噬……视线缓缓回到专心地垂着眸子的女子身上,他缓慢地眨了眨眼,如被下了摄魂咒一般怔然开口,“师父?”

“嗯?是不是疼了?”即便是处在非常谨慎的状态,她依旧在听到呼唤的第一时间停下手中的动作,漂亮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心,重卿不自在地撇过头,声音闷闷。

“……不疼。”

如果真的是师父的话,也不错。

穿透四肢的锁链陆陆续续被打碎消失,其实可以更快的,嘉俊只是她似乎非常在意他的感受,宁愿麻烦点耗了不少灵力。只剩下心口的那一道锁链了,但是她却犹豫着迟迟没有动作,身上的疼痛被妥善地治疗,重卿眼中是她严肃紧张的神情,唇角却悄悄弯起了小小的弧度。

单手抬起捂住她的眼睛,他神色不变,毫不迟疑地捏碎了最为棘手的黑色锁链,崩裂之势带来内里伤势的恶化,可到底有了之前的顶级治愈术打底,他硬是忍住了本能的闷哼,喉头动了动咽下一口腥热。

“你做什么?!”她惊呼。

已经虚弱到站不住的身体不自觉向前倒去,被她牢牢接住,重卿靠在她颈边,垂下眼眸语气淡淡,“你不需要为难。”

他可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的爱惜。

……

腿上枕着自小倔强的昏迷的小徒弟,甘呈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她不过是犹豫着该怎么处理心口的禁制,他竟然就直接捏爆了锁链,这是不要命了吗?还是说有她在就什么都不担心了?

……其实这样也有一点好处,至少她知道他比表现出来的更信任她。

重卿在封印里大概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个封印很恶毒,锁链贪婪地汲取他的力量更为强力地束缚他,同时和封印融为一体,封印受到的任何攻击都会转嫁到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重卿身上,包括不定时爆发的时空扭曲撕裂之力,要不是他还留有意识保存本源力量,她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个沉睡的徒弟了。

两人的周围是她布下的防御结界,承受着来自外界的攻击,这样的力量也反馈到她身上,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时空乱流中,一想到他就是这样重伤未愈又遭束缚地经受着这些,她就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些醒来,不早一点保护他。

他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经历了之前漫长的无知无觉,甘呈耐心足得很,手边没有灵草丹药,她就用灵力为他一点点调理身体治愈伤势,而在这样的等待过程中,她却有了惊人的发现。

他在变小!

不止是身体的变化,就连魔力和魔种力量,也在不停地衰退,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只是在最初的惊骇过去之后,她想起了最开始在蓝田域见面的时候,那时候重卿不过四岁模样,刚好是到达蓝田域的时间。

这么看来,难道是要先变小,再慢慢成长吗?

不知道重卿知道没有,甘呈这么想着,如果知道了,依着现在的性子,恐怕会恼羞成怒脸红个彻底吧。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只是想着想着,思绪就不自觉飘到很多很多年以后,那里也有一个徒弟——在等着她。

重卿自难得的放松中睁眼的时候,刚好看见她眼中这一抹悠远思念,一时间心中不满,他就在这里,她竟然分神去思念其他人吗?

“师父在想什么?”

甘呈回神,轻笑,“想你啊。”

“什么时候的我?”

“……”甘呈笑意微敛,看着他的目光认真而悠远,像是在透过他看见另一个人,“很久之后的你。”

微妙的情绪在心中翻江倒海搅天搅地,重卿面上平静,“可是我就在你面前。”

可是那也不是你——他从她带着笑意的眼中看见了这样的信息。

明明之前还在怀疑她的身份,可是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身份,重卿竟然就忍不住愤懑起来,只为了她在他面前的分神。

他自她膝上起身,注意到自己之前的姿势微顿了一下,而后动作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身子——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昏迷还是其他原因,在她对面席地而坐。

“以后的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了两次,她之前没理会,这个时候却得回答了,甘呈斟酌着语句,“我们……整个世界遇到了很大的灾难,所有人都为了生存努力,你是最大的希望,后来出了点差错,我就回到了这个时候。”

重卿很敏锐地抓住了她故意模糊的点,“差错?很严重吗?”

迟疑了一下,甘呈才点了点头,“嗯,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

“我不可能成为希望,”重卿毫不犹豫地否认,“除非有什么东西比我自己的意愿更重要。”

她再次点头,确实是这样。

“所以是什么?”是什么让我抛弃自己的意愿?

专注的探究目光让她的目光有些闪躲,“大概,是生命吧。”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那种无聊的东西,不值得放在眼里。”

甘呈哑然,却也不想欺骗他,“总有一些人,是你在乎的,不是吗?这些事情你以后都会知道的。”

重卿眸光深深地看她,良久吐出一句话,“他让你受伤了。”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躺了那么久才醒。

相处了那么久,甘呈当然能听出其中隐藏的不满,“他?”

他的不满更加明显,“你还在想他。”

“……”这种略带埋怨的话语在甘呈听来,和撒娇是没什么区别的,她笑着抬手摸摸他的发顶,“因为你很好啊。”

第一次被她摸了脸颊,第一次被她摸了头,重卿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脸没那么红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以后的事吗?”

甘呈偏了偏头,思索着,“太多了,让我想想从哪里讲起。”

“就从最开始吧。”

“好啊,那时候你还是个被封印的蛋,破了壳之后竟然还有一层……”

絮絮叨叨,想到哪里说哪里,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偶尔发问几句,重卿坚决否认那些听起来就很蠢的事,有时候说累了就安静地坐着,或者手把手教他练剑的招式和身法,呼吸之间皆是默契融洽,如同两人已经共同生活了许多年。

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甘呈凭着本能记着时间,后来觉得没什么意义,就任它流逝了,反正他两人自岿然不动。

那些故事讲了一遍重卿就记住了,她不想说话的时候,重卿就反过来讲自己的事情,后来连带着把她的份也给讲了,那些他还未曾经历过的事从他口中说出极为真实,如果不是他持续缩小的身形,甘呈大概会以为那是以后的小徒弟了。

是的,重卿的时间在倒退,从最初的十几岁,到十岁、八岁、六岁,越来越小,每日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原本那些记忆也似乎随着身形的缩小渐渐消失,甚至有一次,小小的重卿从她怀里醒来的时候差点不记得她了,于是甘呈不得不将那些听了无数遍的故事再讲给他听,也有其他的,童话、寓言、十万个为什么、西游记,封神榜,洪荒神话,他现在倒是对这些更感兴趣。

“那时蓬莱岛碧游宫诸佛参拜万仙来朝,截教教主通天座下四大弟子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亦是出色……万仙阵中,截教教·众陨落多数,几不存一,多宝和无当幸存,亦为截教保留下一份生机。”

“阐教为何称截教为旁门左道?还要赶尽杀绝?”小小的重卿发问。

“因为教义不同,截教之截,即截取一线生机,披毛带角,湿生卵化,只要有灵性有生命,甚至是一口气,皆可以入截教,阐教认为其路数不正,是不对的,”其中教派斗争,兴西方皆有故事,但既然本身就是个故事,这些省去也没有问题。

四岁模样的重卿困乏地打了个哈欠,眼光迷蒙声音模糊,“通天甚是心软,说什么旧日情义,诛仙剑阵通通杀了哪里还会落得这般惨淡……”

甘呈笑了笑,将小小的一顿一顿的身子抱进怀里,“只是个故事而已。”

重卿闭着眼又嘀咕了什么,终是抵不住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甘呈以为他再次睡着了,却见他努力挣扎着再次睁开眼睛,没有焦点的眼神游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她,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袖子。

“师父……会一直在的吧?”

“嗯,你睡醒就能看到我了。”

“我不会忘了师父的。”他还记得差点忘掉师父的事,强撑着强调。

“我知道,睡吧,别担心。”

“嗯……”

小小模样的重卿陷入无法醒来的黑暗中,甘呈抱着他坐了一会儿,开始感到怀中的身体一点点缩小,她轻拍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松开手,看着他渐渐变成一个白色的光团,渐渐缩小,最后悬浮在她身前。

已经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的法诀熟练地打出,一道又一道防御阵法将那个光团包裹了起来,像是裹起了一个蛋,甘呈不知疲倦乐在其中地重复着这样的动作,早在开始,她就让重卿把本源力量封存了起来,如今,正好成为他保命的手段。

不仅是重卿的时间在倒退,这个封印里的空间也在不断减小,以前她还能带着他练几个剑招,现在大约只有寥寥几平米的大小了,行动起来也不太方便,不过现在只余她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重卿失去意识被她再次封印,距离他出现在蓝田域也没多长时间了,甘呈又陪了他很久很久,久到都要忘记很多事了,却在某一时刻心神一颤,感应到了隐约契机。

回去的时候到了。

那边又过去了多长时间?

……

习惯了神魂状态轻飘飘的感觉,猛地回到真实的身体让她非常不适应,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来,眯着眼适应光线,打量着周围。

柔软床榻边的纱幔被挂在两侧,不远处是一面雅致精美的屏风,这里的布局和溪卫峰她的房间有些像,没有那样大得可怕的空旷,窗外的轻风,柔和的光线,清新的空气,悦耳的啼鸣,新鲜的花枝,一切都刚刚好。

但是没有人。

出了布置温馨的院子是一条曲折长廊,她踏着脚下碎石铺就的小路,沾了雨露的青嫩草芽在缝隙间随风欢乐地摇摆,偶尔沾湿裙角,有一只蝴蝶差点钻进了她的大袖,被轻轻挥开。

甘呈轻笑,你可不要拦我。

不需要刻意寻找方向,随心地走着,她转过一个宫殿拐角,听到那边的谈话声。

——你该好好照顾自己,师父看了会心疼的。

——不回来的话,怎么会看到呢?

她脱口而出,“谁说我……不回来的?”

那边想念了很久的人蓦地转身,而后忘记了撕裂空间忘记了法术,就那么本能地奔跑过来,将她死死抱进了怀里,他的力道太大,勒得她有些疼,疼到她眼角都有些湿润。

双手上移回抱着他,她微闭眼,“我回来了,小卿乖。”

“师父,师父,师父……”他一遍遍地喊着,从身体到声音,都是满满的颤抖和不安,“师父……”

“嗯,我回来了。”

“一百年了……”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着他的声音在耳边沙哑地响起,急促的灼热呼吸像是在替主人表达着百年来的焦灼委屈和如今的欣喜若狂,“你才回来。”

“抱歉……”

“师父不会再走了吧?”

“不走。”

“师父会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嗯,一直。”甘呈垂眸,侧头在他耳边低声,“我最喜欢你了。”

“师父。”

“嗯?”

“我们结契双修吧。”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等待着我,而我亦在漫漫时间的另一头守护你#

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捂脸】

以及下一个番外就是双修结契了,就在纠结,他们两个结契的话以天地为证好像也不是很有感觉的样子,毕竟都不是普通人还分别揍过世界意志呢……然后就是双修【脸红】,不会写……【紧张到四肢蜷缩】,让他自由发挥好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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